第二天,雲楚一早就去了醫院,給上官澈帶了早餐,讓沐銀在樓下等她一會,自己提著早餐來到了上官澈的病房。愛睍蓴璩
出乎雲楚預料的是,這一大清早的,居然有人比她還早來看上官澈。
上官澈病房的門是虛掩著的,雲楚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床前為上官澈削隻果的女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害上官澈挨了一槍的趙若妍。
看到趙若妍,雲楚的臉色就變了。她實在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臉皮居然這麼厚,還真是子彈都打不穿啊有木有。
擠出一絲笑容,雲楚提著早餐走了進去,笑靨如花,「親愛的,餓了吧?我帶了你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哦。」
看到雲楚,原本興致缺缺的上官澈立刻笑了,「丫頭你可算來了,快餓死我了。」
雲楚笑嘻嘻的在床的另一側坐下,打開了床上的桌子,將手里提著的粥放在桌子上,才一臉驚訝的看著對面端坐的趙若妍,「這不是趙小姐嗎?你什麼時候來的?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我光顧著擔心阿澈餓了沒有,都沒留意屋里還多了一個人呢。」
阿澈?
雲楚這一句昵稱,讓在座的兩位都愣住了,一個是欣喜,這丫頭終于不再叫他大叔了,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想不到只是一個稱呼,就讓他覺得心里甜甜的。
而這兩個字听在趙若妍的耳朵里,就成了刺。這個雲楚叫上官澈什麼?該死的,這是只有她才能叫的稱呼,如今被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給叫了。最痛苦的還是,她自己現在還不能叫,為了顯示自己的修養和禮貌,她每次都只能叫上官澈上官哥哥……
想到這里,趙若妍氣的鼻子都歪了,偏偏還要很好脾氣的一笑而過,「原來上官哥哥還沒吃早餐啊?怎麼這麼晚?」
言下之意就是,雲楚是怎麼搞的,這麼晚才給上官澈送吃的來。
「我剛好餓了,好香啊,丫頭喂我。」上官澈對雲楚笑了笑,一臉期待的看著雲楚碗里的粥。
雲楚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在嘴邊吹涼了,才送到上官澈的嘴邊,還很夸張的張開嘴,「張嘴,啊……」
「啊……」上官澈居然很配合的張嘴,還像個孩子似的啊了一聲。然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吃完還幸福的張開嘴催促,「好吃,我還要。」
「好吃就多吃點。」雲楚笑著,一口一口的喂著上官,兩人你來我往的,完全將趙若妍當成了空氣。
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和諧溫馨的模樣,趙若妍氣手心都快抓破了。上官澈是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冷酷,淡漠……然而,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卻放下了一切架子,像個孩子一樣……
這還是他嗎?還是,這才是真的他?
她始終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雲楚這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了,她長的不夠漂亮嗎?身材不夠好嗎?對上官澈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為什麼他就看不到自己的好?
趙若妍咬著嘴唇,死死的瞪著他們,恨不得將雲楚那個煞風景的人給踹開,也許,那樣的話上官澈就會多看自己兩眼了。
想到這里,趙若妍的眼神變得更加陰狠起來。
然而這一切都沒逃過上官澈的雙眼。他將趙若妍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並在心里想著對付趙若妍的辦法。他絕對不會再允許這個女人對雲楚下手了……
雲楚喂上官澈吃完了粥,趙若妍才發現自己在削隻果,低著頭將手上的隻果削好,遞給上官澈,笑得無比燦爛,「上官哥哥,飯後吃點水果吧。」
上官澈蹙眉,剛要拒絕,就听雲楚先開口了,「不好意思啊趙小姐,醫生說他不能吃這些東西,對傷口不好。」
說罷,接過了趙若妍手里的隻果,笑得很是奸詐,「不過,我替他吃也是一樣的。謝謝趙小姐。趙小姐這麼賢惠,將來誰要是娶了你,一定會很幸福。」
雲楚接過隻果就一口咬了一下,看著趙若妍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心里簡直爽透了。
「雲小姐說笑了。」趙若妍擠出了一絲笑容,咬牙切齒的回答。心里恨得牙癢癢,卻不能發作,畢竟雲楚剛剛說了這麼多好听的話,她要是這個時候發作,她這些年來的美名可就毀于一旦了。
對趙若妍來說,名聲是最重要的,沒有好听的名聲,外人厭惡的眼光,就能將你殺死。
雲楚美滋滋的吃著,還不忘調侃上官澈,「我說阿澈你真是沒福氣,放著趙小姐這麼好的女孩不要,你就不後悔啊?」
上官澈怎麼會不知道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呢?伸手將她攬進懷里,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有什麼可後悔的,我們丫頭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能娶到你才是我上官澈的福氣。」
雲楚嘴角猛抽,也顧不得趙若妍還在,就反駁,「你胡說什麼呢,我還沒嫁給你好吧?」
「現在沒有嫁不代表將來不會嫁啊,你可是我們上官家認定了的女人,除了你還有誰能有資格做我上官澈的老婆。」上官澈滿意的看著雲楚變紅的臉頰,余光落在趙若妍的臉上,果然看到了她陰狠的眼神。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覺悟,他若是繼續讓她這麼囂張下去,也許哪天雲楚就會被她給弄死了。先不說她的身份高貴,就算她什麼都不是,想要對付雲楚也不是難事,現在的雲楚可是面臨很多強敵呢,光是雲景,就夠這丫頭喝上一壺了。
想到雲楚的命運,上官澈不由的在心里嘆息。
若是平凡人家的女孩,這個年紀還無憂無慮的,只管享受和玩耍,可她卻不得不承擔起整個幫派的興旺重任。為了幫派,為了生存,她的人生可一般人要艱苦上好幾倍,會遇到的危險也比普通人多很多很多。
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會覺得沉重,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她做一個簡單的女孩,什麼都不用管,只需在他懷里微笑撒嬌。
但,若那樣,她還是她嗎?他還會這般的喜歡她嗎?
低頭看著懷里一臉不甘心的丫頭,上官澈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的觸動,他的眼眸又溫柔了許多。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他都會支持她,給她一雙有力的手,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累了的時候,可以有個地方停靠和休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八字還沒一撇呢。」說完,雲楚也發現了趙若妍陰狠的目光,嘴角勾起,在上官澈懷里蹭了蹭,撒嬌道,「想娶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追求我的人都排長隊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選你啊。」
上官澈好笑的看著她,捏了捏她的臉,神色溫柔,「憑什麼?就憑我長得帥,憑我是你男人。」
聞言,雲楚咯咯的笑了起來,「咯咯咯……你倒是很自信,嗯……還是那句話。」雲楚說著,靠在上官澈的耳邊,用只有他們能听到的聲音道,「你要是再年輕五歲,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你。」
上官澈挑眉,趁機咬著她的耳朵,嘴角含笑,語氣曖昧,「丫頭,你逃不掉的,你只能是我的。」
雲楚的心跳漏了一拍,上官澈的聲音,磁性動听,從她的耳朵傳入,一直深入到了她心里,叫她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她只能是他的嗎?他的意思是,他也喜歡她?
兩人保持著曖昧的姿勢,一個妖異的笑著,一個紅著臉發愣,氣氛有些曖昧,有些緊張,有些不安,還有一些——陰沉。
趙若妍目眥欲裂的瞪著他們,此刻的他們有多美好,她的內心就有多少怨恨和不不甘。她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死也不會。
「咳咳……哥,嫂子,你們,就算要親熱也把門關一下吧?」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雲楚立刻推開了上官澈,緊張的站起來,看到門口一臉玩味笑容的上官睿,干笑道,「小睿,進來怎麼都不敲門啊。」
上官睿嘴角抽了抽,看到雲楚臉上的通紅,笑道,「嫂子,門不是沒關麼,再說,我看趙姐姐也在,就直接進來,沒想到啊,有人居然這麼不害臊,居然當著……」
「咳咳,小睿你不是來看你哥哥嗎?快過去跟你哥說說話。」雲楚伸手,扯過上官睿的手,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話,將他推到了上官澈的病床前。
上官睿汗顏,本想說點什麼,對上上官澈那似笑非笑的臉,又忍住了。
罷了,在哥哥面前還是別亂說話,不然……
「咳咳,哥,听說你受傷了,還真是難得啊。」上官睿在床前坐下,白皙嬌女敕的女圭女圭臉上是比花兒還燦爛的笑容。
上官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整天吵著說沒看過我受傷的樣子麼,這不,有人幫你實現願望,讓你看到了。」
上官澈的聲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緒,卻讓趙若妍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雲楚好笑的看著上官睿僵掉的臉,以及趙若妍愣住的身體,笑道,「這麼說小睿你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哥哥也不會躺在這里。唉,都怪你哥哥太愛我了,不然怎麼會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呢。」
聞言,在場的人都嘴角都開始抽搐起來,尤其是上官睿,一臉看怪物的樣子看著雲楚,怎麼都想不到明白,這個女人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呢?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這一句落進了剛好抱著鮮花進門來的上官澈母親安玲月的耳朵里,她腳下一陣趔趄,用敬佩的眼神看著雲楚,頓時覺得自愧不如。要說她的臉皮也夠厚的了,當初在上官澈父親面前,可沒少臭屁,可跟這兒媳婦相比,還真是相差甚遠啊。
不過,這性子她喜歡,哈哈。
尤其是當安玲月看到了趙若妍那毒辣的眼神的時候,更是覺得有趣了。
是人都看得出來趙若妍對上官澈的心意,倒是雲楚對上官澈如何,她一直不太明白,今日听到這句話,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就放心了。雲楚若是不喜歡上官澈,又怎麼會趁機刺激趙若妍呢?而上官澈更是為了雲楚,能不顧自己生命的為她擋子彈。
想到這個,安玲月笑著將手中大束的鮮花放在了桌子上,點頭道,「楚楚這丫頭比我當年還自戀呢,不過,阿姨喜歡,哈哈!你啊,今後就得這樣多管著阿澈,不然這小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竅呢。」
雲楚這才看到安玲月,臉一紅,慌忙拉著安玲月坐下,給她和上官睿道了一杯水,半開玩笑的道,「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澈哥哥為我受傷了。」
雖然安玲月沒有責怪她半句,但天底下哪有不疼兒子的母親啊,就算安玲月不怪她,她心里也很是自責。
安玲月點點頭,滿意的看著雲楚,「傻丫頭,你也別自責,阿姨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既然阿澈是自願為你受傷的,就說明你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現在啊,阿姨就希望你們能早點結婚,生一個大胖小子出來。」
上官澈和雲楚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滴,干笑著不敢接話。
唯有上官睿唯恐天下不亂,「媽,你是想孫子想瘋了吧,嫂子還未成年呢,要給你生孫子也得過兩年吧。」
听到這話,雲楚立刻變了臉色。
未成年,她的秘密就這樣被上官睿拆穿了。要是安玲月知道自己騙了她,不知道會怎麼看自己?
雲楚將目光投向上官澈,卻見她笑容依舊,並未因為這句話而有半點變化,不由的有些著急起來。
安玲月卻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是哦,你瞧瞧我這記性,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楚楚是小了點,不過沒關系,可以先訂婚的嘛。」
雲楚蹙眉,驚訝的看著安玲月,再看看上官澈,見他們的表情都很自在,頓時一頭霧水。
上官澈敲了敲她的頭,笑道,「傻丫頭,我媽這人最喜歡查戶口了,早在我將你的名字告訴她的時候,她就掌握了你的一手資料了。」
雲楚嘴角抽了抽,瞪了上官澈一眼,眯起眼楮怒道,「那你當初還讓我那樣說……」當初第一次去上官家的時候,可是這個混蛋千交代萬囑咐了,讓她謊報年齡的。如今卻告訴她,安玲月早就知道她的所以資料了,她能不生氣麼?
上官澈干咳了兩聲,有些不自在的道,「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過女乃女乃那關麼,我可是用心良苦啊,丫頭。」
雲楚忍住要掐死他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是啊,那我還真是要好好的感謝你啊。」
上官澈不害臊的點頭,神氣的笑著,「可不是,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才是啊。」
听著自己兒子這般撒嬌的樣子,安玲月終于看不下去了,干咳了兩聲,拉著雲楚笑道,「你們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我還在這呢,就開始秀恩愛了。」
雲楚立刻堆起笑臉,在安玲月身邊撒嬌,「阿姨,我這可不是在秀恩愛啊。明明是你說的,要我幫你教訓一下阿澈的,你看看他那樣子……」
安玲月被雲楚這一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用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看著上官澈,在心里祈禱他能快點將雲楚這丫頭給拿下,不然可有的他受的了。
四個人在病房里嘰嘰喳喳的聊著,愣是將趙若妍當成空氣晾在了一邊。
要說原本安玲月對趙若妍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上次听上官睿說了一些事情之後,便改觀了。這個趙若妍,是個有心機的女人,雲楚畢竟還是太女敕了,未必是她的對手。
尤其是在知道這一次上官澈中槍,是趙若妍派人來對付雲楚造成的之後,安玲月就越加的不喜歡這個趙家千金了。甚至,她不止一次的慶幸當初上官澈沒有選擇趙若妍,不然她這個婆婆將來也有的受了。
趙若妍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別提有多不爽了。可是,她又搭不上什麼話,只能尷尬的坐在那里看他們聊天。
尤其是在看到上官家的人對雲楚關懷備至的樣子,以及雲楚笑的跟花兒一樣的臉的時候,她的臉簡直比鍋底還黑。
這一切,本該是屬于她的。上官澈是她的,上官澈的疼愛是她的,上官澈家人的關懷也是她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如今卻被雲楚這個死丫頭給搶走了,這叫她怎麼能甘心?
想她趙大小姐,含著金湯匙出生,在父母的疼愛中長大,從來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她父親也會想辦法為她摘下來。
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趙若妍,慢慢變得自負,也理所當然的以為,只要是她想要的,一切都應該是她的。
趙若妍低著頭,雲楚此刻笑的有多開心,她心里就有多少怨恨。她發誓,她一定會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搶回來。
雲楚,我趙若妍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絕對……
雲楚跟安玲月一邊聊一邊注意趙若妍的反應,在看到她落在自己臉上,滿帶著怨恨的眼神時,心底不由的一驚。
看來,即便這一次傷到了上官澈,趙若妍還是不知道覺悟,雲楚敢肯定,這個趙若妍肯定還會再來找自己麻煩。
不過,她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固然再狠,也不過是想著要毀了自己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自己保持警惕,就一定不會被這個狠毒的女人算計了去。
聊了半天,安玲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帶著上官睿離開了。
看到趙若妍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本來打算送安玲月出去的雲楚,忍不住出聲,「趙小姐,你這麼早就來了,如今也累了吧。你放心,阿澈這里有我照顧著,不會有事的,你可要多注意身體,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說著那些關心趙若妍的話,實際上卻是在下逐客令,暗示趙若妍該離開了。
趙若妍怎麼會听不出雲楚的意思?微微眯起了眼楮,她咬著牙,站起來笑道,「雲楚妹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一會還有約呢,呵呵,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吧。」
雲楚本來就要送安玲月出去,自然沒有反對。
熱鬧的病房里,在一行人離開了之後,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
雲楚送安玲月下樓,趙若妍倒是自覺的開車離開了,上官睿也有事,急急忙忙的走了。就剩下了安玲月和雲楚。
雲楚本來還打算不回病房,直接跟沐銀去上課的,不想這個時候,安玲月拉著她的手,表情有些嚴肅,「楚楚,你的事,我多少也了解,雖然阿澈不讓我管閑事,但我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媳婦被欺負了。」
雲楚愣了愣,不知道安玲月想要說什麼,只是認真的看著她。
安玲月嘆口氣,看到雲楚一臉認真的樣子,撲哧一笑,「傻丫頭,別緊張,其實也沒什麼事。」她頓了頓,接著說,「你應該知道阿姨以前是做什麼的吧?」
雖然還是不明白這個安玲月想說什麼,雲楚還是點點頭,「我知道。」
安玲月年輕的時候在L市名聲可是響當當的,雖然那個時候雲楚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但要打听也是不難的。用安玲月自己的話說就是,她當初可是一代黑花,紅遍了整個黑道呢。
安玲月做事一向隨心,開心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偏偏很重義氣,而且,因為父親是前任黑老大,她功夫又了得,所以身邊總是跟著一大堆的兄弟姐妹,人人都很尊重她。要不是遇到了上官澈的父親,也許她現在還在黑道里混得如魚得水呢。
「既然你知道,也應該明白我要說什麼了。」安玲月又恢復了嚴肅的神色,看著雲楚的雙眼,問,「你可想好了,幻夜幫的那趟渾水,你真的要去淌?」
雲楚一愣,咬著嘴唇,半響才回答,「是,阿姨,我不能不管。」
幻夜幫本來就是她的,就算要交給別人,那人也應該由她來選,而雲景,沒有資格繼承幻夜幫。
當年的事,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雲傲天的死已經過去了,她不會找雲景追究這件事,但今後的事,她卻不能置身事外。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使命。
安玲月滿意的拍了拍雲楚的肩膀,嘆道,「你這性子還真是跟阿姨當年一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阿澈也不會反對這些,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要拿回幻夜幫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阿姨幫不了你什麼,但也絕不希望你因為這些事情受傷。」
听到安玲月的話,雲楚心里暖暖的。安玲月跟她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告訴她,不管怎麼樣都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到傷害吧?
她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享受過母愛,此刻卻在安玲月的身上感受到了。她能不感動麼?
雲楚低著頭,縱然她平時再要強,眼眶還是有些濕潤了。「謝謝阿姨關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一定不會逞強,讓自己出事。」
「呵呵,那就好了,不過,即便你承諾了阿姨還是不放心。來,這個你拿著。」安玲月微笑著說著,從手上拿出一枚戒指,戴在了雲楚的手指上。
「阿姨,你這是……」雲楚一驚,慌忙要收回自己的手。
想起剛剛安玲月的話,以及她的態度,雲楚明白,安玲月給的這戒指,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她給上官澈惹了這麼多麻煩,還讓上官澈受了傷,安玲月不追究這些,她已經很感激了。如今還給她送這麼重要的東西,她怎麼能收下呢?
「阿姨,這個我不能收。」雲楚慌忙搖頭。
安玲月嚴肅的道,「楚楚,這是我作為婆婆送給你的禮物。你既然是阿澈的女朋友,就是我們上官家的人了,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呢?難不成,你不當阿姨是親人,還要跟阿姨見外?」
雲楚語塞,看著已經套進了自己手指的戒指,再看看一臉生氣的安玲月,終于還是妥協了,「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是疼楚楚,可是……」
「好啦,沒什麼可是的,這東西在阿姨這里也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如今在你手里,才能發揮它的作用。所以就收下吧。」安玲月笑著,拍了拍雲楚的手,語重心長,「這是阿姨在混黑道的時候帶過的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阿姨當年的幫派如今也散的差不多了,那些人基本上是融入了各個幫派中,要找出來給你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戒指曾經是我在幫派里的唯一信物,你若是遇到了當初阿姨幫派里的人,看到這個,他們不一定會追隨你,但至少不會為難你。」
雲楚咬著嘴唇,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眼眶紅紅的,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
她重重的點頭,「謝謝阿姨,楚楚一定不會讓阿姨失望的。」
安玲月看到雲楚感動的樣子,嘆口氣,將她拉進懷里,「傻丫頭,阿姨當年也跟你父親交過手,他去的早,又只有你一個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
雲楚感動的一塌糊涂,不停的點頭,靠在安玲月懷里,眼淚就流了出來。
然而這個時候,安玲月又來了一句,「你若是出了什麼事,阿姨上哪要孫子去啊。你再過半年就成年了,到時候呢,早點跟阿澈訂婚,等你什麼願意了,就準備結婚,然後啊,快點給阿姨生個乖孫子。阿姨可是等這孫子等了很久了,要不是楚楚你還小,我早想辦法讓阿澈把你娶回家了……」
听到安玲月這一段,雲楚的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這個女人,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啊,她感動的眼淚才留下來,就被這一段話給嚇回去了有木有。
雲楚告別了安玲月,回到醫院去找沐銀,卻發現剛剛還在樓下大廳里坐著的沐銀已經不知去向了。本能的以為她有急事暫時離開了,雲楚也不急著找她,便急忙來到了上官澈的病房。
病房里,上官澈坐在床頭,見雲楚進來,嘴角勾起,對她招招手。
雲楚疑惑的看著他,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在床前坐下,雲楚本想跟上官澈說她要準備去學校上課的,她早上的課是10點多開始的,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卻听上官澈妖嬈的笑著,攬著她的肩膀,靠在她耳邊柔聲道,「親愛的,再叫一次。」
「啊?」雲楚傻了,眨了眨雙眼,迷茫的看著上官澈,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上官澈笑的越發妖嬈,手把玩著她的長發,櫻色的雙唇貼在了她的耳朵上,「我的名字,再叫一次,以後,都這麼叫我。」
名字……
雲楚嘴角抽了抽,耳垂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暖暖的,軟軟的,蜻蜓點水一般,卻能觸動人心。
雲楚的心也開始顫抖,微微往邊上挪了挪身子,干咳兩聲,低著頭「無聊,誰要那麼叫你啊,我又不是你媽。」
此話一出,雲楚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在說什麼啊?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別扭啊。
果然,听到這一句,上官澈的臉色瞬間變黑了,他再次逼近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臉上,讓雲楚覺得癢癢的,有些難受。
「丫頭,你再說一次試試!」上官澈的語氣有些壓抑,雲楚能清楚的听到他的怒氣。
貌似,她剛剛那話真的很不妥啊,她自己明明就叫了他的名字,這回又來一句「我又不是你媽」。意思不就是說,她之前是以他媽媽的身份叫他的麼?
自知理虧,雲楚立刻討好的笑著,「我錯了,阿澈,澈哥哥,別生氣啦……」
只是,之前讓她叫他的名字,他听著覺得很舒服,如今听起來是卻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上官澈的臉色變了變,直接把雲楚撲倒在床上,壓著她的半個身子,低著頭,危險的看著她,「說錯話了,可是要懲罰的。」
雲楚臉一紅,說話有些結巴起來,「你,你要干嘛,快點起來。」
上官澈非但沒有起來,反而按住了她不安揮舞的小手,彎嘴一笑百媚生。雲楚被上官澈那迷人的樣子迷住,半天都回不過身來,呼吸急促的看著他,一時間,病房里安靜的嚇人。
再說沐銀,在醫院樓下等了雲楚半天,都沒見那丫頭下來,看著上官睿和安玲月又上去了,心里不免有些苦惱。
這一家人都到齊了,雲楚那丫頭還不下來,該不會是真的跟那上官澈有一腿吧?
要說他們兩個什麼都沒有,那是打死她都不信的。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雲楚跟上官澈之間雖然保持著距離,但上官澈這麼疼雲楚,雲楚也慢慢的開始依賴上官澈,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尤其是上次車子剎車壞了的時候,雲楚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將電話打給了上官澈,這就說明,上官澈在她心里是有很大的份量的。
想到這里,沐銀也沒上去打擾雲楚,拿出電話,打算問問雲楚還去不去學校。
一邊按手機,一邊往醫院的門口走去,因為注意力都在手機上面,沐銀沒有留意門口有人正往里面走。那人走的有些急,手里拿著一個水果籃子,似乎是來醫院里看望誰的。
只見他一身黑色的西裝,整齊的短發,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一張白皙的臉上,嵌著完美的五官。
他一走進來,立刻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那一米八的身高,那完美的身材,以及精致的五官,不一不讓人為之瘋狂。
就在眾人都將熾熱的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的時候,沐銀還盯著手機出神,正要撥通電話,突然眼前一暗,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中。
作為殺手的本能,她眯起眼楮,立刻收起手機停在了原地,然後抬起頭,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沐銀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在看到身前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那一刻,更是愣住了,呆呆看著那男子,努力的在腦海里思考著。
這個男人是誰?好帥……她微微張嘴,有些痴迷的看著,心里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他。
可是,在哪里呢?
沐銀冥思苦想,卻半天都想不出來,直到……
「啊——小心……」
沐銀身後一個推著一車子藥物的護士因為無意中偷看了那俊美的男人一眼,就再也回不過神來,手一松,原本推著的那車子,竟直直的撞向了沐銀。
沐銀還在沉思中,听到那驚呼聲才回過神來,扭頭,看著那一輛推車已經逼近了自己,腦海里卻突然浮現了數月前在大馬路上的那一幕。
立刻驚呼道,「我想起來了,是他……」剛剛那個帥氣的男人,不正是數月前,雲楚被上官澈帶去見家長,丟下了她一個人在大馬路邊差點被撞了的時候,拉了自己一把的那個帥哥嗎?
她記得那帥哥還給她遞了名片,貌似他是L市最有名的年輕總裁……
想到這里,沐銀眼前一亮,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那推車來到了自己跟前。而那小護士拼命的追趕著推車,想要將推車拉住,但還是遲了……
以沐銀的身手,剛發現的時候要躲開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因為她愣了一會,如今車子已經到了她面前,再想躲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這一幕,讓在場的護士和病人們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那輛推車,看著有些呆愣的沐銀,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閃過,瞬間就來到了沐銀跟前。
沐銀感覺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陣淡淡的清香襲來,她來不及多想,身體瞬間懸空,然後被人抱到了一邊的空地上。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那輛推車就從沐銀剛剛站過的位置滑了出去,最後撞上了門前的一根柱子,停了下來。
危險解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那個小護士,感激的看著將沐銀抱走的男子,雙眼冒出了點點紅心。
靜若處子,動若月兌兔。這男人不動的時候已經足夠叫人驚艷,剛剛那一個利索的動作,更是亮瞎了眾人的雙眼。
「沒事吧?」一道略帶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沐銀的身體輕顫了一下,抬眸,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眼楮。那雙眼楮里帶著關懷,純淨的雙眼,宛如深潭,幽深無比。
是他,沐銀已經可以肯定,這男人是上次見過的那個人。上一次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驚心動魄,如今這麼近距離的看他,一顆心更是宛如小鹿一般亂撞起來。
看到沐銀呆呆的看著自己出神,年錦浩的嘴角微微勾起,動听的聲音宛如流水一般流出,「嚇到了嗎?」
按理說,她不該被嚇到才是,上次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個女孩一個彈跳就躲開了那一輛飛奔的汽車,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
听到男人輕柔的聲音,沐銀的臉一紅,這才發現自己還被一個男人抱著,慌忙推開他,一雙眼楮閃躲著,怎麼都不敢看他明亮的雙眼,只是支支吾吾的道,「你,你干什麼。」
年錦浩愣了愣,看到沐銀通紅的臉,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笑出聲,「呵,我沒有惡意。」
沐銀想起剛剛的那一幕,知道這個男人是為了救自己,不由的有些自責起來。
她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因為自己失神,才害得這個男人來救自己的,人家救了自己,自己還這般凶人家,實在是太失禮了。
「對,對不起,那個,剛剛,謝謝你。」沐銀一緊張竟開始結巴了,看著年錦浩那雙的仿佛能看透一切似的眼楮,有些不知所措。
沐銀一緊張,手指就絞在了一起,一張白女敕的臉紅彤彤的,竟說不出的呆萌可愛。
年錦浩看到她不安的模樣,嘴角的笑容不自覺的加深,「不用客氣,你沒事就好了。」說完,眼珠子轉了轉,又道,「上次的事,我還沒好好答謝你呢,若是這位小姐有空,我請你吃個飯如何?」
要是換了平時,年錦浩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年氏年輕的總裁年錦浩,看起來溫潤如玉,平易近人,但只有他身邊的人知道,他對人的溫潤是有條件、有限度的。從不會溫潤多一點,也不會少一點,那表情幾乎是千年不變,更不可能會主動請人吃飯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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