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第39章 玨玄凌玨歸來

作者 ︰ 聖蘭苗苗

樂璇只瞧了一眼,便安然閉上了眼楮,她一定是睡蒙圈兒了才會出現幻覺,玄凌玨怎麼可能比小強還輕地出現在她身後,一定是幻覺!

帶著滿身風塵卻還擔心吵醒了樂璇,才躡手躡腳地躺在樂璇身後的小片空處,才躺下還未完全安穩,便見樂璇嘆氣回頭看了他一眼,人都說小別盛新婚,他本還期待著她會有什麼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和驚訝,誰知道,她居然就看了一眼,就闔眼睡了?

她就這麼困?

玄凌玨無奈地輕聲嘆氣,才要轉身,便見樂璇忽而睜眼,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如貓兒一樣整個人拱進了他的懷里︰「我說今天怎麼破天荒夢見你了呢!」

玄凌玨不禁身子一僵︰「你都不曾夢見我?」

「嗯,」樂璇帶著微微困意的鼻音,「我怕夢見你,就不願醒了……」

玄凌玨的手臂微微一僵,許久才記得將樂璇抱緊,下巴微微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詢問︰「這幾日過的好嗎?」

玄凌玨輕柔的話兒消散在月色里,卻無人回應,再仔細听去,便已然有了那氣若幽蘭的安穩輕鼾,一時竟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剛剛的一句話勾起了他對她的全部愛意依戀,即便是如他這般不善言談表達的他,也破天荒地想要向她表述自己的濃濃思念,可還未表述,她便睡了。愨鵡曉

仿佛自己滿心的話堵在嗓子眼兒,說便打攪了她的濃濃倦意,不說便注定了他徹夜不眠了。

玄凌玨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輕在樂璇額頭上清淺一吻,無奈地仔細打量著她的睡顏。烏黑的頭發松散地搭在他的手臂上,整張小臉因為擠在他的胸膛上而有輕微的變形,卻格外安逸,嘴唇輕抿著含著笑意和安穩,玄凌玨才跟著淺笑,她剛剛的緊皺的眉頭也微微舒展了些,他看著便也十分安心。

夜竟這麼短,無論是已然熟睡的她,還是徹夜未眠的他,都還未來得及沉醉,便已經被晨曦喚醒。

樂璇睜眼時便已經是滿眼的清明,她這幾天都不曾睡過這般安穩的覺了,雖然幾天來還算相安無事,可到底需要謹慎小心,即便是在睡著也總要留一分清醒,這幾天強熬著,理智無礙,人卻還是累壞了。

看見玄凌玨的那一刻,樂璇知道她有了依靠,她再不用像一個時鐘一樣二十四小時不敢停歇,她便仿佛受傷的倦鳥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巢穴,所有的困倦一股腦涌上來,根本不由得她多說幾句話,便已經睡熟了。

樂璇抬眼瞧他時便見他已經睜眼,才打了個哈欠開口︰「不是說要十天,怎麼七天便回了?」

玄凌玨淺笑︰「到底還是早些回來心里安生。」

玄凌玨並沒有提,他來回都是用的最快的好馬,在中途換了兩次馬,以歇馬不歇人的方式,才將那兩天半的路程硬生生縮短成了一天,才在不耽誤雀城的相關事宜的情況下早回來了三天。

樂璇抬眼︰「察到了什麼?」

玄凌玨抿唇,眼楮略晦暗了些︰「除了發現我錯怪了他以外,都是些零星小事。」

坊間一直傳聞說曾有人听見不知何人威脅靜元皇後自盡,並揚言若不自盡便要將玄凌玨以謀逆的罪名誅殺。雖然無人知道是誰,但卻將靜元皇後是為玄凌玨而死的傳聞遍布了整個天朝。

這也是元修與大皇子所相信的版本,才會如此篤定的討厭著玄凌玨。

玄凌玨為此斷斷續續派人查了十五年,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上官正則,他確認了再三,才篤定地要拼盡自己的全力用自己全部的實力對抗上官正則,以為他為了前途背棄了與母後年幼時的恩情,誰知他此次到了雀城,卻在上官正則的遺物中發現了母後寫給上官正則的信箋,並囑咐他在她死後好好輔佐皇帝,照顧七皇子。

有誰會給威脅自己的人寫信托付自己的親人呢?

至此,玄凌玨才懂了一件事,從頭至尾,便有人在利用他對母後之死的忿恨與懷疑,才以上官正則為誘餌,一步步地引誘著他暴露自己的實力,並一次次地瓦解。

就如同今年上官正則戍守西南一樣,他的暗夜騎根本都沒有遇見上官將軍的隊伍,便已經中了埋伏。

樂璇听著玄凌玨的敘述,的確,那次突襲,若不是玄凌玨選擇了去駝城找她,也許連他都要丟掉半條命去!樂璇微微抿唇開口︰「敵暗我明,是兵法大忌。你覺得,我們能不能反過來利用那人的計謀,將這個人逼出來?」

玄凌玨抬眼,看著樂璇眼楮里的光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然是上上策。」

樂璇與玄凌玨四目相對,那是一種攜手與共的誓言,不需要言語,只要相互對望,便以滿心篤定。

「王妃,」茗燃微微敲了敲房門,「王妃可醒了?」

玄凌玨撩起樂璇的頭發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微微抿唇︰「讓茗燃她們再堅持兩日,這兩日我還需要去般若寺處理些事情。」

樂璇點點頭,玄凌玨便已經閃身從後窗離開,樂璇才重重嘆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的便是這樣的情況了吧?

茗燃端了洗漱用具進屋,一邊將毛巾浸濕,一邊輕聲開口︰「王妃,宮里來了個公公,宣您巳時入宮晉見;京畿府已經將西陵國三皇子的事情上報萬歲爺了,恐怕今日也要宣進宮審問;八皇子早朝前派人來過,說是您進宮以後到他的明鏡宮一敘,有些事情要與您商議;昨日宮里傳來消息,說是宛嬪燒了一夜,皇上便守在宛嬪身邊一夜,今日便許諾要封宛嬪為妃。」

樂璇微微低了低眼神,這一趟入宮,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樂璇將這幾件並不關聯的事兒穿了線,除了楚喬的事兒是她自己捅上去的,其他的都有少許關聯,因為昨晚的一鬧,恐怕皇帝是徹底相信了樂菁,才會封她為妃,找自己入宮,也是為了將昨日的事兒做個了結,至于八皇子,他是個極理智的人,很善于調節各方勢力的關系,在皇帝揚言要封樂菁為妃後第一時間叫她前去,分明是帶著示好的意味。

樂璇嘆氣︰「走吧,正好我也有戲要演呢!」

樂璇特意選擇了一身素縞,除了腰間系了的水藍色腰封,幾乎要與戴孝媲美,發髻上除了玄凌玨送給她的那支朱釵便再無其他裝飾。

茗燃不禁有些不解︰「王爺始終與上官將軍有隔閡,如今上官將軍還未下葬,您便急著要為上官將軍帶喪了?」

樂璇淺笑︰「女要俏一身孝,這麼打扮,不是也挺好看的?放心,不是喪服,仔細看,這白縞里可紡著銀線呢!」

茗燃仔細瞧,才在裙擺發現了一大片由極細的銀絲紡出的梅花圖,這等精細的做工茗燃在宮中做了這麼多年都從沒見過!茗燃帶了兩分崇敬地抬眼瞧了王妃一眼,這等大膽又精細的心思,也就只有如王妃這等人中龍鳳才想得出。

樂璇便穿著這一身進了皇宮,幾乎引起了全皇宮的注目,樂璇便是在這些人的注視下一路施施然走到了長生殿。

「王妃請稍候,皇上在召見西陵國三皇子。」說話的是御前侍奉的太監張福,整個長生殿,除了梁喜,便屬他比較權威了。他常與梁喜倒班伺候皇帝,但到底還是梁喜更順手一些吧,便少給張福排了幾班。

無論班次多少,張福也該是近前侍候的,可如今他竟出現在長生殿門外,顯然梁喜還是在殿內的,兩人要一起出現,倒是少見呢!

樂璇朝張福微微淺笑︰「都何人在殿內?」

「除了西陵國三皇子,便是八皇子與左右丞相了。」張福規規矩矩地回答,這並不算機密,畢竟王妃候在門口,等一會退出來了便自會遇見。

樂璇抿唇,這個陣容,便是徹查**坊一案的陣容了,這件事也拖拖拉拉有將近一個月了,也不知這幾個人究竟查出了些什麼來。

無緣仍然逍遙在外,不禁並未受到本質的影響,還坦蕩蕩地出現在王府,這幾個人究竟查了什麼?那個清風真的什麼都沒說麼?

思及清風,樂璇忽而轉念,怎麼忘了找機會帶鬼瞳去見見這個清風,那可是關系到鬼瞳身世的大事啊,她一時忙碌,居然將鬼瞳忘了!

樂璇並未多言,只是垂著眼低頭思索著自己的事兒,過了許久,才見八皇子等人從殿內陸續走出,見了樂璇一身素縞的模樣,無不緊緊皺眉。

「王妃這是……替上官將軍穿素?」八皇子微微皺眉,坊間皆聞佛王與上官將軍交惡,連樂仲也幾乎與上官毫無交集,如今這個樂萱卻搶在眾人之前穿了一身素,是何緣故?

樂璇淺笑︰「有何不可麼?也不是正經的孝布,只是穿得略素些,也算是對得住上官將軍為國操勞這麼多年吧!」樂璇故意這般招搖,便是要引起眾人的注意,只有大家覺得蹊蹺,才會傳揚開來,而也只有傳揚開來,才會引起那始作俑者的懷疑。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上官將軍的死與那個始作俑者究竟有沒有聯系,不過玄凌玨對上官改變態度,他多少會打探一下原因吧!既然他想用上官將軍拖延或者是削弱玄凌玨的勢力,那如今,便該找下家了吧?

樂璇知道,雖然世人皆知樂萱與佛王不過是迫于皇威的委曲求全,但在外,樂萱的所有動向,都代表著佛王的意願。

「萱兒,」樂仲略拉著臉開口,「太招搖,不是好事!」

樂璇抬頭,樂仲這話,怎麼听都是在擔心她的意味,這老狐狸會平白無故地關心她?

她要是信她就是月月!

「是,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反而是元修爽朗一笑︰「樂兄教了三個好女兒啊,大女兒溫婉賢淑,二女兒灑月兌爽朗,如今看這三女兒,才情心智,恐是不輸兩個姐姐呀!」樂璇這是第一次仔細打量他,比樂仲略長幾歲,一雙眼楮極深邃,一如其他的元家人,顯然,玄凌玨的眼楮是遺傳了元家的,而他臉上的笑容卻讓樂璇不由得警惕三分,他是討厭玄凌玨的,卻為何沖她這般示好?

元修說完便走,看著元修離去的背影,樂璇微微抿唇,這個元修到底在想什麼!

「七嫂見過父皇,記得到我明鏡宮來一趟。」八皇子淺笑,便也離開。

見兩人離開,樂仲才冷冷開口︰「記得你的身份!」

樂璇點頭,才進了長生殿,書房內,楚喬仍在,正在與皇帝討論著一卷字畫,看來皇帝已經恕他無罪了?

「兒媳樂萱給父皇請安。」

玄策抬頭,眼中並沒有昨日的那份暴戾,面色從容地向她招手︰「你也來瞧瞧,三皇子奉上的這《韓熙載夜宴圖》如何?」

《韓熙載夜宴圖》?樂璇不禁抬眼瞧了楚喬一眼,他在現代便極愛收藏仕女圖,家中少說也有三四十卷叫得上名字的仕女圖,而這個《韓熙載夜宴圖》便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那一幅。

可看今日的架勢,這畫似乎是要送給皇上的,楚喬居然舍得?

樂璇心里想著,人卻已經走了過去,淺笑著夸贊道︰「全畫工整精細,線條細潤而圓勁,人物衣服紋飾的刻畫嚴整又簡練,對器物的描寫真實感強。設色既濃麗又穩重。比例透視有法度可尋,全畫組織連貫流暢。,畫幅情節復雜,人物眾多,卻安排得賓主有序,繁簡得度。在場景之間,巧妙地運用屏風、幾案、管弦樂品、床榻等之類的器物,使之既有相互連接性,又有彼此分離感;既**成畫,又是一幅畫卷,果然是與眾不同,父皇是從哪兒得來的珍品,兒媳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十年前的樂璇耳濡目染,不知道听楚喬說了多少次這仕女圖的故事,如何會不知《韓熙載夜宴圖》是什麼人所畫,畫的是何人,卻仍裝傻地只字未提,因為楚喬會獻上這幅畫,還是讓她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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