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第43卷 吵架啦

作者 ︰ 聖蘭苗苗

夜暮漸漸降臨,但見暮色蒼茫映著滿山的白雪,更顯得山路崎嶇,山風凜冽。ai愨鵡

天雖極寒,弘虛的禪房內卻沒有燃火盆,據說是弘虛大師三十年來的習慣,用以磨礪心性,保持清醒。樂璇凍得禁不住地抖,便只能抱著手爐躲在玄凌玨的猩紅氈子下,听著弘虛的猜測︰「王妃的身體中少說有四五種毒素在各自制衡,很奇怪,這種相互制約竟很均衡,實在不像是偶然為之,說白了,似乎是有人故意要以毒攻毒,用不同的毒素在王妃體內構成一種掎角之勢,借以保證王妃不被任意一種毒素侵害。」

玄凌玨皺眉︰「那方丈可有法破解?」

「破解?」弘虛的白眉微微一挑,「老衲倒覺得,王妃如此甚好。挨過這一冬一夏,許是就百毒不侵了。」

樂璇瞪大了眼楮,這麼玄幻的事兒都能讓她遇見?璀璨的大眼楮忽閃忽閃地眨了半天,品味著弘虛的話,忽而一笑︰「那要是熬不過,就羽化升仙了唄?」

玄凌玨對樂璇的話反應極大,抱著她的手臂不禁驟然一縮,樂璇感受到了他身體的僵硬,不禁微微抿唇。

如樂璇這般女強人,她可以如玩笑一般談起她的所有病癥,就好像在談一個電影里快要死去的女主角,當年她發燒40°C仍堅持去開股東大會的時候就被一個禿頭的董事稱贊過,說樂總哪怕得知自己身患絕癥還剩三天時光,她也敢微笑著利用這個噱頭在這三天時間里將LUXY的股票炒翻番。

但這一切在玄凌玨這兒卻是死忌。

玄凌玨的手臂在樂璇的腰前緊緊地束縛著,樂璇微微皺眉,不曾開口,其實他忘記了控制力度,已經將她弄疼了,但這種輕微的疼痛跟玄凌玨心疼來講,到底還是輕的,樂璇抬眼朝弘虛眨眨眼楮,示意他告訴玄凌玨,這種羽化升仙的事情只是微乎其微的概率。

弘虛看見了樂璇的眼神,卻只是篤定地點頭︰「是,在這一年里,若是有什麼意外,便很容易毒發身亡。」

樂璇恨恨地要咬牙,恨不得將弘虛狠狠拆卸入月復,弘虛當然懂得樂璇的意思,便只合十雙手,聲音莊重︰「阿彌陀佛,出家之人不打誑語。」

樂璇徹底抓狂,她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褻瀆佛門的事兒,這輩子才會徹底栽在這群和尚手里!

整整兩天,玄凌玨的眉頭都深鎖著,無論樂璇與他說什麼,他的反應饒是淡淡,原本便深居簡出的他更是幾乎將自己鎖在禪房中,不願出來。

「王妃,您和王爺吵架了麼?」茗燃謹慎地開口。

樂璇看著茗燃擔心的樣子,輕輕扯了扯嘴角︰「沒有,只是遇見了一些難以預計的事。茗燃,如果有一天,有人送給了你一個禮物,但同時也告訴你,那里面也許是致命的毒藥,也許是長生不老的仙丹,你會怎麼選擇?」

茗燃一怔,王妃這是什麼問題?

思索了片刻,才輕聲開口︰「是什麼東西,要看是誰給我的,如果是王爺王妃給的,即便是毒藥,我也會甘之如飴,如果是我不信任的人給的,即便真的是長生不老的仙丹,我應該也不會服下的。」

樂璇微微扯了扯嘴角,她的滿身毒藥,又是拜誰所賜呢?

因為樂璇畢竟是王妃,所以玄凌玨將自己的禪院微微改造了一下,將西廂開闢了一個單獨的佛堂,而將臥房設在了東廂之中,一連兩個晚上,玄凌玨都始終躲在西廂的佛堂中,不曾踏入東廂半步。

入夜,樂璇抬眼瞧了瞧天色,那陰沉得仿佛要墜落的雲朵仿佛醞釀著巨大的陰謀一般,看來是免不了一場大雪了,已經是戌時了,玄凌玨卻仍沒有回到臥房的意思,庭院對面的那間佛堂的等仍亮著,樂璇清淺嘆氣,她又不是一定會死,玄凌玨是不是氣得有點太久了。

樂璇穿好大氅,走出東廂,在門外守著的慧律將手合十,想要問安,便被樂璇阻攔,樂璇並未敲門,便直接推門進了禪房,明亮的燈光下,玄凌玨一邊敲著木魚,一邊頌著經文。

樂璇微微抿唇,一邊將大氅掛在屏風上,一邊笑著開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啊,干嘛躲著我?」

玄凌玨的木魚聲一滯,旋即又連貫地敲了起來,仿佛從未听見過樂璇的問話。

樂璇微微皺眉,玄凌玨居然敢不理她?不禁上了前,正蹲在玄凌玨身邊,直直地盯著玄凌玨的臉︰「你在干嘛呢,干嘛不理我?」

玄凌玨猶如一尊雕塑,重復著自己的動作,卻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樂璇便不禁伸手去戳他的臉︰「說話呀,你啞巴還是聾?」

無論樂璇如何蹂躪,玄凌玨始終不發一言,樂璇全心的怒火騰地升騰起來,咬著牙開口︰「你想干什麼?當什麼鎖頭烏龜?你不理我,我毒就能解了麼?你把自己整個人封存起來你要干什麼呀?不想理我是麼?看見我可能要死你覺得你娶錯人了是麼?」

玄凌玨罕見地抬頭看了樂璇一眼,微微抿唇︰「是,我娶錯人了。等父皇到蕭山來,我便請父皇允許你我和離。」

樂璇瞪大了眼楮看著玄凌玨冷峻的臉,許久,方微微冷笑︰「好,听你的!」

毫無拖泥帶水,樂璇轉身便出了禪房,玄凌玨不曾回頭,卻仍能听見禪房的門 當一聲被砸上的聲響。

玄凌玨的脊柱狠狠地僵直著,那天晚上他曾與弘虛聊了很久,弘虛說過,樂璇的身體現在看起來很健康,其實根本受不起半分沖擊,佛王妃這個身份實在太引人注目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了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蓄意傷害她,玄凌玨即便再舍不得,也不敢在將她留在身邊了,弘虛說過,只要一年就好,他只要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保證她一年不受傷害就好。

可依著樂璇的性格,他若與她說清了再將她送走,她一定不放心一個人在京城深陷各種陰謀中,所以玄凌玨只能選擇這種激將法,讓她生氣,讓她傷心,才能順利將她送達到他已經安排好的地方。

這房間的燈光仿佛瞬間黯淡了一般,玄凌玨硬撐了許久,才緩緩回頭確定樂璇是否離去,這空無一人的禪房仿佛是一幢牢籠一般,將他與樂璇徹底隔絕,余光中,便見了屏風上搭著的素色大氅,玄凌玨不由得緊緊皺眉,樂璇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生氣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啊,本來便畏寒,丟了大氅,不知道凍成什麼樣呢!

好在天色已晚,再等一兩個時辰,等她睡了,他便將大氅送回臥房去便是,反正樂璇這幾日睡得還算安穩,他每日去臥房抱著她入睡,她也不曾發現。

玄凌玨盯著大氅想了許久,並不知道此時的門外發生的事情。

慧律眼睜睜地瞧著王妃穿著夾襖站在庭院之中,不禁滿心不解,緩步走到她身邊,還未開口,便見王妃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慧律便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王妃,您這是做什麼?」

樂璇雖然才站在庭院不久,卻已經凍了個透心涼,禁不住上下牙打顫地開口︰「賭。」

慧律皺眉,不懂王妃的意思,但看王妃緊緊盯著禪房的模樣,不禁微微無奈︰「要不然我去叫王爺?」

「不要!」樂璇一邊發抖,一邊露出極不屑的神情,「他要是被叫出來,那不就成了我上趕著找他麼!不用管我,我賭他半夜一定出來!」

「那慧律去跟王妃拿條氈子來,小心凍壞了!」看著王妃瑟瑟發抖的樣子,別說王爺會心疼,就是他也有兩分不忍。

樂璇搖頭︰「不用,這樣顯得可憐!」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天上開始飄灑下擁簇成團的雪花,雖安靜得無聲無息,卻很快便壓得樹枝吱呀作響。

大雪彌漫,像是從天上瀉下來的梅瓣,恣意舞動著自己輕盈的身姿。

樂璇在這蹁躚大雪中靜靜佇立著,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如雪人一般,慧律勸了幾次,卻都被樂璇拒絕,她如今已經不抖了,整個人都如雪人一樣安靜,不發一言,只有眼神仍昭示著她滿心的不甘。

子時過盡,玄凌玨才從屏風上拿了大氅,緩緩推開了門,那驟然的光芒灑在院落中,映照出一個純白身姿的雪女施施然立在庭院之中。玄凌玨的牙不由得咬緊,快步向庭院正中走去。

慧律慌扭頭,便看見了佛王那渾身蕭殺的氣息,不由得一慌,王爺這般外露的憤怒,他也並不常見。

「你簡直胡鬧!」玄凌玨的眉頭緊緊糾纏在一起,一把攔住樂璇的腰,放橫將樂璇抱進了禪房,將她放在椅子上,才回手將門關緊,生怕有一絲寒風吹進來。

樂璇渾身上下都是積雪,連眼毛上都已經結滿了冰晶,看著全世界仿佛都有兩分朦朧了,忽閃忽閃地眨了兩下,便有小小的冰珠兒落下。臉上煞白,仿佛比雪還要白,連紅潤的唇都沒有了血色,竟真的如同雪人一般。

因為禪房的溫度,樂璇的渾身上下的雪都開始融化,滴答滴答地融著雪水。

玄凌玨抬眼瞧了一眼樂璇,他甚至害怕,仿佛樂璇也會如雪人一般融化了一般。

玄凌玨將樂璇放在了離暖爐最近的椅子上,才抿唇將她身上的雪拍落,整理好樂璇身上的雪,才將樂璇的手放進自己的手心,一邊向手心中吹著熱氣,一邊認真地揉搓著,關切地抬眼瞧著樂璇得意的淺笑,不禁狠狠出了一口氣︰「你贏了,我斗不過你,我承認我心疼,承認我根本放不下你,承認我……之前的冷酷是裝出來的!」

樂璇仍舊淺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卻不曾開口說話,她現在嗓子如同被針縫上了一樣,根本無法開口。

慧律知趣地將熱茶和姜湯送了進來,放在兩人手邊,便訕訕離開,他可以預見,等到王爺將王妃安置好,他便要準備受罰了。

玄凌玨回手拿了姜湯,確認不會太燙才喂到她口中,樂璇乖乖地一口口將姜湯服下,感覺姜湯在自己的身體里緩緩流下,就像熱水澆在了冰塊上,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融化,還會偶爾發出冰塊炸裂的 啪作響。

樂璇不禁淺笑,她不是真的變成雪人,喝了一碗湯就會化掉吧?

玄凌玨抬眼瞧著樂璇的臉上,不禁皺眉︰「你是不是在發燒?」

玄凌玨的手放在樂璇的額頭,手便不由得一收︰「你果然在發燒!」玄凌玨不禁朝著門外大喊︰「慧律,趕快去請方丈!」

玄凌玨低頭,雙唇緊抿,眼中是滿滿的憂慮和怨尤︰「樂璇,作踐自己讓我擔心,就這麼有趣?現在看著我心急如焚,你開心了?滿意了麼?」

樂璇仍堅定的笑,點點頭,艱難地開口,用已經嘶啞嗓子淡淡道︰「這樣……就不會……被趕走!」

玄凌玨霎時轉身,樂璇仿佛在他眼中瞥見了一抹淚光,在燈光的閃耀下格外燦爛。

樂璇知道,這招對玄凌玨格外有用,他可以對他自己做最心狠的事兒,他可以將自己的全部放棄,卻惟獨見不得她作踐自己。

玄凌玨想要保護她,可她想陪著他,他們倆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期望對方可以選擇自己指定的道路,這兩天的冷戰,不過是為了保護對方。

這場拉鋸戰,到底是她贏了,贏在玄凌玨對她的愛和關心,贏在玄凌玨對她的包容和在乎。

可樂璇也為此付出了極慘重的代價,因為她的這個任意妄為,她發燒得一塌糊涂,整整半個月,她都是在這種昏昏沉沉的中度過的。玄凌玨每日瞧著她病病殃殃的模樣,不由得怨惱,如樂璇這般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想不到他突然轉性的原因?

他還自以為是地以為他可以騙過她,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將樂璇送走。

弘虛說,她與他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的對決往往很難靠智力取勝,而只能靠感情,而感情這張牌,樂璇明顯比玄凌玨用的要熟練得多。

大雪封山,足足下了四尺高,莫說出山,就是蕭山別苑中的小路都有些堵塞,蕭山的煤炭存儲的不多,為了挨過這段大雪封山的日子,別苑的每個房間都縮減了炭火的使用,只有樂璇的房間仍暖和得如春日一般,只是樂璇仍昏昏沉沉地睡著,不肯醒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樂璇燒得迷糊了,她做了許多許多的夢,夢里一時還在天朝,一時便回了現代;一時還面對著四皇子,一時就變成了楚喬;一時正在與樂仲勾心斗角,一時就在跟姥爺學習經商……

整個夢里,除了玄凌玨,她似乎已經夢見了一個遍,如同樂璇所說,她從不願夢見玄凌玨,因為如果夢見了他,便不願再從夢境中醒來。

一霎時,她仿佛變成了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兒,穿的極破,坐在青樓門前要飯,不多時,便見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跟著一個婦人一同走進了青樓,揚言到︰「給我開一間單間,誰都不準打擾!」

「呦,這不是樂大人麼,單間有,翠縷,帶樂大人去竹林中的竹衣廳,將門守好了,誰都不準打擾!」

樂大人三個字仿佛對她有格外的吸引力,她知道那竹衣廳有個後門,便一路偷偷模模地先于他們這些大人從後門進了竹衣廳,偷偷躲在了床底下偷听。

不多時,便見那樂大人同那婦人一同進了房間。

「樂大人,」婦人最先開口,「你到底想好沒有?」

「側王妃,您說的事兒可是大逆不道,樂仲如此冒生命危險,替你去給王妃下蠱,這事兒一旦暴露,樂仲可就是凌晨處死的罪過,您只答應給樂仲個左丞,未免太虧了些。」

那個所謂的側王妃不禁冷笑︰「樂大人想要什麼?」

「想要你的蠱毒制作方式。」樂仲的聲音篤定中帶著重重的野心。

「呵,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哇,蠱毒不同其他,非我苗疆人不可操縱,你便是學了,也養不活,這樣,你需要什麼蠱毒,可是隨時來找我,我答應為你飼養三種蠱蟲,供你使用,如何?」

「成交,我替你去給王妃投蠱,讓她逼恭親王篡位,逼她自盡,只是你記得,等大功告成,你要允我左相之位,還有那三種我隨時可以去要的蠱蟲!」

夢境霎時轉換,便成了一個夜晚,仍是在竹衣廳,仍是樂仲,仍是那個側王妃,只是多了一個早已不便眉眼的女人,她的滿臉都是青筋溝壑,樂璇是捂著嘴才讓自己不叫出聲的。

沒人發現床下的小樂璇,只是沖著那可怕的女人開口︰「我的好姐姐,好王妃,你如今可真是明艷動人呀,若是咱們王爺見了您這副樣子,恐怕都不敢愛您了呢!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你若是不按我說的去逼王爺,小心你那個當皇帝的兒子,他可才十四歲呢,要是也如你一般中了這蠱毒,一輩子生不如死,不知道會不會很有趣。」

「不要傷害皇帝,不要傷害皇帝!」王妃不禁慌了神,「你們到底要我干什麼?」

「要你以死相逼,讓王爺篡位!如今清君側的戰役已經接近尾聲了,太皇太後那個那個老妖婆已經不足為懼了,當朝的小皇帝根本就不配當皇上,只有我們王爺,才是做皇帝的不二人選!」

「王爺從未動過這篡位的心思,穆婉你這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又如何,你逼王爺篡位,王爺就是皇帝,誰還敢說他的不是?」

「我不要,我不要!」那王妃明顯慌了,「我不能慫恿王爺做這種事!」

「那你就等著你的兒子變成你現在的樣子吧!王嫗,將蠱蟲夾在桂花糕里,給皇帝送去,就說是恭王府王妃送去的!」

「不要!」王妃霎時狂吼,「我答應,我答應,我去逼王爺篡位,但你要答應我,別傷害玨兒,別傷害玨兒!」

「好,這才是我的好姐姐!」那側王妃不知道喂給了王妃什麼,那王妃臉上的青筋溝壑都漸漸消散,展現出一張絕美的容顏,那容顏,分明……

「啊!」樂璇滿頭大汗地尖叫了一聲,睜開眼,便嗅到了隱約的檀香氣息,樂璇喘了兩口氣,才抬眼瞧向身周圍的擺設,這里是她在蕭山別院的臥房,身邊,還有玄凌玨略帶著關切的深邃眼眸。

「做噩夢了?」玄凌玨的聲音沉靜安穩,就像樂璇回憶起樂萱記憶片段時的那個夜晚。

樂璇搖頭︰「恐怕比噩夢恐怖!玨,你在位的時候,父皇稱恭親王?靜元皇後是王妃,現在的皇後是側王妃,是麼?」

玄凌玨伸手將樂璇臉上的汗水擦干,微微點頭︰「是啊,怎麼了麼?」

樂璇抿唇︰「靜元皇後與元錦,長得像麼?」

玄凌玨仍點頭︰「是很像,恐怕有八九分相似。」

樂璇不由得一臉的哭笑不得,如今這算什麼?發燒燒得將樂萱兒時的記憶都燒出來了?卻解釋了玄凌玨整整十五年都難以解釋的問題?

玄凌玨微微皺眉︰「怎麼了?」

難道是還在發燒?玄凌玨將手放在了樂璇的額頭,已經退了呀!

樂璇將思路微微捋順了才正式開口︰「我夢見了樂萱兩三歲左右的記憶,估計是因為記憶深刻,所以一直深深埋在了心里,但兩三歲到底不是記事兒的年紀,長大了便忘了,直到我這次發燒才又被翻出。」

玄凌玨見樂璇要說很多話,怕她嗓子受不了,便回身先倒了一杯茶放在樂璇手上,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樂璇又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樂萱的母親是青樓女子,這青樓恰恰是樂仲最信任的青樓,所以有什麼機密事情,也願意選擇在這青樓後院的竹林中一間獨立的小屋叫竹衣廳的,樂萱小時候總在青樓中亂跑,便知曉了這竹衣廳的後門,便經常偷偷地藏在竹衣廳中,為的不過是可以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父親。而恰好是她的這個舉動,讓她看見了樂仲與當今皇後直接的勾結,皇後借著自己是苗疆人,給靜元皇後下了蠱毒,以你的安危威脅靜元皇後,讓她以死相逼,逼迫父皇,也就是當時的恭親王篡位。」

樂璇將她夢到的事情穿成了線,居然真的就解釋了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玄凌玨抿唇,的確,樂璇這麼解釋是合理的,父皇篡位、母後自盡,這個穆婉就從恭王府的側王妃一躍成了當今的皇後。

樂璇微微抿唇,輕聲開口︰「還記得樂子濤的信里提到的,說四皇子不是皇後親生,是皇後用一個公主換來的男孩麼?我想,那時候皇後就已經在策劃著要一步步上位了,她一連生了兩個男孩,才做了王府的側妃,而當時的皇帝成宗又體弱又沒有子嗣,只要成宗退位,便應該是恭親王即位的,所以,也許皇後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做這皇後的位置,後來因為你即位,才不得不讓她的幾乎錯後了十幾年。」

玄凌玨輕聲嘆氣︰「你說的有道理,可……如果父皇當初就沒有篡位的心思,父皇究竟為何這般討厭我?」

樂璇微微沉了沉眼楮︰「靜元皇後以死相逼,讓父皇篡位,父皇這種心智的人,就不會覺得奇怪麼?」

玄凌玨抬眼︰「你是說……父皇反而是在保護我,防止那逼迫之人對我再下毒手?」

穆婉也不傻,若皇帝跟七皇子的關系如水火不容一般,她也沒必要將七皇子趕盡殺絕,因為他的這個身份已經足夠他煎熬一輩子了,這可比直接殺了他有趣得多!

樂璇輕聲嘆氣︰「我猜……是的。還記得十八說的話麼?」

「其實父皇沒那麼討厭我,他經常在私下里跟十八說,其實這些皇子里,只有十八最像我,也最像父皇。」玄凌玨眼神晦暗,他以為這些年是他在給父皇做假想敵,難道,其實一直是他在將父皇當成假象敵?

樂璇抿唇︰「樂萱的記憶是她太小的時候留下的,不敢全信,但至少有一定的可信性吧!反正,從這個皇後下手,肯定沒錯!」

「好,我們便從皇後開始查!」玄凌玨輕輕點頭,將她身後的枕頭擺放在一個更舒適的角度,「累了麼,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端粥來給你,你今天精神不錯,再養兩天應該就好了。」

樂璇輕輕點頭,看著玄凌玨轉身,其實樂璇仍有理由沒有告訴玄凌玨,若靜元皇後在出閣前便已經不是完璧,玄策卻仍然肯與她相敬如賓十余年,甚至封她為後,便說明了玄策是真心實意地愛著靜元皇後的,那麼她去以死相逼,才最有可能奏效。

樂璇忽然想起了憐香的言論,這個靜元皇後的感情史,真的好復雜,仿佛可以牽動整個天朝的動向。

見玄凌玨離開,百里失笑方倚著門朝樂璇嬌笑︰「呦,我們小雪人醒了,怎麼沒全化了呢?」

樂璇皺眉,抬眼去瞧百里失笑,她「程門立雪」的事兒,已經被慧律傳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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