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有一瞬的恍然,自己究竟是陶然還是蕭蘭馥?還未等她回過心神,身後又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小然,你終于出現了!我們大家都等著呢。」
凝神相望的兩人同時望去,陶然瞬間心神合一。一身紅色衣裙的不是祁晴卻是哪個。她微笑著打招呼︰「二姐,真是好久不見。」
祁晴真不敢想象以前那個說好听了是火樹銀花的女子,說難听了就是發廊小姐打扮嫡然,居然還有這麼一副模樣。一襲銀白色長裙,簡單又不失大雅,嬌柔嫵媚,竟有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卓越風姿。
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加狠意,隨即就加以掩飾的祁晴親熱的拉起陶然的手,就跟真如很久沒見的親姐妹似的。「小然,你怎麼老是不回家,大家都想你了。剛才媽還說起你呢,怎麼還沒有回來……走,姐姐帶你去見媽媽。」說著,就拉著陶然往人堆里扎。
陶然略微掙扎了下只是沒成想看著瘦弱的祁晴力氣卻這麼大,掙月兌了兩三下都沒用最後只得被她拉著走。陶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那名男子,兩人的視線透過來來往往的人影相交,最後越來越遠……直至看不清了,陶然才晃過神的回過頭。
真像,眉目間的神采真是相像!
陶然與那個男人之間的互動祁晴不動聲色地都看在眼里,那人可是最近媒體炙手可熱的寵兒,近期的時尚雜志上都可是頭條。而且一家媒體已經爆出他可是肖志宇的弟弟,與秦家沾親帶故的可是世家。
只是……不久前才回國的肖志青,陶然怎麼會認識?而且瞧兩人的樣子,好像關系還不淺。祁晴有些惱恨,為什麼從小到大老天爺寵的永遠都是這個什麼都不及她的草包!心里不舒坦,抓著陶然的手勁自然就加重了,直到陶然皺眉出聲,祁晴才回神向往常一樣笑著帶路。
陶愛國剛才的拉臉惹得段美譽心里很不是滋味,雖然不說是大庭廣眾,可明眼人誰會看不出來。兩人不歡而散,陶定哄著陶愛國上樓休息。段美譽則是不顧陶慶文如何安慰,氣呼呼地進了客廳旁的小會客室。
祁晴本想跟著進去安慰幾句,慢了一步的她正好瞅見秦魏陶然兩人的「閃亮登場」,隨即改變主意,等著陶然落單直直拉著她也往小會客室去。陶然不知段美譽正在氣頭上,進屋先喊了聲陶慶文,隨即就笑著道賀︰「媽媽,生辰快樂。」
段美譽此刻見到事情的始作俑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說︰「我還真是受不起!從小你就沒少給我惹禍,現在更是想要活活氣死我是不是!」
陶然滿腔愛意的進屋道賀,結果卻是被人淋頭一頓痛罵,就算是如何再好的脾氣也是受不住了。更何況要說到實處,段美譽這個母親也不過就是半路出家而已。陶然有些為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喊冤,原本以為不討喜純粹是原來那個她的原因,現在看來一個巴掌絕對是拍不響的。
「媽,我剛進屋就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遣詞用句自認沒有任何出入處,似乎沒有哪里得罪您吧?」陶然正色問。
「你!」段美譽沒想到陶然還敢出口反駁她了,氣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在陶慶文跟前就說,「你看看,我們養的好女兒,對我這個媽都這麼說話……我養她這麼大還不能說她幾句了。」轉過身指著陶然就訓斥︰「我們從小是這麼教你的嗎?對長輩這麼說話!你是想氣死我啊,我可是你親媽!」
祁晴三兩步走到段美譽身邊,伸手一下一下地給段美譽順氣︰「媽,您不要生氣!小然肯定不是有意這麼說的,就是氣頭上了……小然,就算你心情怎麼不好,也不應該這麼跟媽說話呀,還不快跟媽道歉……」
陶然凜冽的眼神掃過祁晴,見她有些心虛的立刻躲開,暗嘆不過也就是故弄玄虛不到家的角色。陶然冷笑了一聲對著祁晴道︰「色厲而內荏,譬諸小人。這句古話不知道二姐有沒有听說過?」
「什麼?」祁晴本能的反問一句。隨即身體微微朝段美譽那邊傾斜,攬著她的脖頸小聲的抽泣,嘴里似還念念有詞︰「媽,我自認從小就做到了一個姐姐應該做的事,可是……可是,小然居然這麼說我,在她心里我居然就是個小人……」
祁晴說完這句就抬頭看向陶然,語中似還帶著哭腔︰「小然,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搶走了爸爸媽媽的愛,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這樣的。我只是……只是想要對爸媽好一點,他們把我一個外人從小養到這麼大,我不過就是想要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而已。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陶然看著祁晴哭腔做戲,段美譽在一旁暖意安慰,心里冷笑數聲。這樣一幅母慈女孝的模樣在她這個親生女兒眼里看來,當真是可笑至極,還有一旁坐著冷眼看這副鬧劇的所謂親生父親。
「還不快過來給你姐姐道歉。」段美譽的一聲斷喝徹底絕了陶然意欲軟化的心意,既然人家不領情,她自然也不需為顧及今日誰的生辰而伏低做小。
「我不會向誰道歉。」
「你說什麼!你現在膽子真是大了,以為找到靠山了是不是?你以為秦魏會給你出頭是不是?」段美譽放開祁晴,邊走向陶然邊一聲比一聲重的指責,「不過就是……」
書上總有一句話叫︰無巧不成書,還有一句叫說曹操曹操就到。還真是應了這句,秦魏拿了吃的四處找不到陶然,問了陶家阿姨才知道來了會客室,敲門進來就听到了屋里的吵鬧聲。
秦魏皺眉問︰「怎麼回事?」走至陶然身邊,故意做給人看似的,低頭不輕不重的問了句︰「怎麼了?哪里不舒服,誰惹得你心里不痛快了?不要發小孩子脾氣,今天可是媽的生日,不要淘氣。」
一打秦魏進屋,陶然努力建立起的那堵名為堅強勇敢的牆就轟然倒塌,有些委屈地反駁︰「我沒有惹事……」看著秦魏可憐兮兮地又加了一句︰「真的。」
秦魏摟著陶然的後腰,順手把她的一絲碎發勾到耳後,順勢還捏了捏的耳垂。他有些惡趣味的想︰某人又要紅臉了。果不其然,陶然的耳垂刷的一下紅了,鮮艷欲滴,就跟熟透了的草莓似的。
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後,秦魏抬頭掃了一眼屋內,尤其在祁晴的身上停頓了數秒,最後看著起身嫡慶文和眼跟前的段美譽說︰「爸媽,她呀這些日子被我寵壞了……」
說著,還作勢點了點陶然的額頭,「但是小然你們是知道的,向來直來直往性子直爽,心里藏不住話但是也沒有什麼惡意。對陌生人都是滿懷善意的,更何況是對家里人了。你們說是吧?」
段美譽哼了一聲︰「從小就跟男孩子一樣的野,從來不知道好好讀書學學什麼叫做女孩子,現在大了翅膀硬了就想飛了。我告訴你,小晴就是比你得我們的歡心,她就是比你早來這個家。還有,就算她不是我親生的,我就當她是我肚子里出來的……」
「閉嘴!」陶慶文朝著段美譽吼了一聲,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小魏……」陶慶文顯然比段美譽明白眼下的狀況,陶家在政界不過就是因為秦家的庇佑。兒子陶定沒有從政選擇從商,雖說也是名聲大噪,但是所謂的民不與官斗,商不與政爭,到底也是要看人眼色做事的。
秦家可不一樣,老首長還在世不說,單論兒孫輩的秦魏就是政界的一顆新星,而立之年就位居一市之長,可不僅僅是家里關系的緣故。秦魏的手段……陶慶文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明明是個小輩,無形的壓力竟讓他都有些膽寒。
「不過就是家長里短的事情,撕開臉大家都不好看。」
「爸,這確實是家里的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不過……」秦魏看了眼陶然,「小然的脾氣最是軟,隨便誰都可以欺負了去。不過,你們是知道的,我向來都是護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