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那,蘇小姐,你總能讓我把你送到街口吧?」
林皓軒看著蘇,淡淡的,面色十分溫和的,笑了。
他即便在笑,目光中依然跳躍著陰烈的火焰。那目光所到之處,路人紛紛避讓,自發自願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此時此刻,早已無人關心依舊在梁府大鬧的張氏。
蘇滿面紅暈,似乎十分害羞,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胳膊伸了出來,讓林皓軒順勢將她挽住。
「如此,那就有勞八殿下了。」
蘇充滿感激地看著林皓軒,一張美艷的小臉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羞,一直漲得紅紅的,好像小雨天新摘下來的熟隻果。
林皓軒還從未見過有女人這般容易害羞,好像輕輕踫她一下,她就會燒紅,再踫一下,她馬上就要熟透了。
也不知為何,沒來由的,看著慌慌張張,嬌羞無限的蘇,林皓軒心中頓覺。
恰好此時,街上迎面刮來了一股冷風。
林皓軒未加思索,順手就把圍在脖子上的狐毛領子摘了下來,低頭給蘇戴上。
這才輕輕踫了她一下,嘖嘖,這個女人就好似一只受驚的兔子,一下子往後蹦開了,本來就已經通紅的臉上更慌,連眼楮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林皓軒素來知道自己相貌生得十分俊美,女人滿臉通紅,舉止失措地看著他,這早已不是頭一回。
可,不知道為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唯獨這一次,他心里軟軟的,暖暖的,隱隱約約,竟然泛出了一絲淡淡叼意。
「不可不可……晚上風那麼大,殿下把大衣和圍領都給了我,那你自己怎麼辦?」
蘇不肯接受林皓軒給她的圍領,慌慌張張,滿面通紅,踮起腳尖就要把毛絨絨,暖呼呼的圍領重新戴回林皓軒的脖子上。
可惜她實在生得太矮了。
林皓軒足足比她高了兩個頭。
不管她怎麼蹦,怎麼跳,林皓軒不彎下腰,她始終都沒有辦法夠到他的脖子。
就這麼滿面羞臊,手忙腳亂地跳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蘇的眼眶都開始發紅了,好似下一刻,林皓軒再不低頭,她馬上就會因為過度害羞而哭出來了。
「好了,街口到了,馬車是哪一輛?我扶你上去。」
好不容易,,走一步停一步,終于到了街口,林皓軒薄唇輕揚,上面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語氣溫和地問蘇。
林皓軒說這話時,總算把頭低了下來。
如此,他便恰好與抬著頭不停踮腳的蘇望了正著。
兩兩相對,四目相望,蘇眼中的嬌羞、迷戀、愛慕、不舍,清清楚楚映入了林皓軒深不見底的黑眸。
「車子停得不遠,就在街口的牌坊旁邊。」
蘇暈紅著小臉,立即低頭,不敢再看林皓軒,聲音輕得如同蚊子叫,吶吶地道。
這副嬌羞、無助、柔弱,惹人心痛的小模樣兒,更加惹得林皓軒心中徒生愛憐。
若非現在是在大街上,若不是眼前這個女子太過于謹慎守禮,他真是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抱在手上,好真真切切感受一番,她的皮膚是不是真得像看起來那般光滑細膩,她的身子是不是真的像剛才跟在他身後那般,嬌小柔弱,風一吹都會倒。
「來,跟著我。」
眼見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林皓軒想都沒想,伸手往後拉住了蘇白皙細膩,女敕如春蔥的小手。
那小手剛一入掌,便是一陣劇顫,便如它的主人一般,嬌羞,慌張,不知所措。
它是如此的嬌小柔弱,如此的惹人憐惜,那一瞬間,林皓軒甚至產生了一種,恨不得永遠都這麼握著它,保護它,呵護它,憐愛它,珍惜它,永生永世都不放手的錯覺。
本來很短的一條路,林皓軒故意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過了好久,方才走到了街口的牌坊邊,掀開馬車的簾子,把蘇扶了上去。
「蘇小姐,慢走。後會有期。」
林皓軒站在馬車門口,靜靜地看著蘇。
他的黑眸深邃、幽暗,凜冽陰寒一如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洞。
狂風陣陣,拂過他毫無瑕疵,蒼天特意削制而成的俊顏。那獵獵作響的深黑色戰袍,那一沖而來的氣勢,帶著一種與芸芸眾生迥異的俊美。一種極為豪放,極為不馴,卻又極為灼眼的俊美。
「我……」
蘇依依不舍地看著林皓軒,似乎想找個什麼話題挽留,不想讓他這麼快就走。
她眸若秋水,無限留戀地看著即將離去的林皓軒,突然,她靈機一動,終于想出了一個同他再見的理由。
「那,殿下的大衣和圍領小女子就先收下了。等過幾天,我幫你把它們都洗干淨。我再親自登門拜訪,把它們送還給你,可好?」
蘇痴迷不舍地看著林皓軒,兩個眼楮好像定在了他身上,怎麼也移不開。
她說這話時,那副緊張、害怕,忐忑不安的模樣,好像林皓軒一旦開口拒絕,她馬上就要暈過去似的。
林皓軒看著嬌羞慌張充滿期盼的蘇。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濃。
「好,我隨時歡迎,一定會親自款待蘇小姐。」
這個「好」字才剛一出口,蘇一雙慌張忐忑的大眼兒,眼見著就變得氤氳曼妙,婉轉多情。
它充滿了歡喜,充滿了期待,無限嬌羞地看著他,她輕啟紅唇,小心翼翼,似乎十分不安地問他︰「那,我過兩天就來,可是……」
蘇「可是」了一下,水眸一黯,又平添了兩份楚楚可憐。
「可是,不知道八殿下到時方不方便,會不會……會不會紅姝妹妹屆時也會去殿下府上拜訪?」
蘇說著說著,一雙媚眼充滿了委屈,雖然拼命隱藏,還是不可遏止地流露出了一絲在意,一絲嫉妒。
梁紅姝?
她?
林皓軒笑了笑,看著蘇,面色溫和,毫不猶豫地道︰「不會的。你別听梁老胡說。那只不過是我小時候和紅姝說過的一些戲言,當不得真,我並沒有真的要求娶她。」
此言一出,馬車里面的蘇頓時整個小身子都微微一顫。
她方才黯淡下去的水眸立即明亮了起來。
她目光炯炯,充滿,充滿歡喜,充滿迫切地望住了林皓軒。
「那,好,殿下,你等我兩天,我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