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麥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任何舉動,依舊用單雄的名義,做著好事。
時間是治愈傷口的良藥,同樣也是沉澱真相的必然過程。
在單記客棧的名聲跌入谷底,縣太爺人比花嬌的小妾病到第四天的時候,縣太爺派人尋找那個傳說中的莫老神醫的嫡傳弟子的程度到了瘋狂的地步。
而這時,唐麥覺得,她差不多可以出面了。
可是,她沒想到,她還沒出面,居然就有人冒充莫老神醫嫡傳弟子的身份去縣衙里,替縣太爺的小妾解了她下的三種混合起來的藥毒,被縣太爺奉為了上賓。
唐麥很清楚她下的藥毒不是誰都能解開的,那個壞她好事的人,到底是誰?
百事通很快就把那個人的消息給唐麥帶了回來,給縣太爺小妾治病的人,竟然是那個霸佔了她城北那塊地的人請來的。
這王八羔子,不要臉的。
唐麥把知曉的詞匯全都用到了那個素未謀面的人的身上。
而就在唐麥打算找那個人算賬的時候,那個人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那日,唐麥剛從乞丐窩出來,一輛馬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站在馬車旁的小廝望著唐麥恭敬的道,這位小姑娘,我家少爺請你上客棧一敘。
我不認識你。唐麥在那小廝說出這話的時候,心里就咯 了一下,掃了小廝一眼,露出孩子般警惕的眼神說道。
那你可認識龍林縣富貴鎮賣米的方掌櫃?
唐麥聞言蹙起了秀眉,這和賣米的方掌櫃有什麼關系?
這附近城鎮的米鋪都是我家少爺的。
原來是開米鋪的東家。
雖然不認識,但是畢竟有過合作。
能找到這里來,還知道是她,這人絕對不簡單,唐麥想了想,對那小廝道,那你等我一下。
說著就跑回乞丐窩,和百事通說了這件事,若是到了傍晚,她還沒回來,就讓百事通去救她,要是救不出來,就去龍林縣她們村里找冷然。
百事通應下後,唐麥才走出來,和那個小廝上了馬車,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
唐麥一看到眼前的客棧,眼就抽了起來,這家客棧正是那個跟風學她們弄自助餐的嗎?
她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一絲什麼,只是太快,沒有抓住。
小姑娘,這邊請。
唐麥點了點頭,跟著那小廝上了三樓的一個包廂,小廝推開門,她就瞧見一個一身白衣,連頭發都是白色的男子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搖啊搖的。
少爺,唐家的小姐請到了。
哦?微微上揚的尾音帶著一絲笑意在唐麥的耳邊響了起來,那人回過頭,映入唐麥眼眸的就是一雙狹長的狐狸眼。
一個長得很白的男人。
唐麥只能這麼形容,因為他實在是白的有些不正常,像是得了白血病似的。
那個男人還自以為瀟灑的朝著她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讓唐麥心底一陣發寒,越發的警惕了起來。
在下胡離。
我不認識你。
可我認識你,在你和方掌櫃談買賣的時候。
你想做什麼?我家沒有錢!唐麥盯著眼前露出牙齒望著她笑的年輕男人道。
胡離听到這話不由得笑出了聲,扇子一扇,眯著眼楮笑道,小姑娘,我知道你家沒有錢,我還知道你家住在唐家村,家里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唐麥听到這里越發的相信眼前的人是有備而來的,她不再開口,而是自顧自的爬上了桌子,對著胡離道,我餓了,我還沒有吃飯。
胡離聞言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唐麥的話題轉的如此之快,他的威脅還沒開始呢。
來人吶,準備些吃的過來。
我要吃你們這里最貴的,最好吃的。唐麥在胡離開口之後,加了一句。
胡離聞言又是一笑,要最貴的,最好吃的。
你想問我家買米嗎?唐麥趁著飯菜還沒上來,故意問道。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想和你合作。
听到這話,唐麥腦海里的一條線突然連了起來,眯著眼楮望向了胡離,隨即笑了起來,叔叔,那個偷了我義父的地的人,是不是你?
胡離一愣,斷然沒想到唐麥竟然如此聰明,他原本就以為她比一般的小孩子早熟一點兒,聰明了一點兒,隨即搖著扇子笑道,小姑娘,我這可不是偷,那地是我用了好幾千兩銀子買來的。
你想要我義父賺錢的方子,所以,你故意買我義父的地,就是想讓我義父去找你,結果義父沒有去找你,去找了縣太爺,被打了一頓,現在還走掉了,不回來了,所以你就來找我了。那塊地那麼偏僻,現在這個時候,除了她,鬼才要。
胡離一噎,好像又被猜中了,望著唐麥的眼神越發的不可思議。
你是不是想把我綁起來,然後寫信給我義父,再和他談條件?
喂,丫頭,你還是一個孩子嗎?胡離的想法被唐麥一猜一個準,猜的他都坐不下去了,啪的一聲合起扇子,就站起了身,不可思議道。
唐麥說到這里,笑容越發的燦爛,原來是來找她合作的,害得她還以為是哪個混蛋這麼排擠她。
早和她說是合作的,不就行了?何必兜這麼大的圈子,還搞了那麼多的誤會?不過也是,若是到時候是單雄找上門去的,胡離的優勢肯定比主動送上門去的,要來的好。
但問題是那塊地是唐麥的,而單雄直接去找了縣太爺。
叔叔,其實,我偷偷的告訴你哦,那些方子都是我給義父的,我手里還有很多很多那樣的方子。是我小時候遇到的一個老爺爺送給我的。你要不要?
你手里當真有?胡離聞言眼楮就亮了,再結合唐麥賣的那些米的事情,他越發的相信這件事和唐麥有關系。
有啊。唐麥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叔叔,你害我義父挨打,還坐大牢。你還害得我義父的客棧,沒有人去吃飯了。
誒,那些可不是我干的。那都是縣太爺做的事。胡離急忙撇清了關系,要不是看事情越來越月兌離他原先計劃的軌道。
他也不會花那麼多銀子去找那個什麼莫老神醫的嫡傳弟子去給縣太爺的小妾治病,還要花大量的時間和金錢找到唐麥的下落。
想想那些銀子,他就心疼。
叔叔,要是沒有你,縣太爺就不會這樣做了!唐麥冷著小臉說道,所以,我義父的事情,你要負責!
負責,那單記客棧的名聲已經臭成那樣了,你叫我如何負責?胡離聞言驚叫了起來。
很簡單啊。唐麥目露凶光,一臉色相的說道,你可以給我義父銀子,很多很多銀子。給了,我就原諒你啦。然後,我就和你合作,把方子給你哦。
丫頭,敢跟我講條件,你不怕我把你給賣了?胡離也看出唐麥的本質了,這個小丫頭就是想從他這里敲詐到一筆錢。
想他十歲就進商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小的對手,問題是還被她敲詐的,沒有反擊之力。
叔叔,你過來一下。
何事?胡離見唐麥一臉奸笑的望著他,頓時警惕了起來,從來都是只有他用這種眼神看人的。
唐麥在胡離靠近後,仔細的觀察了他的皮膚,還有他的長發,初步斷定,這人真的是得了白血病,得了白血病的人,一般活不過四年,這人也不知道是第幾年了。
虛勞里急,悸,衄。五勞虛極贏疲,月復滿不能飲食……內有干血,肌膚甲錯,兩目暗黑。唐麥將胡離的癥狀說了一番,望著胡離道,叔叔,你的胸骨後是不是經常會有壓痛感?
你如何知曉的?
叔叔,如果我說我才是莫老神醫的嫡傳弟子,你相信嗎?
胡離仔細的盯著唐麥瞧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笑道,不信,你年紀太小。
不信也沒有關系啊。唐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叔叔,那我們說下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合作的事情吧。
人家都不信她,她沒理由幫他治療吧?
胡離原本是要和單雄合作的,沒想到最後莫名其妙的和唐麥達成了協議。
他上次主動去找單雄,結果被單雄敲了一筆,這次設計讓單雄主動來找他,結果陰差陽錯的把單記客棧給弄沒了,又被唐麥敲詐了一筆。
幸好,和唐麥最終達成的協議,他還算滿意,他賠償給單雄兩千兩銀子,而他霸佔的那塊地皮歸唐麥所有,唐麥把包子鋪的房契給他看了,讓他蓋酒樓,菜市場的搭建也交給了他。
等蓋好了,蔬菜之類的東西,由唐麥那邊負責采購。
唐麥還把打算將海鮮也納入其中的事情和他說了,不過海鮮的材料得有胡離去解決。
本來這看起來明顯就是他吃虧的事情,在看到唐麥第二天看到唐麥給他的地區規劃圖之後,他就覺得他賺大了。
畢竟,最後事情成功之後,他和唐麥的分成是他七唐麥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相信這麼一個小女孩,可他就是信了,或許是當初唐麥賣米和算計他去找單雄的事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而這次唐麥的表現又讓他過度驚訝。
唐麥對于自己只佔了三成,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畢竟她不需要出力氣,只是動動腦子,而房契、地契還在她的手上。
這里是三七分成,若是以後在其他的地方開分店了,那就不是三七分成的事了。
她這叫放長線釣大魚,尤其是一條送上門的大魚。
唐麥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胡離,讓胡離去要求縣太爺澄清單記客棧被封飛實情。
縣太爺拿到了銀子,自然樂得去發那麼一個告示,說那都是誤會啊什麼的,單記客棧的封印也給撤銷了。
蓋新酒樓和菜市場的事情,自然也是由胡離留在青城完成,而菜市場的宣傳,用乞丐窩那群乞丐幫忙做事的事情都派胡離去忙活,不過名義還是用她義父的。
時間果然是把殺豬刀,這時間一長,人們漸漸的淡忘了單記客棧出過事的事情,潛移默化的青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單記客棧的東家是個大好人,不過單記客棧一時半會兒的並沒有重新開業。
唐麥當起了甩手掌櫃,這些事情解決了,那個冒充她師傅的徒弟的人,她也懶得花時間去理會。
不過,縣太爺做的那些好事,她可是一點兒沒忘記。
在離開青城去找單雄之前,她給縣太爺和縣太爺的小妾都下了一把毒,這次的毒,就算是找她師傅也沒用,她唐麥特制的,除了她自己——無人能救。
而這毒,不過是全身瘙癢而已,一天不抓癢的慌,而且啊,沒個一年半載——好不了。
和百事通打了聲招呼,唐麥就讓胡離派人送她去找單雄了,等她回來的時候,酒樓和菜市場應該已經蓋起來,推出市場了吧。
人多就是力量大,而乞丐口口相傳的力量更大,才這麼點時間,菜市場的名聲已經打了出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單雄和胡離聯手開的,而且所有攤位全部免費。
不少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的準備去搶個攤位,去賣菜了。
唐麥很擔心單雄,雖然單雄的傷勢在用上她的傷藥後,並不是特別嚴重,可這麼久沒有單雄的消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按理說,她的義父這麼關心她的人,一醒來,發現她不在,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她的,可現在她的義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這不得不讓她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胡離是附近不少城鎮米鋪的少東家,和單雄這個開客棧的多少都是有生意往來的,自然自然單雄家在哪兒。♀
五天後,他派的人將唐麥送到了單雄現居的明城。
如今的明城的規模比青城的還要大,發展的也比青城迅速,現在的青城還只是一個縣,而明城已經是一個城了,不過十幾年後,兩者的地位就顛倒了。
唐麥被送到了一個高宅大院前,門口兩只石獅子威嚴而冰冷的坐立在兩旁,朱紅色的大門古樸而厚重,一塊牌匾鏤金的雕刻著兩個大字——單府。
她義父的家,看起來很氣派呢。
那個負責送唐麥來的馬車夫上前敲了門,不一會兒就走出來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瞅著那個馬車夫就問道,你們找何人?
我們家東家讓我送唐小姐過來的。
這位姐姐好,我是麥兒,單雄是我的義父,我是來看他的。
那丫鬟听到唐麥的話,眸光中閃過了一絲什麼,沖著唐麥就道,什麼賣兒買兒的,我們這里不需要丫鬟,還不快走。
說完,就關上了那露出的一絲門縫。
呃……那馬車夫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一時間也為難的望向了唐麥,詢問似的問道,唐家小姐,要不,我送你回你們家去吧。
唐麥聞言,搖了搖頭,望著馬車夫露出了一抹微笑,這個大哥哥,你回去吧,你回去和胡叔叔說,我到義父家了。
可是,你這……
沒有關系的。唐麥說著,想了想道,要不,大哥哥,你先帶我去找個客棧吧。
這樣也好。那馬車夫將唐麥帶上了馬車,給她找了一家客棧,訂了一間房間,付了定金,這才回去復命。
到了客棧的客房,唐麥洗漱了一番,吃了飯,躺到了床上,回想起今日那個丫鬟的眼神,她敢肯定,那個丫鬟肯定是听說過她的。
看來,真的是有人不希望她的義父再和她有關系了。
原本這時候,她就該知難而退的,可是想起這一年多來單雄對她的好,至少在單雄不要她這個義女之前,她沒有理由放棄。
在客棧睡了一晚上,起來吃過早餐,唐麥再次朝單家大宅走了過去。
她這次沒走正門,而是走到了後門那兒,才剛到後門沒多久,就听到了開門聲。
門打開後,出現在唐麥面前的是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婆婆,那老婆婆見唐麥這麼一個小孩子站在後門這兒,還有些奇怪,小姑娘,你怎麼走到這兒來了啊?
唐麥的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頓時可憐兮兮的道,婆婆,我找不到家了,我爹娘都不見掉了。
啊?爹娘不見了?這可咋辦啊?
婆婆,我好餓,你可不可以給我點吃的。
餓了啊,你等等啊。那個老婆婆轉身就進了屋里,過了一會兒給唐麥拿出了兩個大白饅頭,塞到她的手里道,來,吃吧。
謝謝婆婆。唐麥是有吃過東西的,但這會兒還是狼吞虎咽的把饅頭吃了下去,直把她吃的噎住了,直打嗝。
還是那老婆婆給她拿了一碗水,她喝了下去才止住。
孩子,慢點兒吃。
婆婆,謝謝您,我吃飽了,我要去找爹娘了。唐麥說著,道了謝,轉身就離開了單府大門的小巷。
第二天早上,唐麥又走到了單府後院,還故意把自己搞的髒兮兮的。
那老婆婆開門瞧見縮在門口的唐麥,頓時就心疼了起來,左右瞧了一眼,見附近沒人,便把唐麥給領了進去,帶到她的房里,給唐麥暖了身子,還熬了一碗熱湯,讓唐麥喝著。
唐麥很乖巧的坐在看起來有些老舊的房子里,整個房間只有一塊木板床,床上放著一床顏色很舊的被褥。
孩子啊,你先暖和,暖和。
謝謝婆婆。唐麥看到這老人家的住處,想到自己的欺騙,有些故意不去的感謝道,同時趁著那老人家不注意,將一塊碎銀子塞進了被褥里面。
孩子,你還沒找到你的爹娘嗎?
找不到了。唐麥聲音低沉的垂下了眸子,其實是怕看到那老人家真摯的眼神,雖然她並無惡意,但終歸是在利用別人的同情心。
找不到了?老人家聞言,也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做好了決定,對著唐麥道,孩子,你要是不嫌棄,就在老婆子這里住著吧,等老婆子事情忙完了,就帶你出去找你的爹娘,總會找到的,啊?你別擔心。
謝謝婆婆。唐麥特意今兒個一早又過來,就是看準了,這個老人家不舍得看她這麼小的孩子吃苦受罪。
只要進了單家,打听義父的消息,見到義父就容易了。
誒。那老人家嘆了口氣,模了模唐麥的頭發道,孩子,你就待在房里吧。我們府里夫人的脾氣不太好,所以你最好留在房里,不要亂跑,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好。唐麥認真的點了點頭。
在老人家離開房間之後,她也從床上爬了下來,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單府的規模很大,至少唐麥從那個老人家的房間出來,望著那些看起來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又層層瓖嵌的門院就蹙起了眉。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瞧見了一個若大的花園,池塘前有人正在那兒玩耍,她躲在門後,瞧見來來往往的不少丫鬟婆子在走動,還有拿著刀的府里護衛。
這府邸這麼大,她根本不知道單雄住在哪兒,若是貿然闖進去,找不到回那老人家的屋子的路,或是路上遇到什麼人,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偷偷瞧了兩眼,就打算往回走,最好是想辦法從那個老人家的口中打听到單雄的住處。
這剛轉身,就听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嬌笑聲,她正疑惑,頭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擊,被什麼砸了個正著。
她疼的捂住了自己的後腦勺,回過頭就瞧見原本那幾個在池塘邊玩耍的三個女孩正望著她笑,那是明顯的嘲笑。
喂,你是誰房里的丫頭?見到我們,都不知道行禮的嗎?其中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看起來比唐麥要大一些的女孩,趾高氣揚的抬起下巴,對著唐麥呵斥道。
就是啊,有沒有規矩啊?見到表小姐,還不快來行禮?另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也沖著唐麥叫了起來。
唐麥不喜歡大宅門的生活,就是因為里面的表哥表妹堂哥堂妹的太多,而大多數都不是善茬。
她沒有惹事,也沒有惹人,別人都可以無緣無故的找她麻煩的。
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長得柳葉彎眉,一臉高傲模樣的女孩,她真的喜歡不起來。
這樣子一看,和單杰就是一個德行的,都看不起她。
怎麼她的義父那麼好,家里人卻這麼的討人厭。
喂,本小姐問你話呢!田碧兒見唐麥竟敢冷著眸子不理會她的站在原地,頓時就生起了氣來,抓起一旁放置喂魚飼料的袋子就朝唐麥砸了過去。
唐麥閃身一避,避開了田碧兒砸過來的袋子。
你個死丫頭,你竟敢躲?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你知不知道本小姐的爹爹是誰?
田碧兒惱羞成怒,邁開腿就朝唐麥沖了過來,而那些個跟在田碧兒身側的丫鬟也一溜煙的護送著田碧兒朝唐麥涌了過來。
唐麥自然不會站在原地,等著被田碧兒抓,她不想惹事,所以只是轉身就跑。
別讓她跑了!竟敢忤逆本小姐,快給我把她抓起來,抓起來丟池塘里去!田碧兒邊往唐麥這邊跑,邊對著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吼道,今兒個要是能把她淹死,本小姐每人賞你們五兩銀子!
唐麥听到身後田碧兒的話,頓時停下了腳步,她惹她了嗎?她好好的拿東西砸她,她忍了,可是听到這話的時候,她不想忍了!
她脾氣本來就不好,尤其是最近。
田碧兒見唐麥停了下來,還轉過身望向了她,心里一喜,沖著那幾個扶著她跑的丫鬟就下令道,把她抓起來!
抓你妹的!
唐麥從懷里模出了一把放銀針的小針線包,從里面拿出了一根銀針。
而這時,田碧兒等人已經將她團團圍在了中間,田碧兒二話不說就讓身邊的幾個丫鬟把唐麥給抓了起來,而她自己則是瞪著眼楮,沖上前,對準唐麥的臉,就給了唐麥一巴掌。
啪——的一聲巨響在空氣中回響了起來,唐麥的小臉被打的紅腫了起來,臉也歪到了一邊。
死丫頭,竟敢跑?我讓你跑!你再跑啊!田碧兒說著還想踹唐麥,可是她剛抬起腳,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處一痛,然後肚子那兒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一樣,痛的她哎呦的大叫了起來。
小姐——!
表小姐——!
抓著唐麥的幾個丫鬟看到田碧兒倒在了地上,都緊張的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叫喚道。
而田碧兒疼的肚子都抽筋了,汗不斷的從額頭上涌出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唐麥被松開,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她剛才拿出銀針的時候,還想著放田碧兒一馬,畢竟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結果這慈悲心果然不能有,一時心軟竟然讓自己挨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去管田碧兒了,根本沒人在乎唐麥的行蹤,唐麥模了模自己的臉,朝老人家的房間走了回去。
重活一世,她真的是越來越心軟了,要以前,罷了都過去了,以前她對誰都狠,把所有的後路都絕了,又落了個什麼下場?
田碧兒被眾丫鬟簇擁著回了房間,單夫人听說自家的外甥女突然肚子疼的倒在了地上,也急了,這可是她哥哥的獨生女,從小就是她疼在骨子里的,要是出了什麼事,那還了得?
于是,單夫人讓丫鬟婆子的馬上去把明城最有名望的大夫請來,給田碧兒瞧病,誰知那大夫來了,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
田碧兒疼的直接昏迷了過去,最後還是單夫人的哥哥去請了太醫,太醫趕來後,田碧兒這莫名其妙的疼痛才消失。
單夫人詢問太醫田碧兒的病因,太醫只是搖了搖頭,說他也查不出病因。
唐麥的銀針早就刺進田碧兒的血脈里,和田碧兒融為了一體,除非他有x光,否則哪里可能查出來。
單夫人見太醫也查不出來病因,便將這些氣都撒在了那些服侍田碧兒的丫鬟身上,每個人都拉下去打了五大板,還扣了三個月的工錢,這事才作罷。
而那些丫鬟並沒有想到這事和唐麥有關,否則早就向單夫人告狀了。
而在田碧兒昏迷的時候,唐麥和老人家出去找她爹娘了,唐遠山和連秀蘭還在村里種著地,當然不可能在明城找到。
于是,只是無功而返。
那老人家見唐麥可憐,就偷偷的把唐麥留在了她的那間屋子里,有吃的也分一些給唐麥。
就這樣,唐麥在老人家的屋里住了三天,這三天她都沒有出去,听說那個田碧兒醒了,醒了之後又將手下的丫鬟婆子拉出去打了一頓。
還听說,田碧兒在到處找她。
唐麥覺得,她這事做得挺隱秘的,田碧兒不可能知道是她動的手,而田碧兒現在卻抓著她不放,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田碧兒的心眼太小了,還在氣唐麥沒站著給她打的事。
唐麥要真的只是一個六歲大,還是這單府買來的丫鬟,指不定現在真的被那田碧兒給殺了,也沒人理會。
這幾天,唐麥已經和老人家打好了關系,從老人家的口中,唐麥得知,單雄這些時日一直在家里養傷,沒有出去,單杰倒是時常和單小三一起出去。
唐麥這日,旁敲側擊的從老人家那兒打听到了單雄的住處,在老人家去忙活的時候,就朝單雄的住處走了去。
誰知,流年不利,剛走到後花園,又瞧見帶著一群丫鬟迎面走來的田碧兒,她要是要去單雄那兒,就要從後花園穿過去,一從後花園過去,肯定會被田碧兒發現。
罷了,明天再去找義父吧。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單夫人今兒個出門,家里只有單雄在的。
唐麥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義父怎麼樣了,原本按照義父身上的那些傷,應該早就痊愈,可以出門了,怎麼這麼久,還在家里待著呢?
死丫頭,原來你在這里!唐麥才走了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了田碧兒的聲音,還有快速朝她跑來的腳步聲。
唐麥真的很想把這田碧兒給丟土里給埋了,明年種出一堆骨頭來,但現在她只能跑,幸好她這些時日,一直沒忘記練習武功。
有三腳貓的輕功在身,比起田碧兒等人來說,還是跑的比她們快的。
唐麥跑到一堆樹下,連爬帶飛的上了樹。
而田碧兒等人追到這里,就不見了唐麥的蹤跡,田碧兒找不到唐麥,又發起了火來,對著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反手就給了一巴掌,跺著腳道,沒用的東西,連個死丫頭都抓不到,本小姐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那個被打的 的就跪倒在了地上,淚流滿面道。
其他的丫鬟也跟著跪了下去,直喊饒命。
這個時代丫鬟的命是最不值錢的,要打要罵要殺,都是主子說了算。
可是唐麥並不同情這些人,誰叫她們前陣子要幫著田碧兒抓她,為虎作倀的人,沒什麼值得同情的,就像前世的她,死了活該。
兩天之內,兩天之內,本小姐一定要把那個死丫頭抓到!一個死丫鬟,我要她死,她就得死!還敢跑?田碧兒眼中迸發出的那種歹毒的眸光,讓人不敢相信,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女孩。
田碧兒和一群丫鬟走了,唐麥從樹上爬了下來,揚了揚嘴角,兩天之內,想抓到她?除非她自願,否則就是給田碧兒二十年,她也不一定抓的到她。
唐麥又回了老人家居住的地方,出門了一趟,買了些補身體的藥材,偷偷的加在了老人家的飯菜里,讓老人家補補身子。
這老人似乎是府里最低等的婆子,無依無靠,平時一些年輕力壯的婆子還會把事情丟給她做。
唐麥幫不了太多,只能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田碧兒的命令一下,那單府的僕人丫鬟還真的開始在各個地方搜索唐麥的下落。
那單夫人听說有個丫鬟把田碧兒給氣到了,也很是憤怒,勢必要把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鬟從府里逮出來。
所有人都在找唐麥的時候,唐麥照樣吃好的睡好的,自然也有人找到老人家這里來的,但是老人家不會說出去,而唐麥也會躲起來。
因此,這兩天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還是沒有唐麥的消息。
唐麥還在等著下個機會去找單雄,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何她的義父不愛回家了,這樣的家,她也不愛回。
兩天期限到了,還是沒有找到人,田碧兒又是氣的亂發了一通脾氣。
而這時單杰回來了。
某日,唐麥正待在樹上曬太陽,就瞧見單杰和田碧兒兩人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還站在了她待著的那顆樹的樹下。
田碧兒滿臉的羞澀,恩,唐麥確定她沒看錯,那個用腳底板看人的田碧兒,正羞澀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而對象是單杰。
杰表哥,這是我繡的荷包,我繡了好久好久的,你看我的手動腫了,送給你。田碧兒遞出了一個不堪入目的荷包。
唐麥翻了個白眼,親,你這刺繡的功夫可真是有夠糟糕的,就這東西,你也好意思送出手?
唐麥想,她要是繡出這樣的東西,干脆找塊阿彌豆腐撞死算了。
單杰瞧了田碧兒手里的東西一眼,眼底也閃過了一抹嫌棄,但還是把那荷包收了下來,表妹辛苦了。
瞧瞧這兩人,唐麥在心里嘖嘖了兩聲,這古代真可怕,才幾歲的孩子,就早戀了。
杰表哥,我听說你家的酒樓有一樣菜叫自助餐,很好吃。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田碧兒听到單杰的安撫,心里樂開了花,臉上的紅暈更甚。
唐麥再次翻了個白眼,親,她看不下去了,她只是找顆樹曬太陽,這兩個孩子能不這麼惡心她嗎?
似乎是听到了她心里嫌棄的聲音,單杰和田碧兒總算是走了,應該是去吃那個叫自助餐的菜了。
沒文化,這可怕,自助餐不是菜啊,親。
一想到她的義父有這樣的親戚,這樣的夫人,她就頭疼,總算是明白,為何後來單杰會落得那樣的下場了。
她下了樹,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人叫住了,誒,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說完,那個比她大的丫鬟就朝她走了過來,對她道,今兒個夫人想吃燕窩,你去廚房說一聲。
哦。唐麥應了一聲,突然腦海里浮現了一道亮光,望著那個丫鬟,就露出了一抹微笑道,這位姐姐,夫人是和老爺一起吃飯的嗎?
那是自然的。說完這話,那丫鬟疑惑而警備的掃了唐麥一眼,你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啦,只是好奇。這位姐姐,那我這就去了。唐麥說完就朝廚房跑了去。
她不能去找單雄,不代表,她不能讓單雄來找她。
單雄是吃過她做的菜的,每次吃都是贊不絕口,只要她去廚房做一道菜,讓單雄吃到了,那單雄不就知道她來了?
說干就干,唐麥到了廚房,站在門口,就見有幾個婦人正在廚房里忙活,她站在門後,偷偷的觀察了這些婦人的臉色和容貌,然後挑選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好相處,而在幾個婆子里又是比較管事的婦人,朝她走了過去。
這位嬸嬸,我是夫人房里的,夫人今兒個想吃燕窩,讓我來說一聲。
哦,是夫人房里的啊。好的,我現在就給弄。那婦人笑著就說道。
嬸嬸,你這是在給夫人做午飯嗎?唐麥一臉好奇的問道。
是啊,這是老爺和夫人今兒個中午的午飯。
嬸嬸,我在家的時候,就經常幫我娘做飯,夫人那兒也沒有我的事情,我來幫你一起做,好不好?
你?那婦人驚訝的瞧了唐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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