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離開天靈教
千夜殿主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了起來,雖然她預料到蓬萊帶走須木鼎的幾率是零,可以說根本沒可能,但天靈教其他教眾已經全部被血洗,並沒有發現其他教派的人,整個天靈教只剩下蓬萊與黑丑了,如果不是蓬萊,那帶走須木鼎,到底會是什麼人?
竟然能在無聲無息中探查到須木鼎的下落,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魔道之中能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有什麼人,敢在他們無極宮的眼皮子底下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千夜越想臉色越陰沉,整整在這天靈教內浪費了半年的時間,到最後須木鼎再次不知下落,宮主所交代的任務,她竟然花了這麼長時間經營,卻落了個竹籃打水。
鬼爵那灰白的手還在蓬萊頸項摩挲,蓬萊感覺自己從來沒這麼清醒過,那冰涼的手好像在考慮如何切斷她的脖子。
耳邊卻是響起鬼爵那陰陽相間的聲音︰「本殿主對滅殺凡人不感興趣。」說著,那灰白冰涼的手就收了回來,卻是在收回的半途中,那雙詭異的雙眸盯著蓬萊,猛然地,鬼爵把臉湊近蓬萊,口中發出「砰」地聲音。
蓬萊被鬼爵來這麼一下,整個人渾身一抖,心髒差點蹦出來,膽都要碎了!
鬼爵卻淅淅瀝瀝地詭笑著道︰「听,元神被捏碎的聲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了。」
孩兒膽寒啊!蓬萊听著鬼爵在自己耳邊說著這樣的話,只感覺嗡嗡地,好像听地不是很清楚,她被砰地那一聲嚇到了,鬼爵後來的話,她都听不清楚了。
蓬萊的表情有些呆滯,這被嚇傻的模樣,果然是愉悅了鬼爵,就見鬼爵站直了身子,拿出白色的絲帕來,很隨意又很仔細地擦自己的手指頭,就听他用陰陽怪氣的音調道︰「不能听到那美妙的聲音,就連殺人都失去了樂趣。」
就見鬼爵轉身往外走,與千夜殿主擦肩而過時,色彩繽紛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笑道︰「跟著千夜殿主,又有好戲看了,別讓本殿主久等。」
千夜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瞬間消失,她那模樣,好似涼涼的,表情帶著那麼瞧不起人的嘲諷之色。
蓬萊在鬼爵的手中撿回一條小命,卻是看到千夜時,這稍稍回過點神的妮子,想擠出個笑容,卻發現自己因為害怕,全身上下都僵硬到了一起,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千夜當然把蓬萊那細微的表情看到了眼中,她涼涼道︰「你不用擔心,你是不是凡人,我都不屑殺你。」
不屑。
蓬萊原本正努力擠個笑容出來呢,听到千夜這麼一說,那雙眸子也有了焦距,卻是正對上千夜那嘲諷的眼神,一向如此,好似從未改變過,繼而,千夜就轉了身,就見背著她的千夜冷聲道︰「我已經查看過,你身上只有這麼一只中階儲物袋。」
唉,身為少主的蓬萊,實際上過地十分緊巴巴。
卻听千夜繼續道︰「東西我帶走了,你好好做你的凡人去吧。」
千夜說完,身影輕輕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了,外面的月光很亮,很久沒有遇到如此亮堂堂的月光了,門是破的,銀色月光灑進了屋子,夜風也跟著灌了進來,空氣之中浮動著熟悉的血腥味。
逃過一劫?
蓬萊有些怔怔,也是過了半晌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周遭的模樣。
蓬萊對這一刻印象很深,就是在往後的日子里,她也能清晰地記得這樣的畫面,她的命運,就是從這里開始,走向她從來都未敢想象的未知了。
也是過了許久,蓬萊渾身上下打了個激靈,這才好像是真正回了神,什麼都不多想,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作為凡人,這樣的夜,是有些寒冷的,何況是蓬萊這虛弱的凡人。
得裹著棉被走,蓬萊心想,擁緊了身上的棉被,從床上跳了下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的黑丑,黑丑的眼楮張開著一條細縫,好似極為痛苦,卻又好似是神志不清,那倆魂淡,幸好沒殺她,也沒殺黑丑。
不過,她已經是凡人了,自身難保,還是趕快跑的好,她現在所處的地方,那是隨便出來個魔修都能將她「咯蹦」一聲捏碎的。
黑丑應該沒什麼大事兒,蓬萊這麼想著,就打算裹著棉被跑出去,邁開了兩步,蓬萊又退了回來,轉身看著黑丑,那眼神怪怪的。
黑丑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卻是听到自家少主的聲音︰「黑丑,儲物袋我先借走了,等我回頭修為上去了,還回來罩你,永遠罩你啊!」
先前說過蓬萊不含糊,這不,裹著棉被蹲了下來,小手一模,就將黑丑的儲物袋給撈走了,神識一掃,發現黑丑儲物袋里的東西真的很稀少,不過,拿來應急啊,墊撥墊撥啊,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蓬萊跟賊一樣,迎著明亮的月光,裹著小棉被,貓著腰,卻是用如同老鼠一般的速度,迅速離開了天靈教,這個從此在魔道上除名了的三流教派。
就見她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一直從山上跑到了山腳跟,也是到了山腳下,蓬萊才微微松口氣,這才轉過身子,看向了那半山腰的方向,天靈教,就在那里,現在卻,沒了。
如此想想,蓬萊的臉上,竟然露出哀戚之色來,那是她威風八面的地方啊,她曾經的理想啊!
狠下心轉過身,前路上茫茫林海一片陰霾,她的前途,又能在什麼地方呢?
雖然有些茫然,蓬萊卻是沒有多想,裹緊了小棉被就沒入到了前路的黑暗之中,誰說前面會一直黑暗啊,蓬萊哇,穿過黑暗,也許是更加光輝燦爛的明天也說不定啊。
當然,是說不定,所以,蓬萊現在就更加苦逼了。
「交出你手中的儲物袋。」
她很霉,還不是一般的霉,離開天靈教這才多久啊?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天才微微泛白,頭頂還是藏青色呢,她就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