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是誰,可是看她通身的打扮,非富即貴,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這女子是誰?顧蓮香好奇的細細看去。
久久不見顧蓮香說話,那女子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可神色一下變得很拘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凌大人站在一旁只笑不語。
顧蓮香有些糊涂了。有心想一探究竟,可是看樣子凌大人似乎並不想明說。
見那女子拿起的都是顏色偏艷麗的絹花,想了想,顧蓮香上前輕聲道︰「這些絹花都是我自己扎的,小姐若喜歡旁的樣式,我也可以做出來。」
那女子回頭看了顧蓮香一眼,很隨意的開口道︰「這絹花做的再好,可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見那女子態度和之前大不一樣,顧蓮香心里暗嘆一聲,似乎她好像剛剛錯過了什麼。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她輕聲道︰「小姐說的對,這些小東西到底比不上金銀珠玉,是差了一些,不過隨意戴著玩,還是挺好看的。」
那女子見顧蓮香說話不卑不亢,倒有些意外,仔細再看手中的絹花,的確做的細致美麗,她也見過很多絹花,只是造型像顧蓮香這樣的,還真的少見。
「這是什麼花?」那女子拿起一朵紅色絹花問顧蓮香。
「這是曼珠華沙。」之前顧蓮香曾花大力氣做了一朵曼珠華沙,現在那女子拿的不過是一朵改良版的,前些日子吳大娘給了她一些碎布,其中有一塊紅紗帶金的料子被她拿來做了一朵曼珠華沙,剩下的邊角料她做了朵梅花型的絹花。
「挺特別的。」那女子邊說邊把絹花戴上了頭,顧蓮香忙把銅鏡端上前,那女子沖著鏡子左右擺了下頭,看上去挺滿意的,那女子問,「這絹花我要了。還有那幾朵我全要了。」一旁的凌大人已經忙著去掏荷包。
顧蓮香笑了一下,道︰「凌大人即是熟人,難得來一趟,打個七折吧。」說完,把那女人挑出來的絹花包好,又從櫃台里拿了一條珠鏈出來遞給了那女子。
「小姐,這絹花若是戴頭上不喜歡了,還可以別在鏈子戴,配上相襯的衣裙,極是漂亮。」
那女子听了顧蓮香的話,倒也覺得新奇,立馬就把珠鏈戴上,顧蓮香將一朵玫瑰絹花給她別在珠鏈上,後退幾步看了看,贊道︰「小姐天生麗質,明艷光彩,還好我這些小東西沒損小姐的美麗。」
往鏡子里看了看,那女子笑的很開心,轉頭問︰「好看嗎?」
凌大人點點頭,道︰「好看,很襯今天的裙子。」說完,轉過頭問顧蓮香,「多少錢?」
「三百文。」
凌大人一怔,看向顧蓮香的眼神帶著幾分玩味,顧蓮香抬眼看去,她能看明白對方的眼神,分明是在問她這價是不是低了。
顧蓮香想笑,剛要張口,那女子一把將凌大人手里的荷包搶了過來,從里面翻出一錠銀子就塞到顧蓮香手里。
「啊,這銀子我找不來。要不……大人等一會,我去把銀子碎開。」顧蓮香是一頭子黑線,手里的銀錠最少十兩重。
不想,那女人手一揮,極是大方的道︰「不用找了,余下的當賞錢。」
喲,賞錢都這麼多,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不過一下拿了這麼多錢總覺得不太好吧。
顧蓮香想了想,道︰「我最近正在學扎牡丹絹花,若小姐有興趣,過幾天再來看看。」那女子身上穿著淡紫色長錦衣,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那料子光滑輕透,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穿得起的衣料,頭上配戴的金飾隨便拔下一根來都夠顧家吃穿好長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她扎的絹花到底哪里吸引這女人,可是顧蓮香並不想放棄這個能結交貴人的機會。
听了顧蓮香的話,那女人頗有深意的看了顧蓮香幾眼,臉上揚笑,卻什麼也沒說。
凌大人和顧蓮香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去。顧蓮香一直送到門口,見兩人沒走多遠,便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她嘴角不由揚了起來。那女子倒有幾分意思,非富即貴,到底什麼來頭?
吳大娘這些日子也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去干什麼。晚上回來時,帶給顧蓮香十兩銀子。
「干娘,這是?」
「有人看中你畫的花樣,這是定金,讓你畫兩副花樣。」吳大娘笑著模模她的頭。
「誰要花樣?」其實畫花樣也挺賺錢的,不過說實話,價雖高卻不及去年在王家村時生意好,自打上次接了一次這樣的生意後,這是近兩個月頭一次接活。
「是位大戶人家的小姐,看了上次你給王妃畫的花樣,心里喜歡托了人問到我這,我看對方也是真心欣賞你畫的東西,便做主幫你接下這生意。這十兩銀子是定金,事成後還有二十兩的進帳。」
有錢賺顧蓮香自然不會拒絕,當時給王妃畫花樣她也是費了好大的心思,原本也是想借著王妃的名聲幫自己打開局面,雖然情況沒想象中的好,不過看來還是有人注意到了,想必用心經營下,以後像這樣的機會還是很多的。
「成,這事我接下了,花樣什麼時候要?」
「自然越快越好。對方倒是沒說什麼時候交,不過小姑娘家家誰不希望穿上漂亮的衣服,你盡快畫好吧。」
顧蓮香嗯了一聲,其實從昨天起,她就有一個想法,本來也只是想想,哪知早上遇到的那位女子倒引起她的小心思,她呀,想做首飾設計。她逛過西市很多金店玉器店,雖然也有好看的金飾,可以她一個現代人的眼光看來,古樸有余,靈活欠缺,造型美感什麼的就不用提了。
當然,這事她也曾和吳大娘說起過,吳大娘也說了,其實像宮里的司珍房做的飾品就相當的漂亮,只是外面的老百姓見不著罷了。
可是正是因為「見不著」,所以顧蓮香就覺得這是個天賜的好機會。可是她也知道,她現在想做首飾設計也只能去那些大金店或玉器店里找活,否則以她目前的身家可不允許。幫別人打工,賺大頭的是東家,顧蓮香心里面總有些不甘。可自己弄的話,還是那句老話,沒銀子沒人脈沒能力。
唉,看來,目前她還是老實的扎她的絹花吧。
「對了,今天凌大人來過店里。」顧蓮香問,「那凌大人叫什麼?是哪家公子?」
吳大娘想了想,道︰「听聞叫召安,是禮部左侍郎家的三子。是個很厲害的年輕人呢。」頓了下,吳大娘問,「他來干什麼?」
「哦,帶了位小姐來,買了幾朵絹花。」
吳大娘點點頭並沒有放在心上。天黑前,顧志剛回了家。
國子監里基本上未時後就沒什麼課,可顧志剛說他歲數大進學的晚,每天都留堂去練武場習武。努力學習固然是好,不過顧蓮香也听張師傅說起過,顧志剛原本是個學武的好苗子,可是起步起但晚,導致很多問題存在,說通俗一些,便是顧志剛原本可以做武林盟主的,可是早年主客觀條件不允許,如今就算再努力也只能混個二流高手,不過進軍隊任職,再混個將軍還是不成問題的。
自然這話是不是張師傅看在顧志剛的面上說的好話不得而知,可是有一點是百分百肯定的,顧志剛要出人頭地就必須比別人努力十倍百倍。
見顧志剛身上的衣服沾了些灰,臉色有些疲憊,顧蓮香這心里著實雄,趕忙打了水給顧志剛清洗,又去廚房看了看,對她哥道︰「哥,今天煮了排骨湯,一會你多吃一些。」顧蓮香心想,改明去買只老母雞,濃濃熬鍋雞湯讓顧志剛補補身子。
顧志剛用過飯後,坐著說了會話,便早早回了屋。
顧蓮香不掩臉上雄,問吳大娘有什麼辦法可以增強顧志剛靛質。吳大娘想了想道︰「藥補不如食補,明天我開個方子,去藥鋪里抓些枸杞放在湯里熬煮最好。」
顧蓮香想想也是這個理,像她哥這樣每天習武要耗大量體力,雞蛋牛是一定要跟上的,牛一時難尋,羊也成。心里打定主意,顧蓮香想,這日子要越過越好,的確得多賺錢呀。
要不,去金店當學徒?可是想想,還是感覺不太成熟,算了算了,這賺錢的事情也不能一口氣吃個胖子,顧蓮香膽小,還是寧願一步一步來。連夜趕了幾朵漂亮的絹花出來,顧蓮香想第二天晚上去玉帶河那邊試試。
第二天傍晚,顧蓮香吃過晚飯,便拎著臨時做的小木板去了玉帶河,說實在的,她這心里多少還是有幾分不安,前世今生她還真沒擺過地攤,今天是頭一遭,也不知道這方法能不能成。關鍵這拋頭露臉的,真是要幾分勇氣的呀。
去到玉帶河,繞了一圈,顧蓮香最後選了一個不太偏的位置,好在這古代的人也沒什麼壞心腸,邊上買小玩具的大娘見她只拎著一個木板,還好心的借了一個馬扎給她坐。把木板下的支腳打開,上面鋪了一塊布,顧蓮香把她做好的絹花一一拿出放在布上,今天出門時,她還帶了一面銅鏡,主要是為了給買的人看看效果。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擺了一會,也沒見人來,邊上的老太娘都賣出兩個布老虎,顧蓮香這邊還沒有人光顧。
顧蓮香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原因,是不是賣但貴了?垂頭喪氣之際,抬頭,卻見幾個男子正圍在她彈前,顧蓮香剛要張口,對方搶先道︰「喂,小姑娘,你是新來的吧。見你面生,第一次就交五十文的保護費好了。」
喲,這是遇到城管還是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