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不曾天亮,顧蓮香便早早醒了過來。透過床幔向外看去,四周灰沉沉的,透著一絲冷。
也不知怎麼的,顧蓮香突然覺得心里很慌,今天就是放榜日,雖然她牟定白惜安與顧志剛都能上榜,可是在沒看到報喜的消息傳來之前,還是有些不安。
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推開窗子,夾雜著一夜潮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顧蓮香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果然要入冬了,這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
「怎麼不再多睡一會?」身後依偎過一具溫暖的身體,顧蓮香微微扭頭,便見白惜安半眯著眼正低頭看著她。
「睡不著。」她倒也老實,低聲道,「今天是個大日子,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
將窗子關上,白惜安抱著顧蓮香回到床上,蓋上被子,搓了搓她的小手,笑道︰「怎麼?是怕我考不上?」
「你像是考不上的人?」
「最後的策論不好寫,我和老師說過我的立意,老師說只有中下之才,恐怕不太好。」
顧蓮香一听,急了,忙道︰「那當日問你,你不是說考的挺好的嗎?」
「又不是什麼大事,當日從貢院出來,我滿腦子便只想著終于能把你嫁回家了,別的我注意了干嘛?」白惜安將顧蓮香往懷里帶了帶,親了親她的小嘴。
顧蓮香此時只想猛翻白眼,腦海突然出現一句話——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想了想,她道︰「上榜應該沒問題吧?」听白惜安剛剛那話,這一榜是不容易進的,那二榜總行了吧。
「不好說。」白惜安玩得興起,摟住顧蓮香,這里親一下,那里香一口,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樣。
顧蓮香這心里可氣了,這人都不會急嗎?一想到這,她忍不住伸手往白惜安的腰上擰了一把。
白惜安哈哈笑了兩聲,趁機大手鑽進顧蓮香中衣底下,笑道︰「三甲是不可能的了,一榜許能進,不過把握不大。」
听了這話,顧蓮香微微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只要能上榜便好。
「你有沒有……」顧蓮香道,「別鬧了,我問你,你有想過以後嗎?是準備做京官還是外放?」
「你以為說當官就有官位等著你呀?這京官也只是叫著好听,京里什麼多,官員最多。要是能當上個二三品大員,只要不犯錯,這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可若只是五六品的官職,這上面多少官壓著你,反而不自在了。」
「那你想外放?」
白惜安想了會,才道︰「這外放有外放的好,天高皇帝遠的。只是……」
「只是什麼?」嫌白惜安太作怪,顧蓮香拍開他的手,把被子攏到胸前,好奇的問道。
「其實我不想離京。你想呀,如果我外放了,若是好一些的地方倒沒什麼,若是去到那窮山惡水我可舍不得你受苦。可若讓我與你分開獨自把你留在京里,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顧蓮香雖然不懂當朝的官位是怎麼安排的,可前世也看過不少書和電視劇,知道這官員外放也有講究,去了好地方自然是美差肥差,要是去了窮鄉下,面臨的問題可不小,萬一官運不通,指不定一輩子就沒法往上走,一家人只能窩在小地方。再得,別說是白惜安不想離開京城,就是顧蓮香自己也不願意離開京城。她哥干娘還有妹子可全在這呀。
見她眉頭輕擰,白惜安笑道︰「你也不必多慮,今日放榜並不意味我明天就能有官職在身。這還要候補呢,我以前听說有人等了五六年才補上一個缺,反正咱們家不缺銀子花,我不急。」
顧蓮香笑笑沒說話,此時她想到她哥,按白惜安的說法,她哥也有可能外放,她哥走的武試,論理比白惜安容易出仕。若她哥要外放,這家里可只有吳大娘同紫玫在了。而再想到昨天她哥受的傷,顧蓮香這心里萬般不順。不行,定要想個法子,不讓她哥外放了。也許可以去求求張師傅指條明路,讓顧志剛留在京里。
一直不見顧蓮香說話,白惜安親親她道︰「這天還早,你再睡一會吧。」哄著哄著,還真把滿月復心事的顧蓮香又給哄睡著了。
等顧蓮香再醒來,只听得外面吵吵鬧鬧。
喚了丫頭進來侍候起床,才把臉洗好,頭還沒梳起,就見如雁小跑著沖了進來,臉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
「夫人,夫人,中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