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雲寺
夜向雨匆匆地趕回了空雲寺,一進房就看見南宮離歌和洪戰天在等著他。他愣了一下,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里?出了什麼事嗎?」
南宮離歌一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主子恕罪,六殿下和徐公子不見了!」
夜向雨一听,心中一下子升起了一團怒火︰「不見了?去哪了?」
「去,去貢院了……」南宮離歌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是中了李海瀾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她的眉梢有一處小小的劍傷留下的疤痕,女人嘛,都有愛美之心,徐乾看見之後就熱心地幫她把那疤痕去掉了,她很感激徐乾出手相助,就對他放松了警惕,今早上徐乾找她來說李海瀾的毒又發作了,急需要一種藥材,只有在鳳來山的後山上才能采到,主子又不在,她不能讓李海瀾有事,就親自去後山采藥去了,誰知道回來之後就發現他們已經人去樓空了,緊接著就又有人來稟報,說李海瀾和司昭在貢院已經拜堂了,這仿佛就是晴天霹靂啊,如果主子知道這件事情,還不把她大卸八塊嗎?
夜向雨知道那種不好的預感來自哪里了,他的聲音又低了很多,分明是狂怒爆發前的征兆︰「去貢院做什麼去了?」
南宮離歌咬了咬牙,反正左右是個死,豁出去了,于是她實話實說︰「她在貢院和司昭拜堂成親了,還是大周女皇為他們主婚的。」
「啪啪……」夜向雨一掌劈在了門框上,立刻碎屑飛濺,整個門框就掉了下來︰「李海瀾?你真當我死了嗎?」
南宮離歌一哆嗦︰「主子息怒……」
「息怒?你叫我怎麼息怒?我讓你把人看好,你干什麼去了?」
「徐公子說六殿下的毒發作了,所以屬下去後山給六殿下采藥去了……」南宮離歌越說聲越小。
「哼!我看你是被徐乾那小子給收買了是不是?」
「啊?屬下不敢……」南宮離歌驚恐地看著夜向雨,她沒想到主子竟會懷疑她的忠心。
旁邊的洪戰天有些看不下去了︰「夜兄,離歌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冤枉了她……」
夜向雨冷笑了一聲︰「但願我是冤枉了她,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但憑主子吩咐!」南宮離歌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現在就去把徐乾的人頭給我帶回來,我就相信你。」
「我?」
「怎麼?做不到?我不相信你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對付不了?」
南宮離歌面色慘白,冷汗直流,她承認她是對徐乾有些心動,可是她並沒有因此疏于職守啊!她哆嗦著嘴唇,想要為自己解釋,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向雨危險地眯起來眼楮,他慢慢走到南宮離歌的面前,洪戰天忙過來勸阻︰「夜兄,你就相信離歌一次吧,你就算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啊,再說了,六殿下她的身份在那,她早晚都是要回宮的呀,至于說娶了司昭,他本來就是她的未婚夫,你攔也攔不住的」
夜向雨的臉色更難看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其他男人共侍一妻?告訴你,我做不到,既然她毀約在先,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哼!」夜向雨轉身大踏步地踩著房門走了出去
洪戰天扶起地上的南宮離歌︰「你不要怪他,六殿下不辭而別,他心里不好受」
「謝謝洪公子,主子他難道真的喜歡上了李海瀾?」
洪戰天望著夜向雨離去的方向,嘆了一口氣︰「也許他自己還不知道吧」
貢院
開學典禮結束之後,由女皇親自賜下的牌匾被高高地掛在了貢院的大門上方,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彰顯了皇家氣派。
崇耀代表女皇設宴款待各位大臣和今天來參加典禮的學子們,也當作了李海瀾與司昭的喜酒。女皇很高興地吃了幾杯酒才離開,而李海瀾作為貢院的始創者和今日婚禮的主角,她還要留下來陪同各位大臣及學子們多飲幾杯。
女皇臨走時還將她今日出巡時從虎營調過來的五百護衛都給海瀾留了下來。
酒宴吃到一半,海瀾就看見了李嬌匆匆趕來,她原本是在李府幫助李嬤嬤操持李英的婚禮的,後來李英拜堂之後,她就出來了,在宮門口正好看見了剛被送回來的司昭,她沖他點了點頭,司昭沒說話,也向她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知道為了今天這個計劃,李嬌出了不少力,說心里話,他還是十分感激她的,雖然她是李英的妹妹,可李英那件事和李嬌無關,這點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李嬌見司昭沒有任何異樣,知道事情辦得很順利,于是匆匆地就向貢院趕來,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李海瀾了,雖然跟隨李海瀾的日子不長,不過李海瀾的所作所為都十分令她欽佩,所以她決定今生今世都要誓死追隨于她。
李海瀾看見李嬌也十分激動,她知道李嬌對她忠心耿耿,也十分慶幸能夠得到這樣的人才,她拉過李嬌坐在一旁,並主動敬李嬌一杯酒,李嬌受寵若驚地連忙站起來︰「微臣謝殿下賜酒,臣祝殿下與司將軍百年好合,早生貴女。」
李海瀾微笑著一飲而盡,「李嬌,本殿下還沒問你,你二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她知道自己娶得是听風樓的小倌嗎?本來本殿下覺得挺對不起她的,想給她物色一個好點兒人家的公子,可是樂無極死活要把清風送過去,他說這也是你的意思」李海瀾現在還不知道李英和慧王合伙算計司昭的事情,她以為是李嬌為了完成這個計劃,讓她的二姐做出了犧牲呢。
李嬌有些不屑地說道︰「她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這本來就是她自作自受!」
李海瀾雖然有些不解,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她又端起酒杯︰「來,李嬌,我們再干一杯」
李嬌很干脆地又干了一杯,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司昭和李英的事情被李海瀾知道,于是她對李海瀾說道︰「殿下可知陛下為何會答應慧王迎娶司昭?」
李海瀾看了看李嬌,看來她猜得不錯這里面肯定另有隱情,只是真相到底是什麼
「李嬌,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也該知道本殿下是什麼人,本殿下向來恩怨分明,不會牽累無辜,所以你有話盡管直說」
李嬌心里一凜,李英和司昭這件事本來就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會被人捅出來,與其讓別人說,不如她先說出來,這樣才不會被動,反正她打定了主意要一口咬死李英和司昭之間是清白的,她一定不能毀了司昭,也害了她二姐,就算李英再混帳,那也是她的一同胞。
「殿下可否進一步說話?」
海瀾會意,起身帶著李嬌來到了宴會廳後面的一間臨時休息的客房內,李嬌關好門,轉身跪在了海瀾的面前︰「殿下,李嬌對不起你!」
海瀾一愣,連忙想把李嬌扶起來︰「李嬌,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話!」
李嬌執意跪在地上︰「殿下,微臣的二姐李英和慧王殿下合伙算計了司將軍」李嬌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講了一遍,她一再地強調司昭和李英是清白的,不然慧王也不會願意娶司昭的。
海瀾听後面色微變,心里卻恨不得把慧王碎尸萬段,她的司昭,她的男人,竟被逼迫到了如此境地,該死的李海榕,你一再地算計我,我都可以忍,可是你卻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你這是在作死嗎?
李嬌跪在地上小心地觀察著海瀾的表情變化,看海瀾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才稍稍地放下心來,「殿下,都怪微臣的二姐一時糊涂上了慧王的當,被她給利用了,請殿下看在微臣的面子上,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李海瀾笑了笑︰「你起來吧,本殿下會把這筆帳算在慧王的身上,而且李英已經娶了清風,也算是對她的懲罰了,只要她以後不再對司昭起什麼壞心思,本殿下不會和她計較,否則,本殿下會前帳後賬一起算」
李嬌身子一抖,看來六殿下這次是要大開殺戒了,連忙點頭︰「微臣回去一定會轉告她,讓她安分點不會再生事了!」
海瀾覺得有些乏了,再加上酒勁有些上來了,她讓李嬌先回宮去告訴司昭,今天晚上的洞房照常,讓他好好準備一下,她晚些時候就會回去,讓他不要擔心。
海瀾躺在房間里的那張不大不小地的軟榻上,想想司昭那初見她委屈的模樣,心里一股酸澀涌了上來,她本來不是濫情的人,而且有那麼多愛著她的男人,真的讓她難以招架,可是既然他們選擇了她,她就有責任保護他們,如果誰想傷害他們,她必定要為他們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海瀾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睡夢中她突然看見了夜晟的臉,不對,不是夜晟,頭發那麼長,那麼憂郁,只有藍詠晟才會有那麼憂郁的眼神吧,他在怨恨她嗎?怨恨她的無情?可是他也從來沒有對她親口說過喜歡她啊?
迷迷糊糊中,海瀾抱緊了藍詠晟︰「晟晟,是你嗎?我听說你受了重傷還失蹤了,你沒事吧?」
藍詠晟的眼楮閃過一道亮光︰「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海瀾點了點頭︰「當然,你不知道在崖下,當你放開我的手時我有多絕望?你再也不要那麼狠心地留下我一個人了,我很怕黑,很怕冷,還很怕孤單我,唔唔」
藍詠晟一下子撲過來堵住了海瀾喋喋不休的小嘴,也可以說是撕咬,好像在發泄他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