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一顆星星劃過,很美很美,塤聲斷了。
「是流星,大哥說過,看到流星許願,願望就會實現,」舒輕月說著,閉上雙眼,虔誠的許著自己的願望。
大哥?她的大哥?舒子謙?夜中,寧司辰的神色有過變化,和之前去單陽城舒輕月提到舒子謙時一般,他厚重的眼眸尤為的深邃。
流星墜進黑暗中,直至消失不見了,寧司辰也沒有去許願。只是在舒輕月許願時,他轉過臉看了下她。
「許了什麼願?」寧司辰問。
「讓我找到二哥。」舒輕月道。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心願?」寧司辰又問。
「不要再打戰了。」舒輕月道。
「要不打戰,除非天下統一。」寧司辰道。
舒輕月把塤拿在手里,出神的看著什麼也沒有的夜空,坐久了,身體有些冷,她去攏衣服。
忽然,一道黑影掠到舒輕月眼前,還不及她做出任何反應,一雙唇強勢的覆上了她的唇。
寧司辰轉過身去,手貼住舒輕月的腰背,拉近兩人的距離,吻上了她的唇。
可能是外面的氣溫太寒,她的唇有些涼。
舒輕月完全不明白怎麼會這樣,腦子頃刻間變得空白,也沒有辦法去思考,手里的塤掉在了雪里。
「寧」舒輕月出于本能的去推寧司辰,張口,剛吐出一個字,便覺一股力道涌進了她的口中。寧司辰的舌纏繞上她的舌,強橫,甚至是霸道的掠奪她唇齒間的味道。
兩人靠得太近,不知是寧司辰把空氣全部吸完了,還是舒輕月忘了該怎麼去呼吸,她只覺胸腔越來越難受,直至快到窒息的時候,寧司辰才松了她的唇,離開了她。
「呼、呼、呼、」舒輕月重重的喘氣。冷空氣襲在臉龐上,也不足以冷卻舒輕月發燙靛溫。
「寧司辰,你……」舒輕月胸口還在劇烈起伏,但人已清醒過來,也清楚的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這還是,還是她第一次被男人吻,而且是強吻。
舒輕月看著寧司辰,夜里的他,顯得格外的深沉。
他舌忝了舌忝唇角,還余留有她的味道,薄涼中帶點清甜,和她人一樣。
「留在元帥府,難道不是為了勾引我?」寧司辰道,他優美的笑容在夜色中劃開,也同是很邪惡。
勾引?舒輕月有過片刻的遲鈍,才反應過來寧司辰的話。
分明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從來,絕對絕對沒有,對他這個人產生過那種男女之間的想法。
本該憤怒,可看著他的臉,那張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臉,又想起剛剛的那個吻,舒輕月臉又是一陣滾燙。
她把頭轉回來,不再看他,更是往邊上挪了下,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不是。」感覺到來至寧司辰那邊的視線,雖然沒有對視,也是銳利異常,像山野里的狼,極具穿透力,帶有三分森寒。舒輕月否認。
「那是為了什麼?」寧司辰質問。
「什麼也沒有……我……我回去了。」舒輕月失了平日的冷靜,總之,因為猝不及防的那個吻,她凌亂了。
舒輕月站起來,全然忘了自己身在屋檐上,腳底一個打滑身子便向下傾倒,在她落下前寧司辰扶住了她。
「這里離地面可有四五米,不要亂動。」寧司辰還摟著舒輕月的腰。
舒輕月試圖去推開寧司辰,他的手臂強勁有力,她掙月兌不開,最後也不再去掙扎。舒輕月抬起頭,看向咫尺距離的寧司辰,看著他的臉,對上他的眼。他的眼很深,像黑暗中的泥沼,她極盡眼力也探不出深淺。
寧司辰也是看著舒輕月,看著她的臉,直視她的眼。她的眼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瞳比星星還要亮,在她的眼里,閃爍著堅強,也沉埋著痛苦。
他沒再有過分的行為,他向前一步帶著舒輕月飛躍到了地面。
他抱著她躍下的時候,她分明有听到他說,「舒輕月,就算是萬劫不復,你和我也分不開了。」
雪停了,風止了,心不知怎麼的亂了。
寧司辰把舒輕月送到東園外,她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園子。他沒有立即離開,駐足在那里,東園里沒有亮燈,黑黑的,似和整個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在冷風中站了很久,寧司辰才離開。
東園里,一回到房間,舒輕月便把整個人埋進了錦被里。
他吻了她,為什麼吻她,那個吻代表了什麼,腦子里混亂的飄著些什麼,那一夜,她輾轉反側,始終無法睡去。
「舒小姐,元帥讓你早膳過後去書房。」
耳邊傳來聲音,是翠隻的聲音,舒輕月睜開雙眼,白光刺進她的眼瞳,已經早上了。
舒輕月穿戴好衣服,整理好發束,用水洗了把臉。
桌上擱著碗蓮子羹,兩碟糕點,還有一個棕色的塤。
「元帥一早命人送過來的,說是舒小姐昨夜落下的東西。」翠隻見舒輕月盯著塤出神,說道。
「寧元帥有說,找我過去什麼事?」舒輕月把塤收起來,她問。
「不知道。」翠隻搖頭。「不過听人說,皇上已經下旨出兵蜀公國,明日便出發。」
發兵蜀公國,真要開戰了?
舒輕月撇開那亂人心神的兒女情長,心不由得沉重了下來。
蜀公國……
三年前,她大哥領兵攻打蜀公國,然後死在了戰場上。蜀公國,那是舒輕月心底最深的一道傷口。
明明說好,回來一起開釀的桂花酒……
收拾好心緒,舒輕月回歸到戰事上。
明日便要啟程,寧司辰這個時候找她做什麼?
舒輕月少少喝了些蓮子羹,一塊糕點也沒動,去了寧司辰的書房,張榮錚也在。
「昨夜睡得不好?」寧司辰先是問道。
她眼楮里布了血絲,有些疲憊。
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她能睡得好嗎?他分明是在明知故問。礙于張榮錚在場,舒輕月只是白眼對著寧司辰,可一對上他的視線,她的臉卻是莫名的臊起來。
「今日準備一下,明日同我一起出發攻打蜀公國。」寧司辰道。
「啊?」舒輕月驚訝的看向寧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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