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明明一開始就知道無法逾越,為什麼總是懷揣僥幸躍躍欲試?
閃耀著堅毅光芒的眼楮,濃密如小般的睫毛,青蔥濃密的長眉,可愛如貓咪般的笑容,柔順如絲綢般的長發,無論從那個角度欣賞畫中的女孩子都溫暖的如同陽光一般……
少年滿意的將畫筆輕輕放在筆洗中,畫筆上的顏料輕輕的上浮,一圈,兩圈,在筆洗的水中形成自然的彩色光潤,陽光從窗戶外面投射到筆洗的水面上,流光溢彩。
少年心滿意足的看著畫,伸伸懶腰,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有心而發涌上眼角眉梢。看了許久竟然忍不住伸手要去撫模畫中女孩子的臉頰,只是畫,少年修長的手指隔空順著女孩的臉頰往下慢慢移動,臉上的笑容也跟隨著手的指的滑動起伏著。
沉浸在畫中的少年被清脆的敲門聲從畫中驚醒,轉過身才發現畫室的門一只虛掩著,順著少年的視線看出去一雙睿智的眼楮正凝視著畫布上那個明媚如花的女孩子。
「爸爸,」少年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父親從來反對他學習繪畫,所以他的畫室他從過。突然看見站在門外的父親他心里吃了一驚,加上父親看畫表情讓他驚喜的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父子,終究父親還是認可了他。
時間和堅持原來可以改變一切,哪怕頑固如父親般的人。
「張風,這女孩子是誰?」張風的父親表情有些復雜,父親向來喜怒不外露,永遠都是那樣堅毅的表情。此刻父親寫滿思索的臉不合常理,這讓張風有些忐忑。
「我在天池市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女孩子,非常入畫。」張風原本想要搪塞,卻不知道父親突然轉變憚度說明了什麼,所以他選擇這樣回答,他想要的不僅僅只是那幅畫的好印象。
「你是對著照片畫的嗎?」父親認真的問道。
張風不知道父親原來對畫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便急忙回答道︰「人在天池,我自然是照著照片畫的。」
「那給我看看照片吧!」張風的父親這樣說,可是張風看的出父親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豫,冷酷如父親這樣的男人什麼時候關心過這樣平凡無奇的一個女孩子?
張風遲疑了一下就將夾在畫架後面壓了封的照片遞給了父親,照片保存的非常好,照片上的女孩子和畫中的女孩一樣生動。♀
張風的父親看著這照片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竟然輕易的被張風捕捉到,只見父親將那平常無奇的照片看了又看,像是如獲至寶一般,好像那照片比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寶貝還珍貴一樣。
完全無視張風的存在和好奇,原本還興奮不已的張風平靜下來,足漸發現父親並不是對他的畫有了興趣,也不是對他畫畫這件事情的認識有了改觀,只是對照片的女孩有特別的興趣而已。
「這個女孩子的照片你不止這一張吧?」父親永遠都是這樣觀察入微,而且絲毫不留余地,這張風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有是有……」張風說完就被父親打斷,父親是從來不講理的,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只有一個選擇——服從!
「那都全部找出來送到你爺爺房間去,快點!對了還有誰見過這個照片?」父親的口氣听起來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他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連聲音都一些不太正常。
「沒有有別人看過,只是不知道哥是不是留心看到了。」張風已經習慣平時刻板的父親這樣軍閥的作風,雙目的威嚴的審視著他,讓他不敢直視,倘若真有什麼就把哥哥一起牽扯進來,那樣也許自己比較容易月兌身一點,張風想。
「這畫還有誰看過?」父親這一次聲音沒有那麼嚴厲。
「剛剛才畫好,應該沒有人看過的。」張風隱隱約約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父親這樣人從來都不會小題大做,他這樣仔細一般都有充分的理由,難道……
沒有等他開口問父親轉身而去了,父親的手中還緊緊的捏著那女孩子的照片。
張風的目光全部都在那張照片上,他的目光一旦落到照片上就發現很難移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的笑容讓他覺得沒有距離,想要親近那的那種感受怎麼那樣強烈?
等他拿著所有照片到到爺爺房間的時候看見哥哥張海也在,他便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了,好在哥哥也摻和進來了。
父親今天的表情明顯起伏很大,情緒外露的很多,這麼多年張風第一次看到這樣生動的爸爸,張風只是這樣簡單的做了判斷就知道接下來所有發生的事情肯定不尋常。
「爺爺,爸爸……」張風似乎還想說下去,但看見父親也爺爺那樣奇怪的眼神便不再說了。
「照片放下吧,張風,張海你們先出去,今天暫時先不要出去了,等會會叫你們進來了。」爺爺很少這樣嚴肅,嚴肅的永遠是爸爸,母親說那是因為爺爺老了,年輕時候的爺爺比爸爸還要嚴厲十倍;又或許是隔了一代,疼愛遠遠就超過的管教。
張風放下精致的相冊,轉身離開,一起離開的自然包括張風的哥哥張海。
「哥這是怎麼回事?」張風似乎想從哥哥那里知道一點蛛絲馬跡。
「我怎麼知道,爺爺和爸爸怎麼會認識你那個寶貝?我看他們好像對你認識的那個女孩很感興趣。」張海一臉笑意,只是那笑怎麼看都不像是善意的。
「是不是哥又在爸爸面前說了我什麼?」張風沒有底氣的問道。
「你覺得爸是會听我說話的人嗎?還有,不要這樣沉不住氣,你不是一向很冷靜的嗎?今天的話真是多的出奇!」張海那一道銳利的眼神看得張風有些急躁。
其實不用哥哥張海回答張風也知道顯然不是,他有種預感,爸爸和爺爺一向行事謹慎,今天這樣奇怪一定是有事要發生。
好事還是壞事?
張海其實也在心里盤算著,他其實比弟弟更加害怕爸爸,只是照片的女孩……他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過了許久張海突然問道︰「你還記得爺爺那把劍嗎?」
「當然記得,爺爺不是說要把劍傳給哥的嗎?」這話說完笑的就是張風了,他知道他也一樣戳到了哥哥的軟肋。
「也許爺爺是找到劍的主人了,要把劍給那畫中的女孩吧?」張海順利的將球踢給了弟弟,然後玩味的看著弟弟的表情。
「不會,絕對不會!」張風有些自欺欺人的說著,心亂如麻,畢竟哥哥張海的說法確實有幾分道理的,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我倒是希望是,這樣你可以專心畫你的畫,我也可以出國去學我的音樂。」張海故意把話說的極其輕松,就好像他已經卸去了身上的包袱一般。
「就算這樣也不能把張氏推個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吧?哥我怎麼覺得你看誰都像是東月劍主人?」張風激動一下子站起來,臉漲的通紅。
「你難道不想找到東月劍的主人?處理掉張氏集團這個拖油瓶?」張海像是在諷刺張風,更像是在抒發自己的無奈。
「張海你跟我到書房來下!張風爺爺叫你到他臥室去!」張風的父親這樣喊道。
「小風,你過來坐爺爺身邊。」爺爺慈祥的說道。
張將軍最疼的便是這個小孫子張風,所以即使他和張海一樣固執的排斥張氏產業他依然非常疼愛他。
「爺爺,到底為什麼?」張風話問出口,心卻像要跳出來一般,畢竟這不是玩笑的事情。
「今天爺爺問什麼你都要如實的回答爺爺,可以嗎?」張將軍雖然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卻語氣很重。
「爺爺問吧,」張風的心中更加懷疑,倘若是的,他將如何以堪?
「你和她如何認識的?」張將軍開始問道。
「原是和爸爸賭氣去天池市在辛爺爺家住的,照片上那個女孩是辛柏青哥哥的學生,有段時間柏青哥生病我幫他代課認識的。她非常好學,所以就注意她了,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張風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你發現她有什麼特殊,就是與別人不同的地方沒有?」張將軍問張風。
「當然,她和我一樣喜歡畫,聰慧的就算我都覺得慚愧;她愛笑,笑的時候好像陽光都燦爛起來一般,讓人覺得溫暖;看起堅韌的如同春天里的小草,其實她是一棵會開花的樹……」張風看見爺爺的表情突然僵在那里,便停了下來回味自己的所說的到底哪一點不妥。
「爺爺您怎麼了?難道我哪里說得不對嗎?」張風不解。
「你這幾年會笑的多了,說話也多了,難道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張將軍沒有繞彎子直接問道。
「爺爺,我,我本來就這樣的……」張風顯得十分局促,一般他只有在爸爸身邊的時候才會這樣的。
張將軍會意的點點頭沒有再多問而是接著說︰「那小風,爺爺問你你還記得那個女孩子手上有胎記的事情嗎?」也許正是因為疼惜孫子,所以有些話他才不得不這樣直接。
「是有,在左手手背上有一個地圖形狀單記,如同不會凋謝的花朵一般。」張風月兌口而出。
這個時候張將軍並不在問張風什麼話了,而是拿著照片端詳起來,看來許久才抬起頭來看著張風說道︰「小風這些照片我挑了幾張留下了,你以後如果再給她照相絕不可將她的左手單記照進來,更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她左手上有一個胎記,別的任何人問起你都要說不知道,你能听懂嗎?不要問為什麼,照著爺爺說的去做不會有錯。否則只會害了那個女孩子。這件事情很重要,這個女孩子也不是個尋常的人,你要記住。」爺爺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了,語速非常慢,一字一頓。
張風顯然不知道爺爺會這樣說,但是他是知道爺爺的,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爺爺這樣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這事情牽扯到蘇春天就讓他有些難以心安。爺爺既沒有承認蘇春天和東月劍有關,也沒有否認蘇春天和東月劍有關,他始終心里沒有底。
張將軍見張風默許了便又說道︰「你願意回新通天山天池市繼續教她學畫畫嗎?」
這顯然是話中有話,絕對不是單純的教蘇春天學畫的事情。但是爺爺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你不願意嗎?」張將軍繼續問道。
「爺爺,不是不願意,而是奇怪。更何況爸爸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張風的好奇都已經寫道臉上了。
「明說了吧,其實教畫畫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你爸爸也是同意的。」張將軍一直看著張風,等待著他的回答。
「好吧爺爺,我答應!」張風答道。
「爺爺剛才說過,她絕非尋常之人,千好萬好你也消受不起,所以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動了那樣的念頭便是地獄了。爺爺也不是生來就是爺爺,爺爺也曾經年輕過,正因為如此才這樣叮囑你的。」爺爺語重心長的說道。
「爺爺你多想了,我,我只是覺得她比較特別而已。」張風辯解道。
「但願是爺爺我多心了。」張白虎將軍說這句話的時候說不出的滄桑,或悲或喜居然都不能形容。
此刻張風總有千萬的好奇也只能埋在心里慢慢去尋找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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