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熱浪奔涌而來,猛然一身汗。
車站外人潮涌動密密麻麻望不到邊界。
「這麼多人!」蘇春天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看著穿著單薄涼爽的人群,再看看自己的中袖上衣和牛仔褲,秀眉輕蹙。
「熱死個人,這是不是九月份呀?」陳墨摟起身上的衣服抹了一把汗, 著鼻子說道。
「這個鬼地方,咋能這麼熱,一出汗我渾身不自在!天黑了,咱們這回去學校估計也沒有人接待了。」陳玉也一邊嘟囔一邊看看周圍的車。
「咱四個,打車過去吧?就算住宿也不能住火車站旁邊。」薛原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利落的將四個人的行李都放入後備箱。
車開出沒有多遠,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幾個淋的和落湯雞似的,好容易找了個賓館如釋重負的站在接待台前。
「對不起,只有一個雙人間了。」接待台的小姐嗑著瓜子,一臉不屑的看著狼狽之極的四個人。
陳玉掃了一眼蘇春天,看了看薛原和陳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好吧,就這個雙人間吧!」蘇春天果斷的決定了,然後付了錢拿著鑰匙頭也不回的跟著接待小姐上樓了。《》
原本還在躊躇的三個男生忙不迭的拉著行李跟上去了,行李上的雨水瀝了一地,渾身濕漉漉的卻仍舊悶熱難耐。
接待台的小姐看著四個人,冷笑的白了一眼說道︰「這麼多人,可是要加錢的。」
蘇春天轉過頭,用手捋開額頭邊濕頭發還為開口就听陳玉滿臉不屑的看著接待小姐說道︰「憑什麼?」
說完人往前走了一步離接待小姐很近,低著頭看著還沒有到自己肩膀的接待小姐,氣勢凶狠,面帶煞氣。
「就憑你們這幅樣子!麼事?想打架?」接待小姐明顯是怕了,聲音尖尖,語調陡然升高。
「陳墨,」蘇春天拉了一把陳玉自己站到前面對著接待小姐說道︰「那里規定我們這樣就要加錢?那條法律規定的,你拿出來我們就加,無理取鬧就算了。」蘇春天說著使了眼色給陳墨拉著行李,拽著陳玉進到房間里。
門‘ ’一聲便關上了。
門外是接待小姐的罵聲,扯著嗓子極其難听。
「我去修理她一頓!」陳玉又听不慣了。♀
「算了,罵了又少不了一塊肉。」蘇春天攔著陳玉。
「干嘛要在這里瘦窩囊氣?再換一家不就得了。」陳玉拿著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蘇春天。
「這麼晚了,外面大于瓢潑,我們又帶著行李。不管是哪里勉強湊合一晚就行了。這種時候置氣明顯是不理智的。」蘇春天說著就從皮箱里翻出換洗的衣物往洗手間走去。
關門之前蘇春天露出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說道︰「我先洗澡換衣服,你們隨意。」
三個男生迅速換了衣服,听見洗手間嘩嘩的水聲,竟然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兩張床都是不大的,蘇春天一個人躺在靠窗的床上,頭對著窗外。
窗外雨大,就好像天上被捅破了一個口子,根本就沒有停下的。
蘇春天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雨,並且能持續下這麼久,在家的時候就算下雨頂多一會,也從來下這麼大過。
更不知道雨下這麼大,居然還可以這麼悶熱,汗就一層又一層的涌,總是覺得身上粘粘的,要多不舒服便又多不舒服。
三個男生只穿著短褲,光著上身百無聊賴的在打牌。
「蘇春天,你還不早些睡,明天估計又有的受了。快出牌!陳墨,看什麼看?」陳玉看著躺下又坐起來的蘇春天說道。
陳墨有些心不在焉,連輸幾盤仍舊不時的撇一眼蘇春天。
只有薛原一臉鎮定,看不出任何情緒一邊出牌一邊說道︰「陳墨,明天我們就分頭行動,報道的時候多顧著點蘇春天。別太自私,怎麼說你也是個男人。」
陳墨仍舊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
「蘇春天,要不你也來玩吧,反正這鬼天氣熱的,你也睡不著。」陳墨將牌一合,勾著頭問蘇春天。
蘇春天轉過頭,微微一笑說道︰「好吧!」
陳玉推搡了一下陳墨說道︰「爛人,輸不起了就請救兵!」
……
天亮的時候,蘇春天蜷縮著躺在臨窗的床上睡的正香,另外一張床上三個人橫七豎八瞪著,腿都在地下搭著。
陳玉一個翻身,然後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走出房門在走廊上點了一支煙,望著仍舊下的沉穩的雨,吐著煙圈,眼神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不似喜悅,沒有希望,帶著些許無奈的復雜感。
陳玉一個轉身猛然見到蘇春天站在了他的身後,臉色陡然就變了,然後又掩飾下去笑著在蘇春天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道︰「蘇春天,嚇死人!」
「陳玉,有心事?這心事你窩了多久了?」蘇春天語調平和,依舊微笑著。
陳玉愣了一下子,然後端詳了蘇春天一會說道︰「有或者沒有,有那麼重要嗎?你沒有心事嗎?你沒有秘密嗎?」
陳玉說完笑的十分燦爛,露出雪白的牙齒說道︰「我去買早餐,你先去洗漱吧!」
轉過身雙手插兜,臉上的笑容陡然就消失了,心里狐疑的想到底蘇春天知道了什麼?
大雨一直下。
蘇春天和陳墨兩個人共用一把傘站在學校的接待帳篷前頓時傻眼了。
整個校園里被各種各樣的私家車堵水泄不通,那些坐在車里跟他們一樣年紀的孩子個個一副趾高氣揚的優越感。
看著父母為他們報名,交學費,領軍訓服。
蘇春天和陳墨兩人盯著雨,帶著無限的復雜交報名費,領軍訓服裝,領宿舍鑰匙,找宿舍。
不多一會,兩人再次成了落湯雞,模樣悲慘萬分,卻始終找不到宿舍。
「你們還沒有找到宿舍?」一個師兄打著大傘,看著狼狽不堪的蘇春天和陳墨好心的問道。
陳墨和蘇春天拼命點頭。
「住哪了?」師兄問道。
「南湖17棟」蘇春天說道。
「怪不得,跟我來吧!」師兄啞然失笑,一臉安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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