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通宵哪能這麼好的臉色。ai愨鵡」韓霓羽捏捏自己紅潤女敕滑的臉頰︰「再說我沒男朋友。」
姜雷一臉的不信︰「你這樣兒明顯是受了愛情滋潤,不要瞞哥哥,哥哥可是過來人。」
韓霓羽平常不太愛解釋這些,今天心情好,指著肥嘟嘟的身材笑笑說︰「是真的,你說我這樣的誰會喜歡啊,有時候連我自己照鏡子都看不下去,不喜歡自個兒。」
「嗯……你這樣還行啊。」姜雷居然認真打量起來她,盯著她的臉研究著,「你底子不錯的,皮膚好,五官也生得好,因為胖把你的臉稍微撐開了些,等減了肥,肯定是如花似玉的美女一個。」
沒人不喜歡被人夸的,韓霓羽唇角上翹,笑而不語,低頭吃著碗里的小餛飩罘。
這話題本該就此打住,姜雷喝了兩口豆漿又道︰「等哥哥這段時間忙過了,幫你找對象,咱別的本事沒有,人脈還是有些的,人脈就等于錢脈,幫你找個家世好,長得好的帥哥,下輩子不愁吃喝。」
不過是些客氣話,韓霓羽一笑置之,也沒太放在心上。
吃完早餐,姜雷提議開車帶韓霓羽出去轉轉,Z市韓霓羽還沒來過,反正閑著也是閑,便上了姜雷的車颼。
Z市只比她所住的小城大一些,逛了兩個多小時也就沒什麼可逛的了。
姜雷頻頻打哈欠,韓霓羽看著車外的街道說︰「要不,咱們回去吧。」
「行,我也累了,回去睡覺。」姜雷又打了個哈欠,「干咱們這行的沒辦法,長年奔波,身體早就疲憊不堪,有時候我邊開車邊打瞌睡。」
韓霓羽回到賓館無事可做,她翻出手機,發現有個未接來電,想到江祈那張面癱的臉,她心口咚咚直跳,點進去發現是家里的電話,頓時松了口氣。
回撥過去,她媽在話筒里聲音慢而長︰「霓羽啊,媽想過了,咱把房子賣了,應該能賣個十幾萬,二十多萬的,不夠的話我再厚著這張老臉去你舅舅舅媽那兒借點……」
韓霓羽嚇了好大一跳,打斷她媽的聲音忙問︰「媽,好好的您賣什麼房子,是不是韓慶又在打咱家房子的主意?媽,您別理他,那房子是咱們母女三人的安身之所,賣了房子咱們以後住哪兒呀?」
「不是,不是。」郝霜否認道,「韓慶現在躲的鬼影都瞧不見了,听說那些債主正四處找他呢,他這時候一出現保管被逮個正著。媽賣房子是想……把你贖回來……」
她媽最後那話含含糊糊,韓霓羽在腦子里繞了一個彎子才明白她媽是什麼意思,呼吸瞬間滯停。
她媽做的這個決定事先完全沒有征兆,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反應。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這大輩子過的戲窩囊又懦弱,算是白活了。年輕的時候家里安排我和韓慶結婚,我不喜歡韓慶,礙于你外公的yin威,沒有反抗,結果我下輩子全毀了。韓慶和林慕雲的事兒被鬧的人盡皆知後,我不思悔改,死咬著不肯離婚,我想就那樣拖著韓慶,臊著林慕雲,讓他們受千夫所指,一輩子不得安生。」
「你舅舅過來勸我離婚,他說他認識的人多,會幫我介紹一些好男人,雖不能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起碼懂得尊重我,愛護我的兩個女兒,維護好這個家庭,和我平平靜靜的過完下半輩子。但是因為我的固執和一意孤行浪費了你舅舅的好意,也氣的你舅舅從此與我斷絕了來往。是我讓你和莞兒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受盡了世態炎涼。這些都是我的錯……我不能再讓你們重走我的老路,我要讓你和莞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工作,結婚,生孩子,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
「媽,別說了。」韓霓羽心緒上涌,哽咽道︰「您在我心目中是偉大的,不能因為我和莞兒就強迫你去接受其它男人,那樣對您不公平,您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幸福。不管怎樣,我都尊重您的意見。」
「唉,女兒,你這麼好,你說我當初怎麼財迷心竅,非要把你往火坑里推呢?」郝霜連聲嘆氣,「錢算什麼東西,能買來快樂嗎?能買來幸福嗎?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寧可坐在自行車上笑,決不坐在寶馬車里哭。媽想通了,回來吧,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我的女兒重要,錢咱們可以慢慢掙,女兒沒了就是永遠的失去,回不來了。」
韓霓羽擦掉臉上的淚,吸吸鼻子道︰「我現在在外面出差,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出差這不是在莞兒面前的借口嘛,行了,你趕緊先回來,咱好歹也是一大姑娘,咱不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兒。以後啊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只要你喜歡的,媽都尊重。像上次和那姓趙的相親那事再也不會有了。」
她媽這樣想等同于月兌胎換骨,煥然一新,韓霓羽欣慰無比,高興的說︰「是真的,媽,我沒騙你,我在Z市呢,昨天下午到的,有個單子出了點問題,我在這邊處理好後就回去。」
「行吧,你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
母女倆結束通話,韓霓羽扔下手機,先在埋在被子里痛快的哭了一場,把這陣子的委屈和難受通通哭了出來,發泄是宣泄情緒最好的辦法。
哭完了,她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抬頭見鏡子中出現一張雙眼紅腫的臉。
原來這陣子她心情這麼壓抑,原來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已經接受了當小-三的事實。
她媽的這番話瞬間勾起了她對自由的渴望。
整理了一下情緒,到了午飯時間,上午出去逛的時候她注意到賓館西邊有條小街,吃的東西不少,她點了一份蓋澆飯,給姜雷打包了一份。
換洗的貼身衣物沒有,她進了旁邊一家小超市,手機震動起來。
姜雷直接就嘆氣︰「唉,妹妹,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客戶去南方了,听說得半個月之後才回來。」
這真是一個不好的消息,韓霓羽默默嘆了口氣,「現在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姜雷答。
「我打個電話問問。」韓霓羽轉手就撥白恩泰的電話,那頭白恩泰一听說客戶要半個月才回去,立刻就問︰「去了哪個城市?你去打听打听,我這兒立馬給你們訂機票。」
看這機票都上了,韓霓羽自然不敢馬虎,讓姜雷去打听,姜雷在客戶秘書那兒打听後說︰「L城。」
韓霓羽聞言全身一震,怎麼會那麼巧。
白恩泰這邊一得到回復,真的就立馬給訂了去L城的機票,韓霓羽于是馬不停蹄的和姜雷上了飛機,趕往L城。
從機場打的奔向賓館,姜雷是個話嘮,一上出租就和司機熱絡的聊起來。
韓霓羽默不作聲的盯著窗外,看著熟悉的街道、天橋、霓虹燈……猶如有層層巨浪沖擊著心口,在那里山呼海嘯,盤旋、嘶吼……
一切仿佛在昭示著,她又回來了。
回到了這個令她歡樂、痛苦、不甘又難受的地方。
和司機聊了一路,姜雷留意到韓霓羽自踏進這座現代氣息與古代文明緊密結合的城市後就異常沉默,他開玩笑道︰「怎麼了這是,不會是回到故里了吧,我記得你可是北方人。」
「我大學在這兒上的。」韓霓羽指著前面路口左拐的一座學校。
姜雷看了眼那學校的外觀︰「挺不錯的啊。」
「不是這兒,是後面那個學校。」韓霓羽糾正,姜雷看的學校是理工大學,本科,她上的是專科,兩個學校相隔不遠,經常會被不熟悉的人搞混。
「噢。」姜雷對這興致不大,沒有再挖下去問,轉頭去問司機L城有什麼名勝古跡。
車子平穩前行,回憶如展開的畫軸,清晰生動的把過往一幕幕顯露出來,悄無聲息,勢不可擋,像狂風吹著楓樹,一地紅葉。
回憶快的有些收不住,將要把整個人包圍,她眨了眨眼,喝了口手中的礦泉水,壓下那些幾乎噴涌而出的情感。
馮月說她大學後就留在了L城工作,上次沒見到面,這次韓霓羽想著怎麼著也要見一見,敘敘舊,畢竟好多年不見了,不知道彼此變了沒有。
一听說韓霓羽到了L城,馮月二話沒說開車過來,兩個女孩一見面就尖叫,彼此笑成一團。
「我眼楮沒壞吧,韓霓羽,你怎麼胖成了這樣……」馮月對韓霓羽的大變化驚詫連連。
「你也一樣。」韓霓羽打量著馮月,馮月上學時超瘦的,工作後明顯比以前圓潤了些。
「我這頂多算豐-滿,你這算是大胖子了。」馮月說話還是那麼直接。
韓霓羽笑眯眯道︰「這樣不是挺好,花同樣的錢買一件衣服,我的布料多,你的面料少,還是我劃算。」
「你當吃自助餐啊,這是劃算的事兒嗎?」馮月白了韓霓羽一眼,親熱的挽起手說︰「走,吃飯去。」
「吃什麼?」
「干鍋。」
馮月帶韓霓羽在市中心步行街那兒找了一家有名的干鍋店,點了一個鮮香干鍋魷魚,又點了一些新鮮的蔬菜、貢丸、肥羊等吃完干鍋加上湯底,吃火鍋用。
韓霓羽辣出了汗,馮月取笑道︰「以前你不是挺能吃辣的嗎,怎麼才這麼一點辣,你就受不了了?」
「現在吃的少了。」韓霓羽用餐巾紙擦嘴,喝了一大口冰鎮西瓜汁,壓壓快要著火的口腔。以前沒注意,現在一想倒想起來江祈口味屬于清淡型的,跟在他後面她吃習慣了,猛的吃這麼辣頓時HOLD不住了。
「對了,你和何以麥還有聯系嗎?」
猝不及防的,馮月問了這麼一句,正往嘴里塞魷魚的韓霓羽嗆的咳嗽起來。
馮月微微嘆氣,恨恨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忘不了他,那種人渣有什麼好想的,要是我見他一次呸他一次,什麼東西!」
韓霓羽喝了一大杯西瓜汁,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抿了下唇說︰「哪有的事,我早和他沒聯系了,像你說的都過去那麼久了,有些事我早忘了。」
馮月提到那事依舊無法釋懷︰「你忘我可沒有忘,想當初你們出雙入對的,他要真是不喜歡你,為什麼不直說,非要在那什麼白什麼語的出現後才說,他不就是瞧不上你的出身嗎?呸,有錢人有什麼了不起,那錢是他賺的嗎?不就是個富三代嘛,沒听說過一句話嗎,富不過三代,我看到他這兒也快山窮水盡了。」
馮月罵的狠,韓霓羽靜默,馮月和韓莞有時候很像,個性熱情耿直,人單純直接,極容易抱不平,這也是她能在大學那會兒和馮月無話不談的原因。
城市的夜景璀璨而繁華,炫人眼目,市中心相隔的是商業街,又稱富人區,五星級酒店、金貿大廈、寫字樓、國際頂尖奢侈品旗艦店……
一道高大的身影自商業街快步出來,男人眉目清冽,步伐干淨利落,一身簡單的休閑裝尤為英挺俊朗。
身後一道優雅的倩影踩著細細高跟鞋緊緊相隨,嬌喚著︰「江祈。」
江祈淡淡回頭,面對白詩語如畫的嬌美面孔,沒什麼表情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才剛來啊,還沒好好玩呢。」白詩語明顯不太高興,雙手抱在胸前道︰「再說了,我身上沒帶錢,我又是女士,你是男士,男士請吃頓飯不為過吧。」
「我已經吃過了。」江祈抬起手腕看時間,不為所動。
眼看他要走,白詩語指著馬路對面的一家干鍋店,以不容否決的口氣道︰「我要吃那個!」
江祈眉頭深蹙,倒不是他嫌檔次什麼的,主要是他口味清淡,別說吃了,光聞那種辣辣的味道就夠嗆。
沒等他說什麼,白詩語已經搶先一步過馬路,到了對面朝他招手,讓他過去。
江祈︰「……」
片刻後,白詩語看著江祈和自己進了干鍋店,不由得意起來,早知道他這人吃硬不吃軟,她一開始就不該當淑女。
白詩語自顧自的挑了張位置坐下,看著周圍桌子上熱氣騰騰,空氣中飄著各種古里古怪的香料味道,桌子上也是油膩膩的,好象沒擦干淨,頓時後悔不已,不過一想到把江祈給騙過來共進晚餐,她心里又開心起來。
江祈這人頭腦聰明,人長得帥,身材又好,家世也不錯,就是人太傲了些,她拋棄矜持,主動出擊了他還是那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幾次約他出來吃飯,他都不應邀。
她是被逼急了,打听到他到L城出差,偷偷瞞了家里才溜出來的,記得她趕到他飯局上時,那些人的眼光,他們肯定以為她是他的女人。
想到這里白詩語臉蛋紅通通的,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家室,就是那個姚小姐,可是她打听過了,他長年和姚艾分居,兩人各過各的,這在法律上已經可以申請離婚了。
論家世,論背景,論美貌,論年紀,她哪一點輸給姚艾,她有絕對的優勢爭取到這個男人。
等菜全上齊了,她仍不見他進來,剛才他一腳邁進來的時候模出一根煙來,環顧嘈雜的大廳後說讓她先進來,她以為他煙癮犯了,便進來佔位置,先點單。
這時候遲遲看不到他的人,她不免著急,正起身準備去外面找,幾個黑影攏過來,白詩語一看四個保鏢,臉色就變了。
「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保鏢一邊鞠躬一邊畢恭畢敬道。
……
外面報刊亭下江祈佇立在陰影處,干鍋店內很快出來四個保鏢和白詩語,白詩語一臉的不情願,四顧環看,最後咬著唇不甘不願的被保鏢帶走了。
等一行人走遠了,江祈從暗處出來,他扔了指間的煙頭,轉步大步離去。
不期然的,干鍋店透明大窗戶那兒有一道身影映入眼簾,他疑惑的盯著那個身影看了會,緩步離開。
「這唱的哪出啊?」馮月早留意到她們位置旁邊的動靜,看到四個男人把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帶走,直推韓霓羽︰「快看,快看,好熟悉的畫面,有沒有看電影的趕腳?黑社會逼迫借債人拿女兒抵債……」
韓霓羽也看到這個畫面了,不過她認為倒像是有錢父親把出逃千金女兒抓回家了。因為那幾個男人看似嚇人,對那女孩卻是恭恭敬敬的,動作也是小心謹慎,不敢有半點閃失的樣子。
眼楮盯著這行人走到外面,透過玻璃窗突然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韓霓羽下意識就想到了江祈。
應該不可能,他怎麼會在L城,哪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她眼花了。
收回視線,她繼續和馮月說笑,馮月說她交男朋友了,改天帶他出來給她看看,她笑著說好。
兩人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結完帳手挽手離開,馮月家里給買了輛車,她開車送韓霓羽回賓館。
快到賓館的時候,馮月仍舍不得分開︰「要不你去我那兒睡吧,咱倆晚上睡一塊兒說說悄悄話。」
「不好吧,我去了,你男朋友睡哪兒?」韓霓羽搖頭,笑道,「我還是回去睡比較好。」
「瞎說什麼呢,他沒和我同居,我和我一同事租了套房子,環境不錯。行了,行了,就這麼定了。」馮月是個急性子,調轉車頭往她家開去。
韓霓羽從善如流。
開了會兒,她包里手機響個不停,隨手拿出來心里咯 一聲,這次不是別人,正是江祈的號碼。
這會兒馮月還在興致勃勃,說進家門前去附近超市買一打啤酒還有回去,準備和她邊喝邊聊侃通宵。
不想被馮月發現什麼,韓霓羽側過身去接听︰「有事嗎?」
「你在不在L城?」他說話單刀直入。
「嗯。」韓霓羽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白經理把她和姜雷的行蹤匯報到了上面?
話筒里陷入沉靜,他不掛電話,她也不敢掛,屏住呼吸等著。
半晌,里面傳來他平淡無波的聲音︰「我也在。」
他也在?韓霓羽心猛的跟著一緊,這麼說在干鍋店門口她看到的人真是他。
他、他到L城來干什麼?
出差嗎?
韓霓羽自然不敢多問,又「嗯」了一聲。
那頭,他的聲音又溢出來︰「待會我把地址發你。」
還沒听懂他是什麼意思,話筒里傳來忙音。
韓霓羽攥著手機不由自主的咬緊唇,如果沒弄錯的話,他的意思是……讓她過去找他,時間是︰馬上。
「小霓子,你怎麼了?」馮月發現韓霓羽接完電話臉色陡然變白,關心問道。
「沒什麼。」韓霓羽盡量讓自己語氣自然,「可能是吃得太飽了,胃撐的有點難受,過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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