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不語,默默地看著前方的黑暗。他現在明白,白凰當初為什麼那麼討厭妖族,第一次見到孫猴子的時候,甚至不要性命的想要殺他。
原來妖族背叛了魔族的信任,曾經的稱兄道弟,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難怪妖族有那麼多實力強悍的人物,卻從來都沒有一個引領群雄的皇者。
沒有信義,哪來的領導。誰會服誰?
歷史的仇恨,總是沒有辦法區辯是非,白帝的宏願李木也不好阻攔。都過去三千年了,誰知道他們哪個說的是對的。天庭有天庭的說辭,魔族有魔族的故事。誰對誰錯,後人怎麼能夠辨別。
原本就沒有想過要阻止白帝對抗天庭,因為他們誰主宰三界,都和自己沒有關系。白帝最後說那句自己也是三界主宰,李木也沒有當真,只當是魔族皇脈的身份,白帝才會這麼說。
不過歸根究底,這只是魔族和仙族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牽扯尋常修煉者呢?難道這些後人,也是復仇的一部分?
白帝道︰「木兒你要知道,為了等這個機會,我已經等了三千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千年?我絕對不容再次失敗。現在魔族的實力,和仙族最多算得上勢均力敵,倘若西天佛陀傾力幫助仙族,魔族根本沒有勝算,除非讓我恢復到以前的實力。」
「這和那些尋常的修煉者有什麼關系?難道你要殺掉所有的修煉者,吸取他們的能量?」李木皺起眉頭。
魔族雖然被仙族稱為邪魔外道,但修煉功法一點也不邪不歪。同樣是盤古大神傳下來的修煉之法,只不過信仰和方法有所不同而已,卻沒有傷天害理的修煉功法。
李木這麼說,也只是一個玩笑罷了。就算真的如此,殺掉所有的修煉者,恐怕也能夠幫助多少。白帝的身份,是不屑于做這種事情。
白帝淡淡的道︰「因為我要找的東西,有可能在他們某個人的身上。只有找到它,才能恢復我真正的實力,那個時候,天下將沒有我的對手。」
「你就為了這個,要殺掉天下所有的修煉者?」李木冷冷地看著白帝。
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和善無害,總是微笑對人的人,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白帝依舊保持平靜,道︰「也不盡然,如果運氣好的話,早一點找到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因此而死。」
李木冷冷的道︰「哼,倘若你要的東西,在我的女人或者我的身上呢,你會怎麼做?」
白帝一怔,眉毛微微一挑,目光如刃向李木看來,頓了片刻壓低嗓子道︰「最好不要是,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也不會留情。不管是你的女人,還是你。」
「……」
周圍的黑暗,忽然逼進一分,緊緊地貼著石台,仿佛隨時有吞並的意思。李木和白凰呼吸一滯,不敢置信地看著白帝。
「父皇,你……」
愣了片刻,白凰急促地質問。一雙美眸失望地看著白帝,仿佛突然不認識自己的父親。他的聲音是那樣的冰冷,他們樣子是那樣的陌生。
然而白帝卻不以為意,目光忽然嚴肅起來,看向白凰︰「凰兒,別怪我無情,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改變選擇。魔族大業,不容有半點差池。你們都是魔族的皇族,必要的時候,也為魔族做點貢獻。」
「哼!」李木冷笑一聲,「魔族大業,多好听的理由。」
「我也不希望是你們。」白帝聳聳肩,眼里閃過一抹不忍。
畢竟是親骨肉,誰會願意親手殺死自己的子女?雖然白帝已經沒有選擇,但他可以祈禱,祈禱不要是李木或者白凰其中一個。
李木不再勸他,拉著白凰地手,道︰「姐姐,跟我走吧。」
白凰看著白帝,他並沒有阻攔。然而走了兩步,白凰掙扎的道︰「木,我不能跟你走。你自己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甩開李木,然而將他朝外面推去。
白帝只是默默地看著,並沒有任何的阻止。
要找到那樣東西,只能殺掉他或者逼他自願交出功法靈力。前者要命,後者廢掉修為,和要命也差不了多少了。誰會自願交出功法靈力,變成一個廢人?
不到萬不得已,白帝不會對李木或者白凰動手。所以,李木要離開,他並沒有阻攔。
李木看著白凰,皺著眉頭道︰「姐姐,他已經不是你的父親了,你難道沒有听見,他要殺你嗎?」
白凰道︰「如果真的是我,我寧願就死。」
她希望是她,這樣就不會讓李木難過,更不會威脅到李木的生命了。如果她的死能同時幫到這兩個男人,那她死而無憾。
李木勸不過她,被她連推帶拉,送去洞去。石門轟轟關閉,將李木和白凰分隔開。
雖然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石門,但卻仿佛宇宙之隔,時空之離。看著石門,微微嘆了一聲,轉身離去。
在海邊尋到媚心,只見她一個人坐在礁石上,望著茫茫大海發呆。任由威風吹起微微彎曲的秀發,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仿佛風中的仙子,目光里帶著些哀愁。
李木輕輕地走到她的身後,抱住她縴細的柳腰,將頭埋進她的秀發中,貪婪但吸取幽幽暗香。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從後面吻了吻她的耳垂,輕聲吹出一口熱氣。附帶磁性的聲音,令媚心全身一酥,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力。
她掙扎了好一會,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對李木說。
如果白帝真的是他,是盤古轉世,那自己該怎麼選擇?又將李木置于何地?難道說告訴李木,自己同時愛上了他們父子兩人?
她已經是李木的女人了,這種傷害他的話,媚心決計說不出口。但是尋找了萬年的人忽然出現在你面前,難道叫她放得下?
「是不是白帝,你認識他?」
見她許久沒有回話,李木接著問道。
「李木,不要再問了,好嗎?」媚心向後靠來,緊緊地貼著李木的胸膛。
海風依舊送著海浪,一波一波地向岸邊靠來。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不到盡頭,就好像一個人的心,沒有邊際一樣。讓人看不透,模不盡。
李木和媚心血脈相連,自然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和掙扎。作為她的男人,李木有責任替她排憂解難,這是他的指責,也是他的使命。
當下不顧媚心願不願意,將她抱了起來,轉了個身子,放在自己腿上。輕輕的撫過細膩的臉蛋,將秀發撩在耳後,露出那張精致絕美的面孔。
李木看著她,看著那對哀怨的眸子,輕柔地道︰「不行。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願意看到你一個人痛苦。你不要自私好嗎,把你的心事告訴我,讓我幫你解決。」
他沒有先說找白的事情有沒有辦妥,媚心不是楊雪依,她關心的只有身邊的人,至于那些沒有任何關系的修煉者是生是死,媚心從來都不會在意。
眼下重要的是,媚心為什麼見到白帝之後,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任誰都看得出來,媚心的心事,一定和白帝有關系。
但無論李木絞盡腦汁,也猜不到她們之間會有什麼樣的關系,尤其媚心看白帝的眼神,仿佛情人的哀怨,痛苦中帶著些委屈。
在來的路上,李木不是沒有猜測過。甚至猜想媚心可能是白帝的情人,不過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雖然媚心的年齡遠比白帝大,兩人也生活在一個時代過。但如果媚心真的曾經是白帝的情人,她不可能再接受李木的愛。從她對盤古的愛可以看出,媚心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不可能在知道李木就是白帝的兒子之後,還接受李木。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也是李木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可能。李木忽然驚慌地看著媚心,雙手抱著她的肩膀,因為緊張捏的她有些痛。李木低喝道︰「不要告訴我,你和白帝也有血緣關系!」
白凰是他心中的痛,雖然過去幾年了,但至今見面,任然尷尬無比。如今李木已經和媚心有過,如果老天再開這種玩笑,李木還不如死了來得干脆。
听了他的話,媚心忽然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想哪兒去了。」
這種有悖倫理的事情,天人共怒,即使媚心活了這麼多年,也不可能接受。
不過看到李木緊張的樣子,又聯想到他和白凰見面時的尷尬,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和你姐姐?」
李木放下心,看著媚心微微一笑,接著嘆了一聲,將自己和白凰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媚心有些自責,輕聲道︰「李木,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告訴我,你和白帝到底是什麼關系?」李木接著問道。
媚心猶豫了一會,心道自己都是他的女人了,還有什麼話不能對他說。只是想到李木和白帝的關系,當下痛苦的道︰「白帝,有可能是盤古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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