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我?」
張寒淡淡一笑,自顧自地斟滿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緊隨著張寒而來的楊若柔,原本想要上前勸解,但看著張寒跟張鶴兩人竟然在聊了起來,不由一愣,在張寒的示意下坐在一旁。
「呼!」
張鶴長長呼出一口氣,好像將胸腔內的氣息都長長吐出一樣,最後重重地坐了下來。
此時的張鶴,完全沒有在南山城那般身著黃金戰甲,風光無限。現在他兩眼迷離,一聲白袍沾滿一些酒漬,看起來有些狼狽,隨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就要一口灌下去。
「張兄!」
張寒一伸手,將張鶴的動作給攔住,聲音低沉,卻好似雷音炸響一樣,重重在張鶴耳旁回蕩。
「嗡!!」
一瞬間,張鶴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發出嗡嗡響動,一時間竟然坐不穩,身體搖晃起來。
「難道,你連酒都不讓我喝嗎?」
張鶴突然發怒,順著張寒的手掌,將酒杯 地一聲壓在桌面上。
二樓中,突然爆發出的響聲震蕩,讓四周一些人目光都聚集過來,眼中帶著一絲不滿。
在這二樓都是雅座,眾人交談都是自覺地輕聲低語,張鶴拿著酒杯,酗酒無度,本來就已經引起旁人不滿了。不過當那些人看到楊若柔的時候,一個個卻噤若寒蟬,不敢上前。
在寧城中,身為宰相的女兒,自然不敢有人招惹。
「張兄要喝酒,我自然不能阻攔!」張鶴突然發怒爆喝,張寒卻面色不變,靜靜地坐在那里,「不過,卻要分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喝酒!」
張寒頓了頓,聲音突然壓低了許多,身體湊近張鶴說道。
「皇城內,風雲變幻,你難道就不準備做些什麼?」
「只是坐在這里酗酒?」
說完後,張寒坐子,端起面前的酒杯,淡淡喝了一口。
張寒的這番話,卻讓張鶴陷入沉默當中,不過片刻之後,張鶴卻是長嘆一聲。
「可是,我還能做些什麼?」
「張耿勢力滔天,就算是我有著心,但楊老辭官,大勢已去,一切都來不及了。」
說完這一番話,張鶴長嘆一聲,渾身乏力般地靠在那里。
「男子漢就該有所作為,有所為,有所不為。」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更要分清時勢。」
張寒如雷音般的聲音,重重地回蕩在張鶴耳旁。
張鶴怔在那里,陷入沉思當中,有些猶豫不決。
張寒一頓,繼續說道︰「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張耿崛起,最後將你們都逐一誅滅?」
「你,難道就甘心失去楊一曼?」
「這些,難道都是你想要看到的?」
三個難道,宛如三記重錘一樣,狠狠地敲擊在張鶴的心中,令他整個人都因此愣住,呆呆地站在那里。
「嘩啦!」
「砰!」
突然,張鶴一揮手,將桌上的器具酒杯一揮,全部都砸在地面上,發出碎裂的響聲。
緊接著,張鶴精神振奮,說道︰「你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絕對不會失去一曼的!」
「張寒兄弟,就此告辭!」
說完,張鶴一個抱拳,臉上激動萬分,浮現出幾抹潮紅。
隨著張鶴一甩袖袍,他便轉頭離去,很快便消失在樓梯口。
這一幕,讓一旁的楊若柔都愣住了,呆呆地坐在那里,難以置信地盯著張寒。
僅僅是三言兩語,就將張鶴刺激地精神振奮,頹廢之氣全失,充滿斗志。
「你真厲害!」
頓了很久之後,楊若柔這才無比崇拜地盯著張寒,說出了這句話。
張寒听完,卻是淡淡一笑︰「沒什麼!」
「你大姐已經回去了,我們也走吧!」
看著只剩下自己這兩人,張寒開口說道。
「嗯。」楊若柔輕輕點頭,繼而站起身,同張寒一起,朝著遠去走去。
張鶴的轉變,讓楊若柔也興奮無比,她也想盡快回去,將這個喜訊告訴大姐楊一曼。
街道上,人群往來如織,皇城內部的風雲變幻,並響到寧城其他地方的繁華。
張寒跟楊若柔兩人一起經過一個個路口,四周的行人突然變得稀少起來。
這里,已經到了貴族圈內,普通人可不敢進來。
「轟轟轟!」
當轉過一個街角之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轟傳來,充斥著張寒耳畔。
「不好!」
張寒立馬驚呼一聲,速度猛然飆升起來。而楊若柔也不遲疑,緊緊跟上。
兩人都發現,這一聲爆響,正是從前方街角傳來,而那一條路,正是前往宰相府的必經之路。
「難道……」
想到這里,張寒心急如焚,腳下生風,洛河賦全力施展起來。
「大姐!」楊若柔也焦急無比,心中掛念著她的大姐楊一曼。
此地距離宰相府還有兩里,如果真是楊一曼遇險,縱然宰相府發現,派出高手前來,恐怕也來不及了。
「嘶!」
轉過街角,看著前方,張寒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而楊若柔俏麗漲紅,美眸瞬間停在一人身上,發出一聲驚呼︰「大姐……」
這是一條只有一丈寬的小巷,四周都是圍牆高築,尋常時期街道上更是冷清無比。
但是此刻,這一條小巷內卻人影閃爍,黑氣蔓延,濃重的氣浪席卷,充斥著天空,看起來詭異萬分。
而在小巷的兩頭,各自站著數道人影,都是一襲黑袍,干枯的手掌中黑氣四溢,手掌聯動,在空中劃過一個個詭異的弧度。
隨著這些黑袍人的動作,有幾名衣衫襤褸,面色鐵青,頭發血污籠罩的人影卻提起拳頭,狠狠朝著場中轟擊過去。
「不死宗!」
當看到這些黑袍人的時候,張寒心中一動,立馬就想到了這一個宗門。
在眾多黑影圍攻中,一道倩影瑟瑟發抖,張寒定楮看去,正是楊一曼。而在楊一曼的身邊,謝靈綠衣鼓動,啪啪作響,體外真氣浮動,抵抗著四周的黑氣。
謝靈身為大道宗的內門弟子,實力極強,爆發出的戰斗力也極其驚人。但此刻四周都是不死宗的弟子,各自操控著死尸攻擊,在眾人圍攻下,謝靈措手不及,竟然抵擋不住。
「咚!」
一具死尸渾身黑氣籠罩,隨著一聲爆響,拳頭直接沖向謝靈,直襲她面門。
「啊!」謝靈發出一聲驚叫,同時腳步後退,眼眸當中浮現出一絲驚慌。不過就在此刻,在她背後的一具尸體拳勁爆出,朝著謝靈一拳砸下。
「砰!」
迅猛的勁風席卷而開,黑氣沖撞在謝靈身上,令她幾個踉蹌,俏麗一片慘白,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殷紅,在黑氣中蔓延,好似一朵嬌艷的鮮花一樣。
「殺!」
黑袍人面色如常,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發出一聲重重的爆喝。
「吼」
四周都暴起一聲聲巨響,吼聲四起,朝著四周蔓延而出。
張寒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謝靈被一具死尸提起拳頭轟下去,瞬間他腳步移動,提著手中的長劍,猛撲過去。
「嗡!」
一聲爆響傳開,長劍劃過半空,令四周的空氣都發出嗡嗡的響聲。
同時,長劍入龍,劍勢如虎,張寒朝著背對著他的那一名黑袍人,狠狠揮出一劍。
「噗!」長劍震動,狠狠刺進那黑袍人體內,只發出一聲悶響,同時那人身上也有黑氣蔓延,順著長劍朝著張寒身上籠罩過去。
「三絕傲龍殺!」
張寒沒有任何慌張,長劍拔出,猛然一抖,真氣浮動下那些黑氣頃刻間消失不見,而張寒長劍遞出,一劍就將那人頭顱斬下。
「呼!」
張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穩穩地站在那里。
而緊跟著而來的楊若柔,卻是站在遠處,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張寒。
「你,你……」
楊若柔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但張寒卻動作不停,腳尖輕點地面,速度更是飆升起來。
「嗖嗖嗖!」
一聲輕微的爆響聲傳開,張寒身體宛如一道幻影般,手持長劍,朝著前方急速掠去。
身在虛空還下,接連卻已經有三四劍擊出,直接將幾名黑袍人給籠罩進去。
「咚!」
一聲重重的巨響聲,一名黑袍人直接身死,而隨著他控制的那一具尸體,也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張寒收劍而退,劍柄一抖,直接月兌手而出,「砰」地一聲,直接轟擊在一名黑袍人的身上,令後者發出一聲,無力地倒在地上。
「死吧!」
張寒突兀地又是發出一聲雷鳴般的爆喝,整個人猛撲過去,雙手一探,直接抓住那一把長劍,同時狠狠一挑,那人胸腔的衣襟被破開,有一道殷紅的血痕出現,驚叫著爆退而去。
「噗嗤!」
張寒卻是不停,手中長劍猛然又是遞出,狠狠的一劍,直接刺入那人的胸口,後者雙目瞪圓,難以置信地盯著這一幕。
「你,你,咯咯,咯……」
看著近在咫尺的張寒,那名不死宗的弟子眼中盡是不可思議,身死迷離之際,滿臉猙獰,不敢相信。
很快,那名弟子的身體便是砰地一聲倒在地面上,濺起一片灰塵。不過張寒的注意力卻又被其他人吸引了,長劍在手中一抖,身體立馬飛撲出去,對著小巷另外一頭,直接轟殺過去。
狹小的小巷中,有六七名不死宗的弟子,不過在張寒的攻擊下,卻是摧枯拉朽般的敗退,僅僅是十幾個呼吸,這些不死宗的弟子全部死亡,連帶著他們控制的死尸也堆滿一地。
被不死宗煉化的一具具死尸,其中有鐵甲僵尸,身體僵硬如鐵,刀槍不入。不過這些死尸卻在張寒一劍之下,直接爆裂,化作碎片。
「嗡∼!」
滿地死尸當中,張寒長劍帶著鮮血,在半空劃過一圈,發出一聲嗡鳴,鮮血在劍尖滴滴嗒嗒掉落,將張寒襯托地宛如地獄中走出的魔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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