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坡後,一座雄偉的城池出現在宋世眼前,雖然這座城池的佔地面積並不算很大,也沒有地球上鱗次櫛比的混凝土叢林來得壯觀,但給宋世帶來的震撼感覺,卻不亞于觀眾第一次見到電影里潘多拉星球上人類營地時的情景。
在宋世看來,坐落在長城山脈豁口處稍後一點的邊城,就像一個守護人類文明的守護者,默默堅守在長城山脈的豁口處。
當然,長城山脈的豁口至少有幾十公里寬,憑一座要塞般的城池肯本不可能堵住豁口,但邊城佔據的這處小型平原的兩端,不是不宜行走的茂密叢林,就是地形復雜的丘陵地帶,只有豁口正面這十幾公里寬的平原,才是大規模行軍必不可少的地形。
而邊城就像一塊攔路石,擋在了這條道路上。
以宋世在地球上所學的地理知識來看,這條十幾公里寬的平原應該是由大水沖積而成。
宋世瞭望了一下豁口外的廣闊地貌,又比了比兩邊的地形差距,思道︰「不出意外的話,豁口外的砂石需源,很久以前肯定是一片汪洋大海,應該是周圍的地形突變,才會讓海水突然消失,最後形成了所謂的砂石需源。」
也許是邊城對人類的作用太大,無形中升華了它的形象,所以宋世從看到邊城後,眼楮就一眨不眨,當然也沒忘了把這些拍攝下來。
不止宋世看得心醉神迷,就連車隊里其它人看到卡在豁口處的邊城後,都由衷地升起了一股自豪之心,就是這座邊城,讓整個人類從全民皆兵的生存戰爭年代,轉變為欣欣向榮和平年代。
人類也因這座邊城得到了修生養息的機會,開墾農田後帶來的就是人口激增,文明也漸漸回到人類身上,良性循環後,最終數量引起質變,以後只要人類內部不發生太大的變化,又或者遭受了一場大的自然災害,狐狼人永遠都不可能再從人類手中搶回這片富饒的地方。
宋世感嘆了一會,發現車隊並沒有因為見到邊城而停下前行的車輪。
站在車頂上的宋世因視線良好,竟發現左邊目光所及之處,好像還有一座小型的人類建築,不禁感到奇怪,于是指著那建築問身後的小顧,問道︰「顧哥兒,那邊是不是還有一座城池?」
小顧抬頭看了一眼,隨口說道︰「你說那邊啊!那是護衛邊城側面一座軍塞,還不止這一座,其它地方還有好幾座,不然光憑邊城根本不可能抵擋住狐狼人,那幾座軍塞和邊城互為犄角,才形成了一個防御圈,讓狐狼人再也沒成功突破過防線。」
宋世松了一口氣,小顧的話也解答了他心里一直存在的一個疑惑,那就是長城山脈的豁口那麼大,光憑一座萬余人的要塞,怎麼也不可能守得住那麼大的面積。
現在看來,人類應該在幾百年里,在豁口處建立了一個以邊城為中心的防御體系,才會牢牢擋住狐狼人,讓後面的人類社會能發展起來。
隨著科多獸不緊不慢的腳步,邊城也越來越近,宋世也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座居功甚偉的人類城池。
以宋世看來,邊城大概有五公里寬,佔據了沖積平原正中心的位置,城池外圍是一圈高達四五丈的城牆,靠近宋世的這面城牆上,還有著十來座箭塔,上面應該固定著床弩之類的大型器械,而且從這里還可以看到,城池另一邊的城牆上,箭塔的數量才叫密集,至少是這面城牆的好幾倍。
看樣子,人類防守的重點還是在邊城的正面。
等靠近城門後,宋世竟意外地在城門外看到了幾排鹿角,鹿角上黑色的污漬表明,這絕不是做樣子的裝飾品,不禁有些奇怪,連忙向小顧問道︰「顧哥兒,狐狼人進攻的時候應該是在正面吧!怎麼後門也像經歷過戰火的樣子?」
小顧一臉鄙視,但想到宋世從沒來過邊城的話,又釋然了,但還是用一副看鄉巴佬的眼神看著宋世,鄙視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每年快要入冬的時候,狐狼人的進攻才叫猛烈,那些在需石沙源上被別的部落洗劫一空的狐狼人部落,不分男女老幼,全族上陣,就想沖過防線進入我們人類的地方。♀」
說到這里,小顧露出思索的神情,說道︰「我第一次跟著車隊來到這里的時候,就被邊城官員征召了,他們讓我給城上的床弩搬送弩箭,在戰斗最激烈的時候,我探出城牆看了一眼,那一眼也讓我終身難忘。」
說著,小顧指著城牆上的一處地方,說道︰「吶!就是那里,當時我看到那些老得都快走不動的狐狼人,都在城門口堵著,不讓人類把城門打開。」說到這里,小顧砸了砸嘴,好像又回到那時的戰場上。
宋世有些不解,奇怪地問道︰「我們人類是守城,要打開城門干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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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嘿嘿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當狐狼人滿山篇野地沖過來時,那些沒希望熬過冬天的,就死死賭在城門口,因為那些狐狼人想讓部落里能生養的青壯狐狼人沖過防線,好留下部落的種子,所以才會堵住城門不讓麒麟軍沖出去。」
宋世還是有些疑惑,又問了一個問題︰「難道麒麟軍就不能先布置到城外嗎?為什麼非要等到狐狼人把城圍起來後,再沖出去?」
小顧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著宋世,說道︰「狐狼人一般都是夜里沖擊防線的,如果麒麟軍也在夜里出動的話,損失太大,兵部也損失不起,所以只能等天放亮的時候,麒麟軍才會沖出去追殺那些狐狼人。」
宋世釋然,但既然已經被人當傻瓜了,也不介意再多問一個問題,于是又問道︰「好像後固鎮離邊城並不遠吧!以狐狼人的速度,一夜的時間肯定夠它們沖過後固鎮了啊!」
小顧沒好氣地說道︰「你當官府是吃閑飯的啊!他們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到了秋天時,邊城後面就會在關鍵地點建起一些小型營塞,而那些狐狼人見了人類的建築後,就會遠遠地繞開,就這樣,等那些狐狼人繞了幾次後,就離人類居住的地方越來越遠了。」
宋世心中的疑惑反而越來越多,干脆又問道︰「你不是說滿山篇野全是狐狼人嗎,以狐狼人的戰斗力,人類即使建再多的小型營塞,也很容易被狐狼人攻破啊?」
小顧頓時噎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模了模腦袋,說道︰「我說的滿山篇野也只是說說而已,近百年來狐狼人沖過邊城最多的一次,連那些老弱加起來,好像也只有不到一千個狐狼人。」
宋世徹底無語,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小顧見狀,更是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我參與的那場攻防戰,堵在後門的狐狼人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個,被兩邊的床弩一射,基本就要死去三成,等麒麟軍的好漢們沖出來後,更是如切菜砍瓜般,就把那些狐狼人全給殺了。」
「既然狐狼人見到我們就跑,那我們還建邊城做什麼?」宋世又想到一個不合理的地方,又問道。
小顧一臉不解地看著宋世,但難得有人肯听他說這麼多話,也沒認真想下去,見宋世如此問起,立即用驚訝地語氣反問道︰「難道就沒人和你說過這些嗎?」
宋世訕訕笑了一下,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說道︰「我以前對這個不感興趣,即使听過了也是听後便忘,這不是第一次到邊城來嗎!看到邊城後,這些問題立即從腦中冒了出來,如果不問清楚的話,我可能會睡不著覺。」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于是那小顧听後,不再多問,又興致勃勃地說了下去,解釋道︰「我剛才說的那些狐狼人,都是被滅了部落的,它們都是那些勝利的部落抓獲的俘虜,是被那些部落驅趕著來攻城的,大多數的狐狼人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又能有多少和我們拼命的心思?」
「你想,這些狐狼人退後是死,因為那些戰勝的狐狼人部落絕對不會允許它們再回到需原上,但如果從邊城這里沖了過去,反而會有一些存活的希望,畢竟,我們這里不像白雪掩蓋的砂石需源,即使到了冬天,也能在叢林中找到些吃的。」
說到這里,小顧抓起身旁的水囊喝了一口水,又說了下去︰「我先前也沒說清楚,難怪你會有疑惑,我現在告訴你,即使麒麟軍的好漢們要去追殺逃跑的狐狼人,也不會出動多少人手,大部分的麒麟軍還要防備那些建制完好的狐狼人部落,那才叫大場面,如果被狐狼人的空騎兵偵查到邊城里人手空虛的話,那些狐狼人部落絕不介意把邊城從地圖上抹去。」
然後,小顧把听別人講的事情,也口沫噴飛地說了出來,說道︰「我听到過前面城頭的人講了,那些狐狼人的部落在離邊城不遠的地方扎下獸皮帳篷,連綿不絕,一眼望去全是它們的帳篷,如果真被他們找到了破綻,只要一聲號角,那些狐狼人就全會殺過來,邊城人手少的話,根本就守不住城。」
見心中的疑惑被解釋清楚後,宋世立即向小顧表示感謝,又問了最後一句︰「顧哥兒,你說的那些狐狼人聯軍,現在就應該堵在邊城前邊吧?」
小顧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的,往年狐狼人都是在四月底的時候才會舉行成年禮,今年不知怎麼的竟然提前了整整一個月,對我們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時,車隊早已排成了一字長蛇陣,陸續進了城,很快就要輪到他們了,兩人也不再說話,安靜地等著進城。
不多時,駕車的老李揮了一下鞭桿,科多獸車立即跟在前一輛車後面,駛入了三丈多寬的城門?/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