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舊愛,陳玨的吻
他見我不回答,倒也不生氣。愛睍蓴璩只是默默用力牽住我的手,就像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小情侶繼續游玩觀賞這座小島。
我們隨處瞎走著,看見順眼的小巷就鑽了進去。七繞八彎,毫無目的。最後卻在一所學校前停下。
我實在沒想到這座小島上竟然還會有學校,陳玨倒是一臉興奮。抓著我就往學校里面去。
現在是放假的時間,大門口的門衛也沒有攔著我們,我們很順利的就進去了。
這是一所音樂學校,進去後就可以听見悠悠揚揚的鋼琴聲,想必是哪個沒離校的老師或者學生在彈奏吧。
陳玨和我在學校里逛了一圈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四周都沒有人,只有悠揚的鋼琴聲在我們耳邊靜靜回蕩。我覺得這就是一種我曾希冀的美好,一切恰到好處的剛剛好。
忍不住便放松心神,微微閉眼。感受冬日不算暖和的陽光灑在眼皮上,是清淺安緩的溫度,讓我忍不住沉溺。
身旁感覺到男子淡淡的呼吸,不算熟悉的味道,竟也讓我覺得安穩。
而他的聲音亦是輕柔懶散,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千帆過盡的珍而重之,他說︰
「喂,許穆晴,和我在一起感覺不壞吧。」
「嗯。」我漫不經心的點頭,感覺到他抓著我手的力氣重了幾分,不由便有些疑惑。睜開眼,卻只對上他太過灼熱的目光。
像是北海天邊那些熾烈的紅霞,燃燒了一切,最終尸骨無存。
我有些震驚他現在這個樣子,不由就想把手縮回來一點,他卻握得更緊。
灼熱的呼吸緩緩的打在我的頸側,他說話的聲音曖昧而低沉︰
「所以,試著喜歡我好不好?不需要你很快就愛上,但至少,也給我一個機會。」
「陳玨,你……」我有點被驚到,只能手足無措的望著他,然後听見他繼續說話︰
「只是一個機會而已,這都不肯給我嗎?」
我被他專注而認真的眼神盯得有些手腳發軟,手心里感覺的到他灼熱的溫度,透過皮膚脈絡,漸漸傳到身體最深處的地方。
而我只能用力呼吸著,心跳幾乎都要失控。
深深呼吸,我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讓我走出你的魔障,許穆安。
我怔怔想著,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而他握住我的手握得越發緊了,帶著某種說不上來的灼熱意味,幾乎都要燙傷我。
我有些疑惑的抬頭望他,卻正對上他亮得驚人的眸子。里面含了太多情緒,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謝謝你,肯給我這個機會。」他輕笑著說話,笑容襯在英俊的臉上,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目光。
而我只能怔怔望著他,胸口深處的那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打了一拳。軟軟的麻痹感後,便是刻入骨髓的疼痛。
所以最終只能驚慌狼狽的避開目光,像個落荒而逃的弱者。
我只是為他不值。
陳玨,我多為你不值。
你本該是那樣耀眼高高在上的存在,怎麼能為了區區許穆晴,彎下你高傲的頭顱。
在學校坐了一會後,我們便起身離開。時間尚早,便繼續閑逛在鼓浪嶼的各個小巷里,看巷角開出的紅花綠葉,看永遠郁郁蔥蔥的長青榕樹。
我們逛了一會後,竟然意外的找到了陳玨開始說做手工餅很好吃的那家小店。當我們發現它時,陳玨先是一愣,而後英俊的臉上頓時紅得徹底。一臉窘態的模樣,意外的有些稚氣可愛。
我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笑。看他英俊的臉越發紅了,更是笑得無比開心。
等笑夠後,我便拉著他一起在那家店里買了一盒手工餅。找了家露天咖啡館坐下,我們各自點了兩杯咖啡,便開始享用手工餅。
陳玨果然沒有推薦錯。這里的手工餅的確味道一絕。喝著醇香的咖啡,享受著冬日不算暖和的太陽,耳邊依稀還能听見悠悠揚揚的鋼琴樂聲。
我覺得這就算一場美好。
有關你我,和這紛紛擾擾的人間煙火。
陪伴,老去。
死得其所。
喝完咖啡後,我們再次起身上路。因為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便從鼓浪嶼出來。準備回廈門。
開始是想去輪渡買返回的船票的,但是才到碼頭。幾個船家模樣的男人便上來拉客︰
「先生小姐,坐我們的船走吧。」
他說的船是一艘有些破舊的漁船,船艙里只有簡陋的幾個位置。不過船家的表情很熱情殷切,我看了身旁男子一眼,也看不出他有什麼反對的表情。我便點頭同意︰
「好啊。」
付給船家錢,我和這位大少爺上了破舊的漁船。
因為天氣尚好,我和陳玨都不想坐到船艙里面去。船家便給了我們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船頭。
海浪不大,船一直安穩平靜的行駛著,微微有些搖晃,卻更添了幾分趣味。
我靜靜欣賞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偶爾能看見幾只海鳥默默飛過,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想這次散心好歹算是達到了目的,至少我現在心情就比早上的時候好得多。這般想著,便不由輕笑了起來,我轉身看著身旁同樣望著大海發呆的英俊男子輕聲笑語︰
「陳玨,今天謝謝你。」
「啊?」他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怔愣愣的看著我。樣子傻氣到有些可愛。
我的笑容越深,忍不住便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
「笨蛋啊。就是謝謝你今天帶我出來散心啊。這真是個好地方,我很喜歡。」我說完這些話後,他卻似乎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只是怔怔的望著我。好看的桃花眼里似乎含了很多東西,仔細去看,卻有什麼都沒有。
「陳玨,怎麼呢?」我被他看得有些僵硬,忍不住便出聲問道。
他卻只是緩緩搖頭,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說話的聲音也仿佛在一場沒有醒來的夢境里︰
「我可以要什麼謝禮麼?」
「什麼?」我完全的一頭霧水,然而根本不等我反應。眼眶里就印進他放大的俊臉,然後在視網膜里漸漸成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盲點。
他的呼吸很近,灼熱的噴在我的臉上。氣息陌生而熟悉。
而我只能屏住呼吸,感覺到他充滿侵佔的鼻息挨近,在我唇齒間停留。然後慢慢落下,一個清淡毫無的吻。
這是一個珍而重之的吻。依稀間,似乎有許穆安的味道。
帶著虔誠、執著,讓我感受屬于眼前這個男子最珍貴的愛意。
這是一個有些笨拙的吻。過程中,陳玨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
與我十指交握,像兩個青稚的高中生一般。只是唇踫著唇,似乎在試探著彼此輕柔的呼吸。
這並非陳玨給我的第一個吻,卻比以前的那些吻都要干淨純粹。
讓我能最直接的感受到他的喜歡,感受到他的真誠。
而我竟被他的這個吻迷惑了心神,心髒鼓動的厲害。
只能睜大著眼,呆呆看著前方的碧海藍天,海鳥飛過。
胸口最深處的那個地方,陡然就麻痹的厲害。
一吻過後,我倆的臉色都有些泛紅。只能他看左邊,我看右邊,望著藍天碧海,像兩個傻瓜。
行船的船家在船艙里唱著不知名的歌,海鳥吱吱的飛過,混雜著海浪拍打的聲音,竟是意外的好听無比。
下了船後,我們便直奔廈門高崎國際機場。
坐車經過市區的時候,隨處可以看見高大的鳳凰木。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致,不免看的有些歡喜入神。
只是太可惜,終究不夠時間好好來觀賞這座海濱城市。下次有機會,我想我還是會來。多逗留幾日,細細感受這里的風土人情。
到了機場買了最早飛回北京的機票,我倆便進了候機室候機。
一天的勞累,我和他都有些累了。便沒有多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
我們到達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上飛機前陳玨就打電話吩咐了人來接,所以才下飛機就看見陳家的司機守在機場外。
我倆玩了一天,都倦累的厲害,于是均是無精打采。
我神情懨懨的打著呵欠,卻听見身旁陳玨勉強提起精神問我︰
「去哪吃晚飯?」
「我想回家吃。」
我淡淡答了一句,很快便听見他符合︰
「也好,我都沒見過岳父岳母了。」
「……」我頓時被驚了一個機靈,全身倦意悉數退去。而後便听見他吩咐前排的司機︰
「王叔,你送我們過去吧。」而後,又似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我︰
「對了,你家具體位置在哪?」
我被眼前這位爺的自作主張給徹徹底底弄無語了,只能默默看著他,一臉被憋得內傷的表情。
他倒是挺無辜,竟然還朝我眨了眨眼,語氣一瞬間就變得有些可憐巴巴︰
「你就這麼不想給我口飯吃麼?」
「……也沒……」我被他的話繼續噎的內傷,才開口兩個字,頓時就被他一口打斷︰
「就知道穆晴妹妹不會這麼狠心的。來,快告訴王叔你家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