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是宰相 陳列記憶的地方

作者 ︰ 紅苕尖尖

雀靈做了一個夢。愛睍蓴璩

夢中正是琥珀。

他在流淚。

她好想伸出手幫他拭去淚水——不要為我哭了,我原本就不是這世上的人,你和我的相遇不過是宇宙極其偶然的一瞬,轉瞬即逝……

她勉強攥緊手指,感覺到手里那枚水晶石,唇角拼力綻開一個笑……

我多麼想再看見你一次,可是也許不行了……

琥珀,我很感謝你……喜歡我。

我不在了,也好。

這樣你就不用再受那個詛咒的吞噬,不必再違抗天帝的命令,你依舊可以回到天庭做首席上仙,畢竟天帝是掌管三界的神,惹怒他並不好………

希望你快樂……

希望你……

別記得我了……

把一切都忘了吧……

她從混混沌沌中蘇醒過來,感覺到自己在一間很大的房間內。

但是房間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感覺到穿梭的風。

她揉了揉眼楮,恍若看見在空虛黑寂的房間中,亮著一點點藍色的熒光。

那些熒光好似夢一般在四下飛舞,十分美麗卻又詭異。

她一下子鯉魚打挺爬起來,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一切。

我……我沒死?

若是我掛了,應該看到閻王老爺的啊……

可是,這里貌似還是在陽世。

模糊中………

從里面發出淡淡的光芒,就似放了許多只螢火蟲在里面一樣。

漂移,飛舞。

可是,令人感到那樣悲傷冷寂……

她好奇地踮起腳仔細望去。

面前的這一個氣泡里面,有東西。

中間懸空掛著一支精美的桃木梳,上面工筆精心描繪著一支桃花。

她不知道受了什麼you惑,便以手指輕輕地觸上去。

身子一抖,一副畫面鑽進她的腦海︰

女子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與貧窮書生私定後花園,傾心相戀。她等他歸來,等到的卻是他中狀元,並且娶了當朝宰相之女的消息。她將他贈她的桃花木梳一折兩半…

她心一酸,轉過頭去,又看見另一個氣泡里,閃出這幅畫面︰

男子和女子是青梅竹馬,他們十八歲時便在紅燭喜堂,緣定今生。

可是她生完第三個兒子後,容顏不再。他納了一方小妾,十分愛寵,她氣恨質問他,他卻道︰「我只是因為她像你……」可是她明明听見他在花園執著她的手道︰「你是我今生的最愛,那老婆子不過是父母之命……」

……你這個負心人,我要忘了你,忘了你……

那些氣泡,哭泣著,尖叫著,輾轉著,一波又一波地,如海潮拍岸一樣洶涌起來!將她緊緊包裹在里面……

她只覺得渾身發緊,似乎血液都冷寂成冰。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把那麼多人的悲傷記憶全部懸掛陳列在其中任人觀賞?

正在這個時候,一束光線照了進來。

那束光線是雪白的,進來的那個人也是一身雪白。

頭戴長冠,長長的袍子流水一樣在地上拖曳,發出一陣遙遠幽靜的細碎聲音。

雖然雀靈看不清來人的面目——因為那人戴著一個精致的面具,但是從窈窕有致的身形上來看,那是一個女子。

女子的手指靈巧地朝著雀靈一揮著,就有一種低低的鳥叫聲從她指間傳來︰「這些,都是記憶,這世上所有的記憶都在這里。」

「我看出來了。」雀靈點頭道,心中感覺一陣駭然。

世上所有的記憶……

多麼狂妄,又多麼可怕的一個詞語。

「這是屬于你的記憶……」女子聲音傳來,人影卻消失不見了。

一個透明色的氣泡飛舞到雲雀靈的面前,彩色的氣泡變幻著色彩,如同雨後掛在天邊的彩虹,五顏六色的十分好看,那是屬于雲雀靈的記憶……

氣泡越來越大,越來越亮,里面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

「敬天,你覺得你小師妹喜歡為師麼?」從琥珀的嘴里,冒出一句打死雀靈也想不到他會開口說出的話……

雀靈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這莫非是見鬼了?

今天師父是怎麼了?

以前,師父的嘴里是絕對不會說出什麼喜歡不喜歡這樣的詞的啊~~~

這就比鐵樹開花水倒流或者鳳姐和冠希談戀愛還震撼啊!!!

「啊?」敬天明顯也震撼了,不過他畢竟是個誠實的孩子,抓了抓頭(眼看頭要被抓成蜂窩)︰「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師父啊,啊不,我們都很崇敬師父,愛戴師父,師傅就是我們的偶像,我們的指路明燈!我們一直要跟隨著師父的腳步,學習師父,以師父為榜樣,做一個為仙界服務的好神仙!」敬天越說越慷慨激昂,拍著胸脯,標著決心!

——雀靈整個呆掉了。

這是哪跟哪啊,這個大師兄,歪樓的速度比天涯er還快!

而且,他說的那個河蟹,那個慷慨激昂,還用了很多遞進句和排比句~~~~~要是他投生在21世紀,肯定能做一名,一顆紅心,金光閃閃的——公務員……

「額……」琥珀輕輕伸出兩根瑩白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似乎也不知道要說甚麼好,以手指輕輕地觸模著嘴唇,那種模樣可以說是天然呆,但是——真的性感的不行了啊不行了啊……

雀靈在心中狂吼︰師父啊~~~乃不要再做這樣的動作啦~~~

畫面再次轉動,畫面也越來越清晰………

滿堂的紅色,張燈結彩,天界一片歡騰………

那日她………對了,她跳下了誅仙台,忘卻了所有的記憶,發誓以後再也不傻傻修仙……找個平凡的人過一生。

為什麼?為什麼讓她想起這些不願想起的記憶?這是為什麼?難道她真的藥死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死掉,她不甘心……

她淒楚的哀求象無助的梨花。

春風如醉。

滿樹海棠花。

粉紅色的花瓣柔軟地落在地面。

夜色如噩夢一般,透過窗子籠罩住沉睡中的雀靈。

她的額上淨是細密的汗珠,眼楮閉得很緊,臉色有些蒼白,腦袋在枕上不安地搖動。

嘴里仿佛在低喃,仿佛在掙扎。

她的手臂上的牙齦已經開始蔓延毒素了,傷口的四周已經慢慢的變成了烏黑色……

空氣中彌漫著痛苦的味道……

「她怎麼還不醒?是不是說已經控制好了毒素了麼?」楊曦兒在一旁不停的拿著濕毛巾給她擦汗,水眸里泛起瑩瑩的水光,擔憂的問著一旁撫琴的莫如風。

他沒有說話,他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

他仿佛在等一個人。

深夜時分。

黎明時分。

他不眠不休地撫琴。

夜露染濕他的白衣。

朝露綴滿他柔亮的長發。

琴聲哀傷。

他面容蒼白。

讓站在一旁的楊曦兒,覺得好像有種絕望的悲傷籠罩著他。

他想掙扎。

卻始終無用。

這樣的莫如風,讓她覺得有點心酸。

當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屋里。

忽然。

像一陣飛雪,璀璨的光芒悄悄飄來,輕輕的走到雲雀靈身邊。

院外一棵桃樹。

樹葉翠綠,桃花艷紅,明晃晃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照在這個人的白衣上,雖然隔著斗笠,但是可以感覺出他的神情是氣惱的,然而奪目的光華依然令人目馳神搖。

「為何不保護好她?」像是質問,更像是陳述。

這聲音如同一抹甘冽的清泉,把初夏的悶熱一掃而空。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她」莫如風停下了撫琴,站了起來,絕美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哀傷……

「我把她交給你,你就應該清楚你所背負的責任」很冷的聲音,斗笠遮蓋的絕美臉龐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我願意以我的血來換她的血」莫如風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朝著自己的手臂上用力的一劃,深深的口子瞬間聚集起了很多血紅色的血珠。

「你干什麼?」旁邊的楊曦兒完全听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時什麼意思,看到莫如風突然自殘,趕緊掏出金瘡藥幫他灑上。

血液透過藥粉,把灑在上面的粉末沖洗干淨了,楊曦兒咬緊嘴唇重新幫他灑上藥粉,但是無論怎麼灑,不一會兒都會被鮮血沖走。

「怎麼會這樣?」楊曦兒震驚。她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如同梨花般飄渺的男子那麼不現實,仿佛隨時都要隨風飄散一樣。

「你不用管他,趕緊找個器皿來盛血」美如雪花的手指掂起銀針。

「哦」楊曦兒這才注意到帶著斗笠的男子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是哪里見過的?

國師

對他就是國師,紅南國的國師,雪衣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傳言雪衣往醫術精湛,這樣雀靈的病是不是有好轉了,楊曦兒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雲雀靈,快步的跑去廚房找裝血液的器皿去了。

空氣中突然凝固了一般,屋子里站著兩個同樣風華絕代的白衣男子,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這兩個男子居然有這驚人的相識。

「準備好了麼?這瘟疫可是會傳染的,搞不好你也可能被喪命」

「準備好了,我這一生本就是為了她而轉世投胎的,若沒有她我也沒必要活下去了」莫如風滿臉認真,眼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兒,滿眼的寵溺與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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