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盞精致的八寶琉璃燈被推倒在地上摔的粉碎。ai琥嘎璩
「娘娘。」小紅聞聲走了進來,在一地碎片上掃了一眼,眉頭微蹙轉頭看了急欲上前收拾殘局的小宮女,示意她們都出去後,才走上前去,輕聲道︰「娘娘這又是做什麼,事情不是應經按照你預想的方向走了嗎?」
慕容勝雪緊抿著唇瓣不說話,一雙美目緊緊的盯著牆上的美人圖,那是皇帝秦政在她進宮前,憑著記憶親自為她畫的,畫上的她眉眼溫婉,淺笑嫣然,一副與世無爭無欲無求的樣子,卻讓現在的她覺得非常的刺目,恨不得上前把畫像扯下來撕的粉碎,可是卻不能,只能緊緊的握著拳頭微微顫抖著。
小紅蹲子,把地上的碎片往手上的托盤內拾,「娘娘是在後悔讓金三小姐去富源縣吧,其實你心里很清楚,依著三小姐的性子,這一去很可能會有去無回,這些年來三小姐與娘娘情同姐妹,娘娘為何還要讓她去富源縣呢!」
這些年來慕容勝雪與金鎏之間的情誼小紅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在慕容勝雪想讓金鎏進宮相伴的時候,她才會想方設法的說服金家的老夫人讓金鎏進宮,可是現在想想,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好像是從以後,慕容勝雪的所作所為便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不,應該說這麼多年來,小紅一直都沒有看懂過慕容勝雪,她雖深受皇帝的寵愛,卻從未把皇帝的情意放在眼里過,她對金鎏說的那些話,她想要為皇帝生下一個孩子,甚至讓金鎏進宮,小紅都以為她是想自保,為她的下半生做打算,可是現在看來卻全然不是那樣了,讓金鎏去富源縣對她來說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也讓她徹底的失去了金鎏這個唯一的朋友。
「娘娘已經為金鎏打斷好了,金鎏自然也不能撫了娘娘的好意……」
金鎏的話如猶在耳,小紅很明白她話里的含義,是慕容勝雪把她們之間的姐妹情意推到了邊緣,她們從今往後再也不是姐妹,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了。
小紅真不明白慕容勝雪為何要這麼做!
在小紅面前,慕容勝雪說不出什麼讓金鎏去富源縣是為了她好的話,她了解金鎏,小紅也了解,金鎏從來就不是一個藏著掖著的人,所以才會在宴會上說出那樣的話來。
想起這些年來與金鎏相處的點點滴滴,慕容勝雪又如何感覺不出金鎏對她的真心實意,可是誰讓她是金鎏,誰讓她是……若不是這樣,說不得她真的能在京城有一個朋友,有一個可以傾訴心中不甘和怨恨的人,這樣,說不得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或者還如畫像中的人一般,那樣的溫婉,那樣的平淡真誠。
所以這一切都不能怪她,只能怪造化弄人,她說過要讓他後悔的,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娘娘,皇上身邊的德貴公公來了。」門外傳來小宮女的聲音。
慕容勝雪一怔,低頭看了小紅一眼。
小紅正抬頭望著她,見狀揚聲道︰「娘娘正在換衣,請問公公有何事要見娘娘!」
「奴才是為皇上傳話的!」門外傳來德貴公公尖細的聲音,「皇上說今兒個便不來娘娘這了。」
「皇上今兒個去哪?」慕容勝雪一驚,忙開口問道,渾然忘了後宮的規矩,嬪妃是不能隨意打听皇帝的動向的。
德貴公公在皇帝身邊當差多年,自然對後宮的規矩諳熟于心,聞言遲疑了一下,道︰「回娘娘的話,皇上方才剛與金三小姐說完話,這會子去了容德宮。」
容德宮,慕容勝雪自然熟悉不過,真是容貴妃的寢宮,皇帝在她獻了良策後,今日去了德容宮!而不是來她的寧和宮!!
慕容勝雪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緊握的拳頭指節已經泛白……
午時剛過,太陽掛在天上,散發著無盡的熱量,五月末已經有了夏日的感覺,四周圍一絲風也沒有,馬車里有些悶人,金鎏微微掀開窗簾呼吸外面的新鮮的空氣,耳邊是馬車壓過青石板路發出的咕嚕嚕的聲音,還有碧璽輕輕的抽泣聲。
「好了,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哭什麼!」實在是受不了一直有人在耳邊哭,金鎏終于放下手中的窗簾,轉頭對碧璽說道。
「呸呸呸,小姐不許胡說!」碧璽帶著鼻音趕緊開口說道,刮了金鎏一眼,又抽泣了一下,才道︰「三小姐,奴婢想不明白,寧妃娘娘為何要讓你去富源縣,別說太醫院了,滿京城里多少大夫,寧妃娘娘為何不讓他們去,偏偏跟皇上說讓你去呢,富源縣是什麼地方,如今懂點醫術的哪個不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要讓三小姐風風光光的嫁進白家,也不能讓你去富源縣啊,听說那里的瘟疫很是嚴重,已經死了幾十人了,萬一小姐也感染了瘟疫……呸呸呸,瞧奴婢這張臭嘴,小姐一定會逢凶化吉,平安回京的!」
「呵呵……」碧璽又難過又郁悶,金鎏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碧璽又快急哭了,瞪著她道︰「小姐還是趕緊想個辦法推了此事吧!」
「能想什麼辦法,我都已經親口答應皇上了,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雖然是女子,卻也不能做小人不是?」金鎏笑著說道,「況且誆騙皇上可是要殺頭的,你是想讓我還沒出京城就死了嗎?」
「小姐!」碧璽現在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字,听金鎏這麼一說,眼楮又瞪了起來。
「好了,我說錯了還不行嗎?」金鎏撇了撇嘴,終于不再笑了,一本正經的道︰「你放心,你家小姐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況且你不是也听寧妃娘娘說了嗎?只是讓我去做做樣子,說不得剛到富源縣便回來了,那個什麼瘟疫連我的邊都挨不上呢!」
「最好是這樣!」碧璽用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淚水,哽咽的說道,「說來說去還是寧妃娘娘不好,好好的非要讓你去是富源縣!」
金鎏聞言卻不說話了,她也不明白慕容勝雪為何要這麼做,先是想讓她進宮,現在又讓她去富源縣,進宮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答應,容貴妃也不會答應,去讓她去富源縣容貴妃沒有攔著,卻讓金鎏有些意外,難道是因為金家沒有答應讓她嫁給白小六,所以懷恨在心才不伸出援手?
不,容貴妃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與白小六的婚事是成不了的,且不說他們金家不會答應,就是白家老夫人也不會答應,讓她家給白小六應該完全是不讓她進宮的權宜之計,方才在宴會上容貴妃之所以沒有幫她,或許是因為讓她去富源縣是解決皇帝眼前難題最好的辦法了吧!
這麼看來,這個富源縣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所以她的決定沒有錯,至少解決了老夫人交托給她的事。
金鎏輕笑了一下,她相信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已經注定要讓她去富源縣,那她就笑著走完這一趟又如何!
碧璽看著金鎏臉上的笑容,不明白她怎麼還能這麼輕松的笑出來,自己都快愁死了,可是見她這樣也不想再觸她的霉頭,收了收臉上的淚水,正想為金鎏倒茶,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樣了?」碧璽吸了吸鼻子,啞聲問道。
「三小姐,前面有三輛馬車擋著路。」車夫開口遲疑了一下,道︰「小的瞧著好像又二老爺家的馬車。」
「哦?」金鎏和碧璽對視了一眼,起身走了到門口,剛掀開簾子,還沒看見二房的馬車,便看見白小六握著馬鞭,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掀開簾子的她,目光一斂,揚聲道︰「金鎏,你給我出來!」
听到白小六直呼自己的閨名,金鎏眉頭皺了一下,本不想理他,可是這大馬路上,因為前面三輛馬車堵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听見白小六站在馬車下喚她的名字,已經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金鎏怕白小六又出什麼ど蛾子,只得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也不下馬車,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正要問他想干什麼,卻見金汐月和一個梳著彎月髻,頭上插著一對小巧金步搖,耳戴金丁香,身穿粉色撒花交領寬袖春衫和折枝花卉紋白羅百褶裙,十五六歲的女孩從兩輛馬車間快步走了過來,二人皆是面紅耳赤的,顯然是方才爭執過,身後還跟著她們二人的丫鬟,都是一年著急的樣子,一面一臉為難的用眼楮看著周圍圍觀的人,一面想去拉回自家的小姐。
「白六少爺!」金汐月甩來丫鬟銀月的手沖著白小六走了過來,剛喚了他一聲,才看見金鎏站在馬車上,臉上一訝,喚了一聲,「三姐姐,你怎麼在這里?」
「哼,真蠢!」跟在她身後的女子沒等金鎏回答,哼笑的罵了她一句,挑眼看了金鎏一下,眉頭一皺,冷聲道︰「都追到這兒來了,還不曉得人家是專程到宮外來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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