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呼嘯 第二章 行走鋼絲上

作者 ︰ 條跳

看著鏡框里的半邊熊貓眼,我苦中帶笑,「這下總算也能當回珍惜動物了!」

師姐張玲破涕為笑,手上不禁多加上了幾分力度,登時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這消腫藥也算沒白買!」

「哈哈~!」

我**著的上半身,青的紫的烏的到處都是。張玲看我還笑得這麼起勁,登時又忍不住掉出眼淚來,從後面輕柔的貼上來,一把摟住我!

「哭什麼呀?」男人最見不得女人哭泣,一見到女人的眼淚,總會忍不住心碎,繼而煩躁以至于暴躁;我也不例外!

「都是我害的你!嗚嗚!」張玲還是收不住,淚珠一個勁的往下掉,打濕了我的肩背!

我慢慢轉過身來,捧起帶雨梨花的俏臉,伸出舌頭嘗試著去添干,卻換來了更加猛烈的傾盆大雨!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要責怪自己!」盡量放平自己的聲音,用上最柔和的語氣!內心卻陷入萬丈深淵;如果馬上飛告訴了小雅,我該怎麼辦?一想到女魔頭發起飆來的可怕模樣,我就一陣毛骨悚然,全身遏制不住的顫栗!可沒容我仔細多想,我就被師姐張玲一把推倒!很快我也變得瘋狂如魔,內心的恐懼化成無邊的**!

在桂林市又多呆了一天,直到黑眼圈漸漸淡去,變得不再那麼顯眼;懷揣著忐忑的心,告別了依依不舍的張玲;我踏上了回家的路;像一個即將走向絞刑架的囚徒;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離家越近,內心的不安越發的強烈!有時我真想當個逃兵,扭頭不管不顧的飛逃而去!可當我望見興茂一中的大門,內心卻出奇的平靜下來;該來的總是要來,那就讓自己接受千夫所指和唾罵的準備吧!那至少可以尋求到內心的一絲安寧!

家里一切如故。依舊是四壁如洗,卻干淨明亮,自己的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中午的時候,母親看著洞開的門,用顫抖著的聲音喊道,「小飛回來了?」

看著從房間里一頭走出來的我,老媽喜極而泣!激動的用手指捏捏這里,模模那里,生怕我身上少了一塊肉!

幾乎是把家里所有的儲存都拿出來,母親煮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看著我狼吞虎咽的一掃而光。老媽笑了!還是家里的家常小菜最合胃口,哪怕外面的山珍海味再多也是比不上的!

當我拿出兩千元錢遞交到老媽手上,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听聞我居然入選了國青隊的大集訓名單時,她吃驚的張開嘴,快塞得下一個鴨蛋!我知道老母誤會了。她可不知道國青隊和國家隊的區別,更不知道這只是初訓的名單!一個勁的嘟囔道。要去買份大禮送到宋老師家里去。莊副校長那邊也不能少;還有班主任肖老師也沒少關心我;最後甚至連所有教過我的任課老師也不放過!听得我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卻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感謝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要向所有人宣示,「老季家出息了!季飛現在是國字號球員!」

嚇得我趕緊出聲阻止,翻來覆去的解釋,最後勉強定下明天晚上又要大擺一桌;宋老師和莊副校長,肖老師這邊的大禮是無論如何不能少的!

下午終于睡了個踏實的安穩覺。直到老媽煮好了晚飯,把我叫起;這時的天已經擦黑了!吃過晚飯,老媽幾乎是推搡著把我趕出門,強硬的要求我去上晚自習!

在大菜園子里逗留了良久。直到打鈴聲催命似的響起,我才硬著頭皮躑躅向教室走去!這一年多,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東征西戰,幾乎快忘記教室大門的顏色了!當紅黃斑駁的木門跳入眼簾,久違了的熟悉感覺不斷涌上心頭,讓我一陣迷惘!旋即又想起等在里面的我的女魔頭,過了今晚不知道還屬不屬于我,心里悵然若失!

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仿佛千年的等待!教室里一片靜謐!看著一雙雙熟悉而又陌生的眼楮,我愣愣的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耳中突然炸響起刺耳的尖叫聲,「是季飛!季飛回來了!」

然後我的這些可愛的同學們,抽離板凳,越過桌子,潮水般的奔涌而來,把我簇擁在中央,像迎接著英雄一般歡呼雀躍!突來的意外並沒有把我打暈,我甚至忙里偷閑瞄了女魔頭一眼;笑魘如花的臉上蕩漾著幸福!我心底徹底松了口氣,「她什麼也不知道!馬上飛沒有告發我!」

喧囂的吵鬧不合時宜的回蕩在整個校園,很快吸引了眾多老師前來觀望。班主任肖老師也聞訊趕來,不過一看是我在搗亂,皺著的眉頭登時松解開來。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靜下來,我又被她叫到辦公室。

「季飛啊!現在想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呵呵」自嘲的口吻讓我無地自容,緊接著話音一轉,「你落下很多功課啊!要抓緊一切時間迎頭趕上才行!知道嗎?」

看我忙不迭的點點頭,肖老師很滿意的繼續滔滔不絕;一時間把我變成了讀書機器,瞬間就幫我制定了一個

詳細又詳實的補課計劃;方方面面,樣樣俱到,恨不得把我的睡覺和吃飯時間都省了;听得我冷汗直流,卻又無可奈何!讓我有種拔腿想溜的沖動!

跟著班主任一前一後再次回到教室,這次沒有引發什麼風波,大家都很老實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從來沒有出現過。只是趁著班主任背轉過身去,小紙條卻滿天飛舞過來,從地面滾落過來;都是海馬一群「血狗」們打過來的詢問。其中一張畫了一雙眉毛倒豎的眼楮,一看就是出自女魔頭之手,下面一段潦草的字︰死人!回來也不先向我報到!待會有你好看!哼!

感動得一塌糊涂,只是我現在還配享有女魔頭的這種超級「待遇」嗎?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終于如約響起!海馬和崔跛子一群人迫不及待地七嘴八舌的問長問短,搞得我頭昏腦漲!實在不堪忍受的我只好丟下一句話,「明天中午你們找地方,大家海吃一頓!」就急匆匆地甩手離去!

做賊心虛的一溜小跑,來到田徑場邊的小樹林,清冷的月光灑下一片;一個影影綽綽的窈窕身影從樹林間一閃而出,伸出縴縴玉指準確的捏住我的耳朵,口中叫罵道,「你個死人!什麼時候回來的?嗯~!」

「哎喲~!輕點!中午~中午!」口中告饒,內心卻充滿了甜情蜜意。

「怎麼這麼久也不來找我?想死啊!」手上又加重了幾分,這下是真的疼徹心扉了!

「我的禮物呢?」

不敢怠慢,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芭比女圭女圭,遞到女魔頭大人面前,雙手奉上!在濟源實在買不到什麼特別點的東西,最後唯有選了這個!

「一點新意都沒有!哼!」女魔頭終于松開了小手,卻也美滋滋的把它收好!

「想我了沒?」

「想!」

「有多想?」小魔女背起小手,踮起腳尖,閉上眼楮,揚起下巴等了老半天,卻沒有等到往常的親密;頓時惱怒的張開星眸,卻看見我腦殼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失聲問道,「你怎麼了?」

深深的負罪感痛苦的折磨著我!看著眼前青春俏麗美艷如花的臉,我卻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樣理直氣壯地吻上去了!內心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飛!你到底怎麼了?」女魔頭心疼的攬過我的頭顱,靠在她溫暖的懷里,溫柔的撫慰!我卻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可別嚇我呀!嗚嗚~!」傳入耳中的哭泣聲把

我喚醒,心里剛涌起的想要表白一切的沖動登時灰飛煙滅!生怕失去什麼似的,我反手緊緊摟過女魔頭的身軀,安靜得一句話也不想說!

如同行走在鋼絲繩上,我徘徊在坦白與隱瞞之間!是夜,我無法入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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