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來得稍早，緋夜的夜，尚未開始。
惜瞳找人開了個內側的包間，還特地選了個可以一窺外圍大半風景的。
楚曦很沒有氣質地跳著坐進沙發，眼楮轉悠著環顧起包間的陳設，嘖嘖地稱嘆︰「早就听說緋夜，今天一見，當真是特別。」
呵，可不是！
外圍大廳是奢華的盛宴，內間的包廂是田園的溫情。
這個設計者，很厲害！雖然這樣設計的確會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但如果細節處理得少有不好，就會引起反感，可他卻不曾給人帶來一絲違和感。
入夜，緋夜如染上煙塵的清麗女子，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致命的魅力，一點點惑人沉淪。昏暗的燈光下，是別人所看不到的另一張臉孔。
惜瞳咬著隻果，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外圍的人，忽然，門外進來一個人，有著她熟悉的臉，熟悉的黑發，甚至熟悉的影子，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北然。他怎麼來了？莫非是來「私會」那個女人？
然後，包間響起「嘎 」的聲音，牙簽碎成一節一節的。
楚曦循著她的視線望去，撫著下顎，頗有深意地來來回回看著兩人，半響，揣著七八分肯定地問︰「你的他？」
「嗯。」惜瞳絲毫不扭捏，這一世，她認定了這個人，那麼說她霸道也好，自私也罷，她便再也不會放開。這個人，只能屬于她！
楚曦透著昏暗的光望著她的側臉，沉默不語，眼底是難以隱藏的羨慕。
如果，如果當初她也這般坦率地表達她心中的想法，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不是那件事就不會發生？
另一邊，北然在吧台坐下，酒保遞給了他一杯酒，「陸少爺，你的老規矩。」
「謝謝。」
他拿起酒杯，晃了晃，紅色的液體鮮艷得過分，像極了吸血鬼最愛的飲品——鮮血。搖晃勻稱後，他輕輕綴了口，味道極好。
這一系列動作，他做過千百遍，很是自然。
一杯下肚，主事人姍姍來遲，微微服了個身，聲音平淡得不沾任何情緒，「陸少爺，還是老規矩嗎？」
「恩。」
在緋夜這片地方，上至主事者，下至服務員都知道，陸少爺痴迷雲雙，除非有事，不然每日必來，每來必點她來陪酒。曾有傳聞，陸少爺曾為她討她歡心，一擲千金，為她拍下英國女王佩戴過的項鏈。
惜瞳叫服務生進來，故作無意地問了句，哪想到服務生「啪啪」地說了一大堆，簡直就是把北然和雲雙當成緋夜的神仙眷侶。
尤其听到他略帶羨慕的口氣說完「傳聞」，惜瞳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雖然她心里明白這並不是真的，可，這卻實實在在把真正獨屬于她的溫柔賦予了另一個人。
「給我一杯最烈的酒。」她不滿地暗自磨牙，憤恨地看著上次那個女子扭著水蛇一樣的腰，蕩著碩大的胸bu，一步一步挪到北然身側坐下，然後，勾著他的手腕，靠著他的身子，不住地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