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五天︰請假中
——軍訓第五天——
清晨。睍蓴璩曉
北然早早就醒了，微微側了個身子，嘴角噙著笑，深情地注視著依舊拽著自己的衣角不肯撒手的惜瞳。
昨天的一切，像是一場夢，恍如隔世轢。
他從來都不敢想，會有那麼一天，小瞳告訴他，想跟他一起，一輩子。
忍不住伸手想要觸踫一下，可就在要靠近惜瞳臉頰只有半分距離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手懸在半空，遲遲不敢上前，心里抑制不住地害怕，怕自己觸踫到的只是一個幻影，然後，夢醒了，什麼都沒有改變。
「唔——暨」
一聲喃囈，惜瞳下意識地翻了個身，直直地落入了一個寬闊而又溫熱的懷中，嗯？北然？原本大腦還有些迷蒙的她，瞬間清醒過來，「咻」地一下迅速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如寶石一般璀璨。
這……思緒在下一秒如潮水一般瘋狂涌來，霎那，所有的事情都回歸了她的大腦。
她哭了，而且哭得很慘！
北然居然受傷了，居然還把自己傷得那麼重！
幾乎在下一秒，她條件反射地彈跳起身，然後側過身，小心翼翼地拽過他的手臂，眼楮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動作簡直一氣呵成，那眼神簡直是要將這受傷的地方給洞穿，似乎只有這樣，那里才會不存在。
北然被她這猶帶孩子氣的舉動給逗樂了，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刻，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人是真實的，會笑會生氣會迷糊也會心疼。懷中溫軟的觸感尚未褪卻，臂彎上就傳來柔柔的感覺，直達他心底最深處，什麼疼痛都好像不存在了。
想也沒想，下意識地，他伸出完好的手臂，環住惜瞳的腰際，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貼合，仿佛用盡了畢生力氣。
惜瞳猝不及防地跌入他的懷抱，呆呆地忘了反應，片刻，回過神來，絲毫不害羞地也伸出雙手，用力地回抱住他，兩個人以最纏綿的方式交錯在一起，靜靜相倚，耳邊傳來對方強有力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敲在他們的心上，匯成最動听的樂符。
良久，北然稍稍側過頭，濕潤的薄唇抵著她的耳邊邊，鼻腔里噴薄出灼熱的氣息，灑遍她整個耳朵，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不自覺讓她身體一軟，越發沒有骨頭地癱在他的懷里。
呵。北然靠在她耳邊，略帶寵溺地輕笑。
惜瞳羞赧地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在他含著笑意滿是溫柔的眼神中節節敗退，最終很沒有骨氣地縮了回去，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扭動了下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尋了個更為舒適的位置，再次癱了回去。
北然眼底的笑意全都化開了，樣子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半響，他上挑了嘴角，眼底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似海的柔情，唇瓣就這樣貼著惜瞳的耳朵，想把自己說的話一字一句清楚地傳遞給她︰「小瞳，我愛你！」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滿滿的、沉澱了好幾個世紀的愛意。
惜瞳，我愛你，愛到我都快忘了是多少年的光陰，此生此世，此情不渝！
惜瞳瞬間呆住了，大腦轟鳴地炸開，像是放禮花一般，在心中散開甜蜜的光束，五彩斑斕，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不多時，她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嘴角不知何時掛上傻兮兮的笑容，近距離就只能听到她「呵呵」的笑聲。
然向她告白了，然對她說愛她了！
上一世，她雖然在最後那一刻明白了北然對她的心意，這一世，更是看得清楚，但是，很可惜的是，一直以來因為種種原因，她都未曾听到北然的一句「我愛你」。現在，她終于如願以償了，心里真的是高興得快要瘋了。
「呵呵……」
「小瞳……」北然輕喚，耳邊依舊傳來不曾停歇的笑聲。
「呵呵……」
北然當真是被她這傻樣給取悅了，忍不住輕輕點了點她的腦袋，又喚了她一聲︰「小瞳……」
「恩？」惜瞳方才回過神，愣愣地看向他，微有些迷茫地眨巴著眼楮，眸中清清楚楚地寫滿了「不解」，可饒是如此，她嘴角依舊咧開不曾合攏，笑容也未曾有絲毫收斂，「怎麼了？」
「時候不早了，快起來刷牙洗臉吧，我去準備早餐。」
「哦。」惜瞳幾乎本能地應了一句，然後熟練地開始穿衣服，不對，她忽然地覺得哪里不對，就在這時北然正好打開門準備出去，她下意識地看向北然的胳膊，瞬間反應過來，有些急切地張口大叫一聲︰「等等。」
北然立馬停下了腳步，頓了頓，轉過身子看向惜瞳，眼中滿是疑惑，「小瞳，怎麼了？」
「你坐。「惜瞳整個人頓時像是炸開了，情緒略顯激動，快速跳下床，三兩步蹦到他身邊，拽著他就往回走，一直走到床邊，踮起腳尖，用力地按下他的肩膀，待他坐好，又忍不住呵斥道︰「你還受著傷呢，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啊？今天的早餐由我來準備。」她的語氣透著罕見的認真和嚴肅，北然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享受這種被一個人心疼，被一個人關心的滋味，尤其那個人還是他一直愛著的惜瞳。
好像有很久沒有擁有過了，有多久了呢？大概是久到他自己都忘了！
略微沉吟片刻，他勾了勾唇角，很是「乖巧」地應了聲︰「恩，我知道了。」在他的記憶里，惜瞳從來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又怎麼可能做過飯呢？只怕……希望是她多慮！
惜瞳微微頷首，看上去是頗為滿意，在匆匆刷過牙洗過臉之後，就像是一個急旋風，火急火燎地直奔廚房。
坐在臥房里的北然根本就靜不下心來休息，只要一想到廚房里可能發生的情景，就開始擔心，最後實在是忍不住輕聲輕腳地下了樓，徑直走向廚房。
然而，廚房里的情景並不是他想象那種很壞的情況，而且，著實出乎在他的意料之外，著實讓他大吃了一驚。
惜瞳就穿著他的那件米老鼠圍裙，後面的長發稍稍挽起，這樣的她比之別的時候，少了幾分清冷，甚至是可愛，多了幾分看似與她不相符卻絲毫不顯生疏感的溫婉與賢淑，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會居家過日子的好妻子。
此刻，她很是熟練地正把皮蛋的皮一個一個撥開，切成小丁、然後又把瘦肉切成末，接著往里面加丁點兒鹽、生粉和生抽拌勻；待這邊基本完成後，她轉向另外一面的白粥，認真用勺子時不時地攪拌著。
小瞳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看小瞳的動作，分明不是第一次做。
莫名的，北然的心里覺得悶悶的很難受，感覺這樣的惜瞳雖然依舊亮眼，可之于他就像是隔了一座很高很陡的山，離得好遠攀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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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小瞳，我是不是越來越貪心了？
——
煮好早餐開吃的時候，惜瞳擋下了北然準備自己吃的打算，主動接過了喂食北然的工作，而且接得心甘情願，怡然自得。
惜瞳盛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端放在手上，微有些燙，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還好在可控範圍。片刻，他用湯匙舀出大半勺粥，放在嘴邊慢慢吹涼後，方才遞到北然的嘴邊，「然，來喝喝看。」
北然微怔，這樣的場景還真的是似曾相識！
呵。北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也當真是沒有客氣，直接張口就吃了下去，放在嘴里認真的咀嚼了一遍，很好吃，有愛的味道。
「怎麼樣？好吃嗎？」惜瞳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北然的嘴，然後看著食物順著他的喉結往下，終于是耐不住性子，急切地張口問道。
北然面無表情地頓了兩分鐘，目光落在惜瞳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不自覺地嘴角上挑，卻始終不曾言語，隔了好一會兒，就在惜瞳就要發飆的時候，他忽然來了一句︰「很好吃。」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悠揚，像是一曲動人的旋律，仿佛瞬間化解了所有的干戈。
「好吃就多吃點，這樣你的手傷才能好得快點。」惜瞳嘴里雖是絮絮叨叨的，手下的動作卻沒停止，絲毫不顯凌亂，繼續給他喂粥。
就這樣，一個吃，一個喂，好不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