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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曾國藩被黃旭帶走,李鴻章是欲哭無淚.
而正在城樓各處鎮守的眾大將在听說了此事之後,都一並趕了過來,他們圍住李鴻章,群情激奮,紛紛請命要去營救曾國藩.李鴻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眾人穩定下來,他向眾人陳說了其中的厲害關系,並保證一定會想辦法去救曾國藩,眾將這才散去.
但曾國藩被擒之事所帶來的影響並沒有因為李鴻章的幾句話而消除,反而隱隱有蔓延之勢.李鴻章明白,如果照此下去,軍心必定大震.如若軍心一亂,太平軍趁機來攻,李鴻章再想保住合肥城並營救回曾國藩,那將是難上再難,不但如此,可能所有人的性命都堪憂.
面對如此情形,李鴻章是心急如焚,但又無計可施,心中是一團亂麻,不知如何是好.
李鴻章這邊是亂了,但太平軍的行為卻更讓李鴻章等人看不懂.在黃旭擒住曾國藩之後,太平軍便退後二十里扎營,按兵不動.按理說,太平軍應該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趁勢將合肥城一舉拿下,但黃旭卻另有計較,用黃旭的話說,那就是留一點空間和時間,讓李鴻章等人好好考慮一下,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
黃旭是一片好意,但李鴻章等人能不能明白,那就不好說了,要是在正常情況下,李鴻章必定能猜到黃旭的用意,但此時時刻,李鴻章等人對太平軍更多的是心懷猜忌,又豈能與黃旭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合肥城中,就在李鴻章惶恐之際,朝廷的詔書又到了.
此次前來宣召的是鐵帽子王僧格林沁,很多人都知道,在大清的廟堂之上,恭親王向來與曾國藩交好,而僧格林沁卻素來與曾國藩有隙,咸豐此次不派恭親王前來,而派僧格林沁,想必咸豐是鐵了心要問罪于曾國藩了.
李鴻章也明白這其中的關鍵之處,所以,他也事先做了一些安排.
事實上,與所有人預料的一樣,咸豐在詔書之中嚴厲地斥責了曾國藩損兵折將之事,令諭將曾國藩就地革職.
當然,這還算是好的,更狠的卻是,咸豐已經背地里給僧格林沁下了一道口諭,欽命鐵帽子王僧格林沁負責擒拿曾國藩並將其押送回京受審.
而事情就是這麼巧,鐵帽子王在來之前,太平軍正好撤圍,所以,很多事情他也不知情.
僧格林沁一到合肥城,就命人通傳曾國藩前來他下榻之處接旨,誰知前來接旨的不是曾國藩,卻是李鴻章.
「曾大帥帳下幕府軍師,下官李鴻章,叩見欽差大人.」李鴻章恭敬地向鐵帽子王行禮.
「免了,曾國藩真是好大的膽子,欽命前來,他卻避而不見,是何道理?」鐵帽子王的臉色非常難看,幾乎是用斥責的口吻說道.
「王爺,我們大帥昨夜偶感風寒,實是不方便接旨,所以,特命下官代為接旨,還請王爺行個方便.」李鴻章仍是恭身道.
在沒有弄清僧格林沁所攜旨意的內容之前,李鴻章可不敢說曾國藩已被太平軍所擒.
「偶感風寒?不會是在裝病吧,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用那麼麻煩,本王這就親自前去他病榻處宣旨好了.」僧格林沁也不是那麼好哄騙的.
「王爺,這恐怕不太好吧,大帥這病多半會傳染的,如果您親趨病榻之前,一不小心被傳染了,那下官就罪莫大焉了.」李鴻章所幸將問題說的更嚴重一點,免得僧格林沁糾纏不清.
但他沒料的是,僧格林沁此次奉旨而來是要親提曾國藩回京問罪來的,皇命在身,他又豈能搪塞,李鴻章想以此緣由來推月兌鐵帽子王之心可能要泡湯了.
「大膽,李鴻章,你敢阻撓欽差宣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僧格林沁可沒那麼好的心情與李鴻章在這消磨時光,只听他大喝一聲,疾言厲色道.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只是……」李鴻章見僧格林沁發怒,心中已是膽寒,但想到曾國藩之事,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與僧格林沁交涉.
「哪來這麼多廢話,前面帶路,如若不然,本王腰佩之刀可不象本王這樣好脾氣.」僧格林沁已經很不耐煩了.
「那,好吧,王爺,您先請.」李鴻章見拖無可拖,只能帶同僧格林沁前往.
此時李鴻章的內心卻緊張的要命,曾國藩生病只是李鴻章為了阻止僧格林沁的一個晃子,他心知曾國藩並不在驛館之中,此時卻要帶僧格林沁去見曾國藩,這個慌怎麼圓,如果圓的不好,一旦穿梆,必定會惹來殺身之禍.他一路走,一路想著說詞,可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最後索性是不想了,權當是死馬當做活馬醫,隨機應便.
李鴻章帶著僧格林沁及一班隨從進了曾國藩的房間,卻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果真事實並沒有如李鴻章所說,曾國藩沒有臥病在床.
僧格林沁見此情景,臉上陡然變色,正欲發作.正在這時,曾三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他邊跑邊喊:「軍師,不好了,不好了,大帥不見了.」
李鴻章一听此言,心中明白,這是曾三在配合自己演戲,于是,慌亂不已的心開始安定下來,他假裝不悅地出聲責怪曾三道:「曾三,你慌什麼,慌什麼,王爺在此,成何體統.」
「是,是,是,軍師.」曾三唯唯諾諾地道.
「還不快叩見王爺.」李鴻章向曾三使了個眼色道.
「末將曾三,叩見王爺.」曾三恭敬地施禮道.
「罷了,本王剛才听你說,大帥不見了,什麼意思?」僧格林沁顯然更換關心曾國藩的去向.
「啟稟王爺,是這樣的,末將奉軍師之命,在大帥生病期間,負責照顧及護衛大帥周全,就在您過來之前,末將陪王爺在前面花園散步,散到一半,末將尿急,中途便離開了一下,誰知回去之後卻發現王爺不見了,所以,末將這才急急忙忙地回來稟報軍師,不想卻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曾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的十分清楚.
「你是說,曾國藩失蹤了?」僧格林沁大吃一驚.
「是,王爺.」曾三老實地道.
「哼,哼,你想在本王面前演戲,你還差了點,本王非常清楚,真實情況是你們大帥並不在驛館,你們這樣做,就是在給本王故布疑陣,這種雕蟲小計也想騙本王.」僧格林沁冷哼一聲,似乎識破了李鴻章及曾三的計劃.
「王爺,末將豈敢欺騙王爺,大帥失蹤,這是多麼大的事,末將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這種誑語,王爺如果不信,您可以讓人在這驛館搜一搜,您就知道末將所說不假.」曾三立馬跪到地上,誠惶誠恐地道.
「真沒騙本王?」僧格林沁面色陰沉,語氣嚴厲地道.
「末將實不敢隱瞞王爺,如若王爺發現末將有任何隱瞞之處,可以治末將之罪.」曾三一邊叩頭,一邊道.
「好,本王信你了.」僧格林沁的一雙眼楮死死地盯著曾三看了一陣,點了點頭,語氣稍有緩和地道.
曾三听僧格林沁如此說,模了模額頭上的冷汗,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這才確定,這看似驚險的一幕只是虛驚一場,僧格林沁並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他說的那番話是有心詐他們,好險,要不是曾三咬緊牙關,他們可就露餡了,還好,他們這一把賭對了,曾三在心中連叫幾聲僥幸,不過,在僧格林沁沒讓他起來之前,他仍是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
「曾三,王爺都信你了,你還愣著干嘛,趕緊多謝王爺呀.」李鴻章不失時機地道,他也松了一口氣,一直繃緊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
「多謝王爺.」曾三也不傻,借著台階立馬下的好事,他當然懂.
「好了,曾三,你起來吧,其他人也不要繃著了,現在不是繃著的時候,我們有兩件大事急需處理,第一,宣讀皇上聖旨,如果錯過了吉時就不太好了,既然現在曾大帥不在,那就請李軍師代為接詔吧.第二,馬上安排人手,尋找曾大帥的下落.」僧格林沁語帶威嚴地道.
「謹遵王爺之命.」李鴻章率同曾三等人恭敬地道.
片刻之後,香案擺起,僧格林沁按慣例宣讀聖旨,宣完之後,他便將聖旨交與李鴻章,並叮屬李鴻章盡快尋找曾國藩的下落,然後,他便帶人離去,合肥城守將,馮子材已在外等候,他恭敬地侍候僧格林沁回到下榻之處,並安排酒宴給僧格林沁接風.
僧格林沁此番前來的主要目的是奉咸豐口諭擒拿曾國藩回京問罪,但沒想到在這當口,曾國藩卻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雖然這其中仍有很多的疑問還有待推敲,但他沒那麼多閑心過問太多,一切就讓李鴻章他們忙去吧,而他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具表向咸豐稟明此事,請皇上定奪.
老實說,僧格林沁在離開驛館之後,心中對曾國藩的怨氣也少了很多,以前他總是覺得有這麼個人在這大清朝廷中,而且手握兵權,那不是什麼好事,他也就總是有事沒事的想跟曾國藩過不去,這時間一久吧,梁子就結下了.但如今曾國藩突然失蹤,導致前線無帥,局面堪憂,他這才覺得,如果曾國藩還在,那他還操這麼多心干嗎,皇上還操這麼多心干嗎?
如此看來,曾國藩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僧格林沁甚至有一點希望曾國藩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照舊執掌他的帥印對抗太平軍,想到這,他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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