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帶著滿意的結果離開了,也許,這也是清軍當前能從湘軍處獲得的最好結果。♀
「軍師,你覺得這李鴻章的話有幾分可信?」待李鴻章走後,駱秉章皺了皺眉頭,有點擔心地道。
「哈,哈,駱先生,幾分可信都無所謂,因為這只是我們其中的一個選擇而已,我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給我們留多一條退路,另一方面,也是想穩住李鴻章,給曾三與大帥他們爭取一點時間。」李鴻章笑了笑,道。
「軍師果然是心思縝密,慮事周全,秉章佩服。」駱秉章恭敬地向李鴻章行了一禮。
「駱先生過獎了。「李鴻章微微一笑,道。
「軍師,曾三都去了這麼久了,你說,不會出什麼事吧?」駱秉章臉上露出一抹憂慮,他有點擔心,曾三是否能夠順利地與曾國荃及城外的曾國藩匯合。
「是啊,如果大帥他們能及時趕到,不僅是能幫我們解圍,更是有可能一舉殲滅僧格林沁所統率的清軍主力,到了那時候,大清朝,也就完了。」李鴻章對這個結果充滿了期待。
「希望如此吧。」駱秉章心中也多了一份期待。
二人又仔細地推敲了一下相關的行動細則,然後耐心地等待良機的到來。
此時,喧囂無比的戰場,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清軍不再進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太平軍也同樣偃旗息鼓。♀不再咄咄逼人。
這戰場的天,說變就變,真讓人感嘆不已啊!
「軍師,清軍方面有信到。」正在靜等消息的李鴻章忽听小校來報。
「呈上來。」李鴻章估計,應該是恭親王的放行信號到了。
李鴻章接過書信,揮退了小校,攤開書信看了看,然後微微一笑,沒有言語,轉手將信遞給了身後的駱秉章。
駱秉章接過。一絲不苟地看完。臉色平靜地道︰「軍師,如前所說,清軍已經做好了放行的準備,他們正式通知。我們的大軍可以出城。」
「看來。清軍還真急啊!」李鴻章笑道。
「他們之所以這麼急。是擔心月復背愛敵,他這向前,啃不下我們這塊硬骨頭。在後,又擔心太平軍率軍來攻,一旦真出現這樣的局面,他們將是首尾不能兼顧,必敗無疑啊!」駱秉章是一語中地,對當前的形熱是洞若觀火,看的非常之清楚。
「沒錯,駱先生說的很對,否則,以僧格林沁那老匹夫之心胸,怎麼可能如此容易就放咱們走。」李鴻章左手拳打在右手掌中,大聲道。
「那,我們是不是按原定計劃,現在就走?」駱秉章試探地問道。
「嗯,這事還有待商榷。」李鴻章微一沉吟,並沒有馬上下結論。
「軍師是在等大帥他們的消息嗎?」駱秉章猜道。
「是啊,大帥如能趕到,我們就能掌握主動權,獲取最有利我們的結果,如果我們就此離去,將失去一個攻取合肥城的最佳時機啊。」李鴻章可不願意就此失去這樣一個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能利用這次機會,一舉攻破合肥城,他們將省去了很多麻煩,而且,如果湘軍能夠以此做為進身之階,加入太平軍,那在太平軍中的地位將會高不少,這對湘軍以後的生存是相當有利的,所以,李鴻章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願意失去這樣一個機會的。
「可是,軍師,我們已經應承了李鴻章了啊,如果我們短時間不動,清軍肯定會有所懷疑,而且,城門的曾三他們如有大動作,僧格林沁他們也一定會馬上知曉,遲恐生變啊。」駱秉章有點心急,他覺得,他們不能將這十幾萬湘楚將士的性命拿來開玩笑。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一旦曾三他們沒有出其不意地拿下城門,僧格林沁必定會派兵增援,真到了那個時候,不僅曾三與國荃性命堪憂,大帥想率軍進城之事也必定會泡湯,更嚴重的,僧格林沁一定會洞悉我們與太平軍里應外合的計劃,以僧格林沁的性格,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剿滅我們,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我們全軍覆沒于此。的確是最可怕的結果。」李鴻章將一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無疑對當前的大局有著清醒的認識。
「軍師既然已經算到,那你就拿個決定,我們應該怎麼辦?」駱秉章听了李鴻章的話,頻頻點頭,這也正是他心焦之所在。
這個決定不好下啊,退,他們有可能做到自保,但也不確定清軍是否就能夠如恭親王所言,百分之一百就信守承諾,如果清軍中途翻臉,將他們分批圍殲,他們到時就是想反抗,都是有心無力了。
如果不退,就此等候曾國藩的大軍,這是比較好的一種選擇,但卻並不是最有利的,這個選擇最怕的就是,曾國藩最後沒能進城,到時候,真就會出現他前面所預測的結果,湘楚聯軍十幾萬人馬,全軍覆沒于此。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不僅是有負老師的重托,更是有負這些至死追隨自己的將士的信任。那麼,此之罪,他就是百死莫贖了。
李鴻章很為難啊!
「駱先生,以你的意思,我們該將如何?」李鴻章望著駱秉章那焦急的臉,平靜地道。
他李鴻章現在是主帥,他一定不能亂。
「唉,如果能知道曾三他們的情況就好了,那咱們這決定也就不難下了。」駱秉章嘆了口氣,有點無奈。
「曾三去多久了?」李鴻章問道。
「有個把時辰左右了吧,我覺得有點不正常,這麼久了,再怎麼說,曾三與國荃他們都要有個信息傳回來了吧。而且,清軍那邊也不見動靜,這說明曾三他們並沒有與清軍正面干起來,真是讓人費解,真不知道,這曾三他們到底怎麼啦?」駱秉章一臉的疑問,他真想不通,曾三他們到底在搞什麼。
「駱先生,這也不正說明了,奪取城門,還是很有希望的,我對他們有信心。」李鴻章眼前一亮,心中似乎已經有了決定。
「軍師的意思是說,我們還是要等等曾三他們那邊的消息?」駱秉章听了李鴻章的話後,就已經猜到了。
「對,我正是這個意思。」李鴻章點點頭,道。
「那清軍那邊……」駱秉章有點為難。
「不礙事,我親自給恭親王寫封信,告訴他,我軍傷亡慘重,仍需要時間料理後事,尚需一段時間才能成行。」李鴻章已經想好了托詞。
「恭親王會相信嗎?」駱秉章有點謹慎地道。
「嘿,這個就由不得他了,他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這事由不得他,他現在可是在求咱們。」李鴻章嘿嘿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軍師,既然你已有決定,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我們是不是也要給曾三他們那邊定個期限,我們也不能死等吧。」駱秉章斟酌了一下,補充道。
「可以,有必要,駱先生考慮的很周到,那就定個時間吧,這樣,兩個時辰,從現在開始,以兩個時辰為限,如果兩上時辰之後,曾三他們仍未有動作,我們就行動,先出城與大帥匯合,然後再想辦法來攻取合肥。」李鴻章認為駱秉章的這個提法很好,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請軍師現在就書信一封,我派人送去清營,交與恭親王。」駱秉章道。
「好。」李鴻章也不含糊。
不久,書信寫畢,駱秉章便派人將之送去了清營。
恭親王收信之後,雖有懷疑,但正如李鴻章所說,清軍現在等于是在求他們湘軍,恭親王又能怎麼樣,只能忍一忍,再等等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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