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與東方不惑在退出地宮之後,就著手準備去向天王匯報此事。
東王府的會客廳,東王,北王,趙小鋒三人在坐。
「楊兄,今天我冒昧前來拜訪,還請楊兄不要介意。」北王微一欠身,抱歉地道。
自從上次在與東王府的較量中一敗涂地之後,北王在東王面前就沒了往日的囂張樣,變得老實了很多。
「韋賢弟說哪里話,我都說過了,這東王府就如同韋賢弟自己家一樣,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來,而這里的大門也是隨時向你敞開的。」東王笑道。
「楊兄,兄弟我今天來,主要是來謝謝楊兄那天在朝堂之上的大力支持的。楊兄,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天王那個老匹夫,那天可真將我給氣壞了,他竟然敢當著那麼多文武百官的面罵我,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真是他媽的欠揍,楊兄,你知道,我是斯文人,他以為老子寬宏大量,不跟他記較,他媽的,他就登鼻子上眼,還以為老子好欺付,還是楊兄夠意思,關鍵時候仗義執言,沒讓那匹夫佔到便宜,我內心著實高興,小弟對楊兄的援手之情,實在是感激不盡。」北王這番話講得口沫橫飛,當他說起天王時,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說起楊秀清的援手之情時,又是面露感激之色。
趙小鋒听到他滿嘴髒話,卻又說自己是斯文人時,不禁有點忍俊不禁。差點沒將剛剛喝到嘴里面的一口茶給噴出來,但听他這樣明目張膽地臭罵天王,心中卻又感到怪怪的,他感覺這北王就是個白痴,說什麼,現在天王還是天國的第一人,這樣無君無父之言,在心里面說說,也就算了,哪能這樣舀來公開場合說呢。
楊秀清則是一直面帶微笑。靜靜地听著。沒有出聲,但當他听到北王說起對自己的感激之情時,也免不了謙虛幾句。
「韋賢弟,你看。你又跟我客氣了吧。我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自家人幫自家人,用得著那麼客氣嗎?」東王語含怪責地道。當然,這種怪責卻讓人听了很舒服。
「是,是,楊兄說得對,楊兄說得對,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哈,哈…」北王一邊附和東王的話,一邊哈哈大笑,好像真把自己與東王當成了一家人。
孰不知,東王從來都沒把他韋昌輝當做是一家人看待過。
「韋賢弟今天來,不會只是單純為了朝堂之事而來吧?」楊秀清當然不會傻到認為韋昌輝會為了這樣一件事,而親自跑來感謝自己,如果這樣,那他就不是北王了。
「哈,楊兄,你看,你這話就不對了吧,我今天來,還真是為了感謝你來的,只不過,只不過,還順帶有一件事想與商量一下。」韋昌輝打了一個哈哈,說了一下面子話,這才說起他此來的真實目的。
這韋昌輝與東王之間,那就是狗熊給狐狸拜年,各有所謀。
「哈…韋兄弟何必客氣,請講。」楊秀清一陣大笑,道。
北王給楊秀清的一陣大笑搞得有點模不著頭腦,他不知這楊秀清笑什麼,難道自己的話還沒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嗎?
說實話,在北王心里面,這楊秀清比天王洪秀清更讓他忌憚,天王是雲淡風清,明擺著是和事佬一個,但這東王卻是老謀深算,從來都不是能吃虧的主。
北王雖然是一介莽夫,但他手下的能人卻不少,他平時耳聞目染,切身體會,對這兩個主要的政敵,還是了解不少的,當然,他是真了解,還是只知皮毛,那又另當別論。
「楊兄,你可別笑,我可真是順帶來與你商量這事的。」北王嘿嘿笑道。
「好了,韋賢弟,咱兄弟之間也用不著那麼矯情了,有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吧。」楊秀清淡淡地道。
「好,楊兄,夠爽快,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反正這事與咱倆都有關系。」韋昌輝含糊地道。
「哦,與我也有關系,好,那賢弟更要說來听听了。」楊秀清也來了興趣。
「我準備與天王開戰。」韋昌輝直截了當地說道。
「什麼,賢弟,你沒說錯吧。」楊秀清故意大吃一驚。
雖然這吃驚之情,楊秀清是裝出來的,但韋昌輝這樣的直截了當也是讓他沒有想到的。在他原來的估計中,這韋昌輝有很大的可能會瞞著他與天王單獨交戰,他是打算著去坐收漁翁之利呢,但現在听這北王的口氣,竟然來與自己商量此事,看來,他一定是得到了高人指點,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那麼,自己原先的計劃是沒辦法實施了。
「是的,楊兄,你沒有听錯,這是我真實的想法,我實在是忍不了了,那洪秀全真是欺人太甚。」北王說起洪秀全,是滿臉的不高興。
「但這事不是小事,冒然開戰,勝負難料,照我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楊秀清道。
「我很贊同楊兄的話,所以,我這不是與楊兄商量來了嗎?」北王韋昌輝似乎成竹在胸。
「你都已經決定與天王開戰了,我的話,你能听得進去嗎?」楊秀清輕描淡寫地道。
「當然,楊兄,我們可是戰略同盟呀,況且,我韋昌輝曾經向你楊兄保證過,我北王府唯你楊兄馬首是瞻,楊兄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北王的話無懈可擊,听起來是合情合理。
東王可不會傻到真的去相信韋昌輝說的諸如唯自己馬首是瞻這樣的鬼話,當前,大家能說到一起,那只是因為大家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洪秀全,除此之外,東王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北王唯自己之命是從。
而且,東王太了解北王了,典型的貪得無厭的主,說白了,大家現在也就是互相利用而已,這事,東王清楚,北王心里面也清楚,如果真要說某些承諾只是涉及北王一人,可能以本王的性格,他會遵守諾言,但現實情況是,北王除了他自己之外,背後還跟著一大幫子人,有些時候,有些事,處在他們這樣的位置上面,並不是他們自己可以隨意左右的。
「記得,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我也說過了,我們東王府與北王府是同氣連枝的,你北王的事也是我的事,這怎麼能忘。」楊秀清也不含糊。
「如此甚好,那麼,楊兄,你說我這是戰呢,還是不戰呢,請楊兄幫我舀個主意,我都听楊兄的。」北王韋昌輝一副奴才像。
「不,不,賢弟,我們商量著辦,商量著辦。」楊秀清知道這家伙是沒安什麼好心。
「那還請楊兄教我。」北王的樣子非常之謙虛。
「那我就說說我的意見?」東王笑道。
「楊兄,別客氣,請。」北王道。
「在說之前,我想請問賢弟,你是想戰,還是想等,你是能戰,還是不能戰?」東王問道。
「楊兄,瞧你說的,我肯定是想戰啦,我是巴不得現在就戰,而且,有什麼不能戰的,我的三萬安信軍已經枕戈待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隨時都可出擊。」北王自信地道。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就是天衣無縫了,可你就是個豬腦子,做事也不想想,調動軍隊,也不秘密進行調動,那樣明目張膽地調動,而且還是在與天王發生矛盾的第一時間就調動,是人都會想得到你北王想干什麼了,真是sb,東王想。
「既然如此,我也相信賢弟已經準備好了,但是賢弟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樣盲目出擊,取勝的機會能有幾成?」楊秀清表面上還是客氣地道。
「十成,天王宮的那麼一點點禁軍,憑我的三萬安信軍,彈指之間可以搞定。」北王彈了彈手指,不屑地道,他打心眼里就沒把天王的那點力量放在眼里過。
「這我相信,但賢弟有沒有想過,難道天王就這麼點能量嗎?雖然你我二人對天王之為人都很清楚,但那都是表面現象,他心里怎麼想,有沒有後手,你我可知?」楊秀清道。
「這….,他能有什麼後手,即使有後手,我也不怕,我有三萬人,難道他可以在一夜之間,變出一支大軍來嗎?」北王沉吟了一下,還是認為天王不足為慮。
「你忘了石達開嗎?」楊秀清點出了關鍵人物。
「他?哈….哈….」說起石達開,北王大笑起來。
「賢弟為何發笑?」楊秀清也很奇怪。
「他更不足慮。」北王笑了一陣,得意地道。
「什麼?」楊秀清以為自己听錯了,他可從來沒有見過誰可以將石達開視而不見的。
「對,楊兄,你可以忽略石達開這個可能,你想什麼,我知道,而且,你想的,我也想過了,這也是為什麼我說能戰的最重要的原因。」北王看到楊秀清臉上的驚容,更加的得意。
看著東王的樣子,北王心里開心極了,他北王終于在楊秀清面前做了一件自嗚得意的事,讓楊秀清也自嘆不如,只要想一想這個,北王就覺得非常的自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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