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似悠閑的在這大院子里溜了一圈,簫落星心里卻忍不住暗罵,沒一點機關暗道的,這逸王爺看起來也不像是守規矩的人,難道是在易婉兒那里?接到這任務她就有想過,逸王爺本身便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寧帝既然留下他又想除去他怕是因為他手里有他要的東西,而且,很有可能便是她要找的,這麼想來,在易婉兒那里還是有可能的,畢竟當初留下他們的時候,逸王爺還是一個小女圭女圭,不過最有可能的還是在凌軒暮身上。
邊想著,簫落星突然 的一下撞上一堵肉牆,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簫落星兩條縴細的眉毛都要皺到一起了,她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就算想的入迷,就算他隱藏的太好,也不能直接撞上去,她連最起碼的警覺都沒有了麼。
「娘子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頭頂傳來一句問話,那話里滿是笑意。
簫落星撞上的時候才立刻察覺到他的氣息,後退兩步對上一雙含笑的鳳眸,話里不由帶上一絲清冷,有些賭氣道︰「關你什麼事?」雖然的確和他有關。
凌軒暮听著她賭氣的話,想起剛才她那個太過入迷撞上來的樣子,這才是一個十六歲女子該有的樣子吧,想著,眼底的笑意也消失了,心里隱隱作痛,想把那瘦弱的身影抱在懷里,當然,也只是想想。
「娘子這麼久不回去,做夫君的當然要出來找找了,」說著,便有些怪異的靠上前︰「娘子,你怎麼愛在本王的院子里瞎轉呢?」
雖然她別有目的,但是那心虛的情緒自然不會從她身上出現,挑眉看向他︰「我整個王府都轉完了好麼?」
凌軒暮知道她會這麼說,但是,就不能讓他高興高興,說是想他了才在這里的麼,不過從她來了之後他就不常來這里就是了。
「那娘子還要再轉轉麼?本王可以作陪。」
「沒興致了。」都是這院子里太規矩,沒一點蛛絲馬跡,看來她想的是有點簡單了,寧帝再不濟也是一朝君主,而且找了整整一十六年,什麼方法都用過了,也沒得到那東西,她來不過才這幾日,沒有頭緒,也屬正常。
凌軒暮一听臉色刷一下又沉了下去,他一來她就沒興致了,這不是擺明了討厭他麼?
簫落星只顧往前走,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凌軒暮雙手緊了緊,這可惡的女人,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就那麼看不見他的存在,就那麼不待見他麼?
心里還記掛著後日的競寶會,簫落星離開之後便直接出了王府。
而逸王府那大門處,一道白色身影斜斜靠著門框,看著遠去的那抹身影,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但願,能如了她的意才好。
一輛極為普通的馬車徐徐駛入晏城,轎身窗簾被掀起一角,一雙烏黑璀璨繁夜星空的黑眸從轎內看向明顯熱鬧了許多的晏城大街,街上到處可見一些吊兒郎當的混混模樣的人,有吃霸王餐的,有當街調戲良家女的,還有聚眾打架的,總之是亂的一團糟,晏城城主雖然頭疼,但也不得已的睜只眼閉只眼,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非但管不過來,他也不敢管啊。
轎內那黑眸愈加平靜的看著那些點到為止的邪道中人,他們之所被稱為‘邪’處在正的對立面,不過是因為隨心所欲,肆意而為,卻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人給反面化而已,視線內出現幾道嫉惡如仇的身影,正道?還不是眼饞那溶毒丹,沒受邀請也巴巴的來,怎麼這時候就屑與邪道之人爭搶了?
閻羅殿昭告天下,自然是所有人都收到了風聲,這競寶會自然是越熱鬧越好,畢竟強的人多,閻羅殿才能收個好價錢,不過若是直接邀請正道,怕是會一片混亂吧,反正他們也會不請自來,挫挫他們的銳氣自然是所有邪道不言而喻的共同心思。
「喂!瞎了你的狗眼了,敢踫本姑娘的轎子,拿開你的髒手!」
街道中央傳出一聲尖銳的女聲,帶著無盡的傲氣,雖然聲音悅耳,但那粗俗的話語,不可一世的語氣卻有些讓人反感。
原來是一群人正在打架,其中一位約莫三十歲的男子身體被撞出,身後剛巧有東西他順手握住要穩住身形,誰知剛一放上就听到身後的咒罵聲。
正想破口理論,轉身卻突然看見一個紅衣女子,身材火爆,臉上掛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在外的漂亮的雙眼怒視轎下那人。
那面紗薄薄一層,好像由無數個大窟窿組成,這戴與不戴也沒差,是以眾人都被她那艷麗無比的尖尖的瓜子臉晃的愣神。
手扶那華麗轎攆的男子一個怔楞之後立刻回神,臉上帶著無比的賤笑,抬頭看向那美人︰「呦呵,在下還真是瞎了狗眼,竟然看到一個天仙美人,如此,在下還真是寧願一輩子瞎了這雙狗眼。」言下之意,若他沒瞎,那個天仙美人指不定長什麼丑樣子。
怔楞中的眾人听完哄然大笑,這男子還真是有趣,罵自己罵的理所當然,不過看那眼楮長在頭頂的女子,也有些暗暗叫好,再漂亮有什麼用,那個男子會要這樣的女子,難不成讓她騎在自己頭上?
那女子一听天仙美人立刻揚起高傲的下巴,給他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不過听完之後她就立刻黑了臉色,再听到周圍轟然大笑,臉色瞬間扭曲,憤怒的大眼怒睜,驟然抬起一臂就要做些什麼,奢華的轎攆內卻突然傳出一道溫柔的女聲︰「恬兒,休要無禮。」
那女子一听立刻狠狠甩臂落下,一跺腳鑽進了轎攆內。
無禮?她又不是才無禮,早干什麼去了?與之臨近的普通轎內,一雙黑眸滿是厭惡,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幽幽的說了一句︰「白瞎了那紅色。」
聲音淡而輕,卻正巧傳進了周圍看熱鬧的眾人耳內,好似一股清泉劃過心田,讓人頓覺清爽,那話中帶著濃濃的惋惜,他們反應了之後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那女子可不正是穿的紅衣麼,那人言下之意不就是她不配那紅色麼?
「你什麼——」
「恬兒!」
那女子暴怒的聲音還未說完,便又被那女子給阻止了,似乎是因為那聲音隱隱帶著不悅,那女子氣憤的一哼便再沒什麼動靜。
這不過是這混亂不堪的大街上其中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眾人立刻便散開了,前方那奢華的轎攆直線前行,而那普通的馬車卻在一個小道拐了彎,消失在那酒樓上一人的視野中。
想起剛才她那句話,那人眼中立刻帶上了一絲笑意,好似盛開在地獄的一抹艷麗的紅花,無比惑人卻……危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