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兩人窩在婉約院的涼亭內,享受著安謐的氣氛,凌軒暮溫柔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胸前的人兒,他們才剛起,星星便又睡的這麼熟,難道昨夜真的累到她了?
「主子,不好了!」
手指正撫在她安靜的臉頰,听到外面匆忙的喊叫,凌軒暮立刻捂住簫落星的耳朵,好在星星睡得太熟沒有被吵醒,不然,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急事,他非撕了血煉的嘴!
皺眉看向急沖沖跑過來的血煉,凌軒暮當即沉聲喝道︰「什麼事!」
血煉立刻頓住了身形,看著兩人的姿勢,頓時一陣冷汗從後背留下,好在主子了解他不是如此莽撞的人,定然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所以才沒有對他發怒,想到這里,血煉臉色凝重立刻道——
「主子,夫人不見了!屬下听府上的人說,夫人早在主母消失的第二天就不見了,那時候我們都急著找主母根本沒時間在意,直到今日才發現,夫人並未留下什麼話和訊息,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
凌軒暮剛舒展的眉頭頓時又微微收攏,想起那時候的那個神秘人,他說母親托她帶話說她很好,他沒有多想,現在才發現,母親原來是離開了,不知為何,他就是相信不懷疑那人的話,便又抬起頭看向他︰「娘親應該沒事,不用找了,你們也找不到。」
對于主子的話他們從不懷疑,主子說沒事就沒事,是以,血煉立刻就要撤走給倆人留一個獨處的空間。
「老大,大消息!大——」
凌軒暮剛把雙手從簫落星的耳邊拿開,又听得外面的大叫,眼看著懷中的人兒縴細的眉微皺,似是有些不滿被打擾熟睡,凌軒暮立刻伸手輕撫著她的背,讓她再次陷入安睡,才又猛地抬起頭,鳳眸前一刻還溫柔似水,這一抬頭,瞬間暗沉無比,眯著眼看著已經被血煉阻止意識到不妙的風月。
風月認錯似的低著頭,突然被一道陰冷的視線鎖定,立刻抬起頭看著他,臉上帶著笑,不住的打哈哈︰「呵呵,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打擾老大睡覺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嘿嘿,消消氣,消消氣……」
「說!」凌軒暮冷冷的丟下一個字,視線又落到懷中的人兒,陰冷的氣息瞬間又轉暖了,算是不和她計較了。
風月立刻松了口氣,卻是不敢停頓,立刻托盤而出︰「我剛剛從寧辰那里得知,五皇子那邊聖宮的人莫名其妙的撤了,而且寧帝竟然要直接傳位于他,不日便昭告天下,選擇良辰吉日便讓寧辰登位。」
風月一股腦的說完,屏息等著凌軒暮的回應,卻見凌軒暮只是挑眉看向她,淡淡的問「就這樣?」
「恩,就這樣。」風月下意識的點頭,心里頓時咯 一下,不是血尊不滿意她的消息要處理她吧?不要啊——
風月心里大呼,面上卻帶著匆匆之色不減敬畏的道︰「沒事了,我就退下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管其他人立刻一溜煙跑的沒影,血煉失笑,有了主母之後,主子的威嚇非但不減分毫,反而日漸滲人,果然,主母是主子的逆鱗,視線落在簫落星身上柔和了許多,但願主母能一直守在主子身邊。
「出去!」
念頭剛過,血煉就听一聲壓抑的叱喝,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頓時便嗅到了空氣中濃濃的酸味,對上自家主子戒備排外的視線,立刻抖了抖,他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眼楮,決不看多主母一眼!
「主子,都準備好了!」
突然,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婉約院,血煉頓時無語,心內為血玉深深哀悼,果然便听緊接而來的怒吼——
「給我滾出去!誰再進來,本王扒了他的皮!」
不敢看凌軒暮此時的模樣,出于多年來的伙伴情誼,血煉立刻將一頭霧水的血玉拉出婉約院。
「誰惹了主母了?」一出院子,血玉立刻疑惑的問道,肯定有人惹主母不高興了,不然,主子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血煉失笑,伸手狠狠的點上血玉的額頭,「沒有誰,只有你,你干什麼那麼大聲。」血煉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事情也是他開的頭。
血玉一听立刻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不是要咱們終于要去北蠻了嘛,我有點小興奮,所以……對了,你剛才什麼意思?我什麼惹主母了?」
血玉指著自己,一臉疑惑的問,她不就說了那麼一句話麼?連主母的面還沒見呢?
話剛說完,便听里面又傳來一聲冷冷的命令︰「血玉,給我滾進來。」
雖說這句話比方才平靜多了,但是血玉還是收到了血煉同情的眼神,血煉大手一拍她的肩膀,頗有種壯士斷腕的大氣,就這麼將他的血玉手足砍了下去,「玉,好自為之!」
「沒這麼嚴重吧?」血玉雖然疑惑但是也知道凌軒暮還在氣頭上,但是再把她專門叫回去受罰?
不管她怎麼想,血玉也不敢耽擱,立刻便出現在兩人面前,小心翼翼的喚了聲︰「主子。」
凌軒暮坐著,將簫落星放到他的大腿上,臉色有些沉悶,他們三個都沒有吵醒星星,卻因為他的那一聲,直接讓星星轉醒,他能不郁悶麼。
對他這郁悶的表情,簫落星柔柔一笑,安慰道︰「好了,我又不在意,雖說睡的時間不多,但是,我現在還是很精神的。」
不多?血玉心里猛地翻了個白眼,主母你都睡了半天加一夜了好吧,這剛一回來,他們可是有好事要稟報,可是主子一回來就拉著主母去纏綿去了,他們足足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對于主子的瘋狂和主母的好體力,他們只能心里暗暗佩服,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打擾的。
現在已經是他們回來的第三天了。
血玉一來,凌軒暮的郁悶便被轉移,目露擔憂的看著簫落星,輕聲問︰「星星,你之前有沒覺得特別累?」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簫落星立刻握住他的大手,輕問︰「怎麼了?」她會累不是很正常的麼,怎麼他似乎在擔心什麼?
知道她的想法,凌軒暮卻沒想到那些曖昧的事情,反而對血玉道︰「你給星星查探一下。」
血玉當下也不多問,便抓過簫落星的手腕開始把脈,簫落星覺得凌軒暮的表情凝重的過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一時間也沒有管血玉,只是疑惑的看向凌軒暮,問︰「軒,發生什麼事了?」
凌軒暮低嘆一聲,似是有些懊惱,鳳眸看著她有些心疼,手放到她腦袋上輕輕撫模著,輕聲道︰「星星,我可能是要你要的太狠了,你不知道,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你之前就已經睡了那麼久,今天早起之後卻又睡了,而且氣息還有些虛,我怕有什麼事,所以讓血玉給你瞧瞧。」
簫落星一听這話,心內立刻咯 一下,手腕一轉,立刻抓住了血玉的手,面上卻放松了許多,也帶著一點嗔怪,「你拉著我做了那麼久,我自然要好好休息的,不過是多睡了一天,這樣還算我身體好呢。」
「真的沒事麼?」凌軒暮還有些不放心,卻是不會懷疑她的話,見簫落星輕松的點頭微笑,頓時抱緊她,深深的埋進她的肩窩,悶悶的說道︰「星星,我害怕。」
害怕她再一次受到什麼傷害,他真的承受不住那種心疼的幾乎要炸裂的感覺,每每想到那些,他都會在想,若是時光可以倒流,那麼,他希望承受痛苦的是他,哪怕是比那些更痛苦百倍千倍,也好過他無力的心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簫落星輕聲的安慰他,視線卻轉向呆愣中的血玉,對她輕輕的搖搖頭,才放開她的手,示意她先下去。
手得到了自由,血玉立刻回過神來,對簫落星保證似的用力點頭,才轉身向外走去。
血玉垂眸看著自己放在胸前的手,五個紅紅的指印異常顯眼,她的手到現在還在劇烈的發抖,她擅醫,自然知道她的五根手骨已經全部斷了,怕是要調理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活性,但是她卻沒有怪簫落星,因為她知道她心內的無奈和痛楚,想著剛才她探查到的脈象,主母她……
血玉眼皮顫了顫,睫毛頓時有些濕潤,主子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為何……
心內頓時難受的緊,血玉立刻加快腳步,直到最後用最快的速度的跑出了婉約院,那雙腳卻再也抬不起,蹲在一個角落埋頭痛哭起來。
「玉,你怎麼了?」
血煉看著蹲在那里的血玉,發覺她不對勁,立刻上前輕拍了她一下,他是有些擔心血玉或者說,還有些幸災樂禍,所以並沒有走遠。
因他的踫觸,血玉身體猛地僵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他的聲音,血玉突然站起身,猛地撲向了血煉,一把抱住他,無聲抽泣的厲害,「煉,你知不知道,主母她,她……」
察覺到血玉現在的狀態,血煉心內一驚,血玉哭的這麼厲害卻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應該是怕里面的兩人發現,但為何要蹲在這里,當下立刻將她推離自己,安慰道︰「血玉,你別慌,怎麼了,你說清楚。」
血玉眼楮紅腫,淚眼婆娑,還在狠狠的抽泣,听得他的話,艱難道︰「主母她…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