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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幽見鮑穆俠面露憂色,知道這人心底實打實的為村民著想,十分佩服他心性人才,便出言提點了幾句。《》公孫幽自小修習醫術毒經,對于天下毒物醫方的見解獨特,自成一家。幾句點撥讓鮑穆俠心頭明悟,連連稱公孫幽高才。
玄羈看著公孫幽嫻靜的背影,心中的滋味越發復雜。或許這一次,他要盡快的離開才好,否則……真怕守不住這一顆心。
公孫幽幾句話十分麻利的簡潔說完,又是一拱手道,「既會平安無事,那我們便告辭了。」
言罷五人均是掠身而上,蹬踩幾下青石崖壁便失去了蹤影。江津村的眾人感激涕零的送走他們,這才啟程趕回村子不提。
站在腥風吹拂的崖頭,俯瞰可以將天罰林中景象盡收眼底︰連天的焦黑樹干,瘦骨嶙峋,僵硬的指向天際。遠遠可以看見豫山山口紅衣教建造的恢弘古樸的聖殿,猙獰古怪的聖像立在山頭,無端的讓人覺得骨中發涼。
同蒼和公孫容都躲著不敢看對方,倆人隔著公孫姐妹和玄羈站在兩頭。
同蒼是覺得被公孫容親吻之後心頭狂震,和自己的春夢聯系起來之後已經不知道如何自處了。正處于看似冷靜,實則發呆的狀態;而公孫容是當時借著上頭的怒氣和憐意才沖動的親了同蒼一口,這會子反應過來,慫了,不敢看同蒼。
當時林中同紅衣教眾人打斗的時候場面一團混亂,其余三人也沒看見公孫容親(啃)同蒼下巴的一幕,只是覺得這倆人今天安靜的很,有些奇怪罷了。沒怎麼注意這兩只,都在一處商量下一步應該干嘛。
「我听一個毒人說,他們都是從贖罪林里頭被送出來的失敗品。贖罪林里頭是一伙兒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在拿活人做實驗,今天留下在贖罪林里頭的都已經是被他們弄成毒人了的。♀」公孫幽有些心神不寧的開口,望著遠處的另一片焦黑的林子。
「嗯,我也听說了。說是老弱婦孺熬不過煉制,直接燒了活祭。幼童被她們送到了紅衣聖殿里頭去,女孩兒從小教化收到聖教里頭,男孩兒閹割了當男奴。」公孫盈說閹割說的毫不顧忌,倒是鬧得公孫幽有些面上發紅,但是聞言面上表情變的更冷了。
「那麼,我听到的消息就是,這伙神秘人來歷不明,估模著也是苗人,而且這批男童明日就要舉行入教儀式。我們如果今日殺上紅衣殿,端了她們老窩的話,約莫還能救出這些孩子。」玄羈站的離她們比較遠,正踩在崖頭觀察紅衣聖殿的位置,正好听到公孫姐妹的話,便補充了一句。
公孫容的注意力被他們吸引,當即就來了一句,「那咱們就去贖罪林探探消息,模黑進去紅衣殿里頭屠了她們頭領便是。」
同蒼默默的看了公孫容一眼,只見這人臉上一派躍躍欲試的沖動模樣,竟像是將今日吃了大虧的事情忘了個干干淨淨。
同蒼看著公孫容輪廓清秀的側臉,腦中又想起今日這人命懸一線的場景,心頭便莫名的生出些火氣來,「這想法不錯,但是紅衣教行蹤詭異,發源自西域。今日一戰,看來教派之中竟是很有些古怪的伎倆……」言罷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公孫容,「可別再像今日一般沖動,危及性命才好。」
公孫容被同蒼這一眼看的炸毛,看什麼看,別以為爺不知道你這死禿驢在說老子!那是沒有注意好嗎,只是大意罷了!爺一向謹慎睿智,沖動你妹,==凸(真的嗎?)!一雙明亮眸怒瞪同蒼,臉上的不服之色都快噴出來了。
同蒼知道這麼一說,依照公孫容的那火爆性子,肯定是不怎麼服氣的。卻沒料到這人在自己面前竟是一點都不藏,幾乎是什麼都寫在臉上了,還用那雙形狀極好看的眼楮瞪他。♀
同蒼被公孫容看得有些尷尬,干脆轉過身去繼續說,「那處贖罪林中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紅衣教的山上聖殿。鑰匙我已經拿到了手,關于入口,我們可以‘詢問’一下那群神秘人。」
公孫容見同蒼轉身,只好悻悻的瞪了一眼將眼光收回來了事。听著姐姐他們商量的聲音,公孫容懨懨的走了幾步,心中依舊有些悶悶的,百無聊賴的將一顆小石子踢下了崖頭。正要將腳抽回來的時候,卻听到崖下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公孫容耳朵一豎,嗯?有人!
遂不等另外幾人反應,便提氣縱身飛下了崖頭。腳尖落地,公孫容撥開了灌叢,只見灌叢深處的碎石後頭露出一角破爛的布料來。他頓時心頭一跳,這場景,這氣氛,不就是他尋了半天的洛奇飛麼?
心頭猛的沉重下來,抱著一種被虐的抖M心理,公孫容拂開灌木,走了過去。只見碎石中正躺著一個鼻青臉腫,氣息奄奄,斷了一雙腿的男人。
身上的布料早已經爛成串兒,被血污塵土染的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顏色,草草的披在身上。周身的傷口已經發炎潰爛,色澤烏黑,散發著腐臭的氣味,身軀佝僂著躺在大石的縫隙之間。瞧著像是死了,卻也像還存著一絲氣息。
一看到這人的模樣,公孫容已經基本上能夠確定這就是他找了半天,遍尋不著的商人洛奇飛。
洛奇飛躺在碎石中,先是被公孫容從崖頭踢下來的小石子打到了斷腿,實在忍不住傷口和尸毒一起焚燒的痛苦,這才從牙關溢出一絲□來。他在這一處隱秘的地方靠著吃草根喝露水為生,心頭撐著他的唯一念頭就是報仇。找到一個能替他報仇的人,替他報了這血海深仇!否則他就是死,也閉不上這雙眼!
見有人尋了過來,灌木叢被窸窸窣窣的撥開,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牙關咬的緊緊的,以為又是那群紅衣畜生來折磨他了。閉眼等了半晌,卻不見來人動作,這才微微撐起被淤血糊上的腫脹眼皮,看了有些愣愣的看著他的公孫容一眼。
一看公孫容一身玄衣,蒙著面容,周身的氣勢極為神秘的隱隱浮動,洛奇飛心頭猛的掠上一絲希冀之色,這難道是上天開眼?讓一個並非紅衣畜生的活人發現了他!從氣息上判斷,洛奇飛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武力極為強橫!他經商數十載,閱人無數,雖然此刻如此狼狽落魄,可是腦子卻還清楚,這個人絕對有能力替他報得血仇!
「在下與紅衣教有大仇!閣下是敵是友?」洛奇飛因為太過激動和期盼,手指攥得緊緊的。
公孫容搖搖頭,「紅衣教罪惡滔天,不為友也。」
「甚好,甚好!那閣下可否幫一個忙?我是個商人,閣下若能幫了洛奇飛的這個忙,必有重金酬謝!」洛奇飛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整個人似乎都因為對于公孫容回答的期盼而鮮活起來。
公孫容心頭一酸,洛奇飛,你就是不說重金酬謝,這忙我也是要幫的,是個有人性的人都會幫你!
「我亦非紅衣教友人,請講。」按下心頭的酸楚感覺,公孫容穩了穩心神開了口。
「我不問英雄來往何處,亦不言多余之事。咳……咳,只是洛奇飛知道,閣下有替我做成這事的能力。」洛奇飛慢慢撐坐起身子來,在身上翻尋著什麼。
公孫姐妹和玄羈,同蒼四人見公孫容一言不發便躍下了崖頭,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便也都飛身下來,跟在公孫容身後,也听清楚了倆人之間的對話。
公孫幽看著男人狼狽模樣,一聞一觀之下便知道這人是被人為的打斷了骨頭,傷口是皮鞭抽打所致,外翻的皮肉上頭還被澆上了尸毒。听他話中意思是報仇,也明白估計是紅衣教造下的另一樁孽,見自家小弟答應了他,便替這個男人擔憂起來,「我們還是救你出了這林子吧!」
正在身上翻找東西的洛奇飛乍聞此言,突然大笑起來,聲音中帶著別樣的淒涼︰「你們是來救我的?哈哈哈哈哈……你們看見那邊的林子沒有?叫做贖罪林!我兄弟四人,二十四個鄰居,都被紅衣教的畜生們抓去做了毒人!我妻被她們下了尸毒,我兒被她們扔進火里燒死,哈哈哈哈……不用救我!活著比死還痛苦,死也比活著容易……我洛奇飛活到現在,唯一撐著我的……就是報仇!」
洛奇飛笑的劇烈的咳嗽起來,手臂抖著從懷里模出四條發黃的白布來,手指顫顫巍巍的握著,「這是我妻的衣服,我用自己的血在上面記下了她們欠我的東西。既然你們這麼多人,我便知道,老天還是開眼的!你們放心,若能幫我報了這仇,我洛奇飛定有厚報!」
洛奇飛抹了一把嘴角的毒血沫子,展開了一張‘賬單’,遞到公孫容手里,「這是她們欠我的第一筆債︰天寶三年,正月初七。紅衣教徒擄走吾一家三口,兄弟四人,是為噩夢之始。此債非紅衣教徒的血液所不能償也!那些什麼阿里曼宣使、阿里曼狂熱者、阿里曼信徒,阿里曼行善者!只要是紅衣教的人,就干掉她們,我要她們的鮮血!」(此處為了還原劍三玩家對于此任務的印象,賬單語言不做大的改動。)
「我答應你。」公孫容上前幾步,將那發黃的賬單握在手中,一向潔癖的他被洛奇飛的悲痛感染,竟然絲毫也不覺得手中腥臭的賬單難聞,只是覺得薄薄的破布力重千鈞,壓的他心頭憤懣。
洛奇飛扯開嘴角笑了,黑血不听的將他牙縫灌滿,這個感激的笑容極丑陋又極動人,讓公孫容看的眼眶一酸,幾乎忍不住眼淚,視線迷蒙下來。公孫容重重的點點頭,眨去眼楮中泛起來的水霧。
見公孫容答應下來,洛奇飛又抖著手指展開第二張‘賬單’,遞到公孫容手里,「這是她們欠我的第二筆債︰天寶三年,正月初七。一家三口,兄弟四人被擄于天罰林,吾兒懼,哭,榮三姑擲吾兒于火中曰︰‘聖火,足淨汝之愚’。此債非焚榮三姑不能償。」
言罷洛奇飛咳嗽了幾聲,又開口道︰「她現在應該在贖罪林南邊的老仙嶺里監管那些毒尸,你須從覓仙山道向南,紅衣聚地旁邊一處燒焦的林子便是老仙嶺。」
公孫容默默接過來,握在掌心里面,繼續點頭,「我答應你。」(3#**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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