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參照「玄清劍氣訣」上所述我應該一個晝夜的時間就能夠在丹田內凝結成虛丹,可是如今都過去七晝夜了,居然還是沒有成功?」
皇甫海龍當真有些不解。修為達到先天,丹田中的真氣足夠雄渾,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真氣壓縮。自己已經將真氣壓縮成一個球體了,可就是無法凝練成固體,只要自己的意念一散,那球體真氣又要煥散。
七晝夜的努力,竟然都是徒勞,皇甫海龍有些喪氣。
「嘎吱!」
皇甫海龍打開房門,向著鄭老頭的住處走去。
路過師兄弟的房間,皇甫海龍發現他們都在苦練,同門大比的日子日益迫近,加上受到皇甫海龍踏足先天的鼓舞,就連傷勢剛愈的徐少君都開始勤奮練功,白天的老頭峰難得地安靜起來。
前面到了鄭芙的房間,皇甫海龍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現在他的六識異常敏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鄭芙並沒有修煉,而是坐在桌旁,托腮沉思,她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皇甫海龍臉上微笑了一下,就走了過去,來到了鄭老頭的房門外。
「羽兒,你進來吧。」
不待皇甫海龍敲門,鄭老頭就招呼皇甫海龍進來。
皇甫海龍恭敬地走進房間,站在鄭老頭身邊道︰「師傅,徒弟愚鈍,至今未能在丹田之內凝結成虛丹。」
「哦?」鄭老頭放下了手中的一本劍譜,奇道,「你已經是先天修為,凝結成先天虛丹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情,怎麼可能沒有凝丹。」
鄭老頭伸指搭住了皇甫海龍的脈搏,點頭道︰「羽兒你很不錯,雖然只是初入先天,但是其中玄清劍氣厚實的程度遠超師傅當年,你好好努力……什麼?!」
陡然間,鄭老頭眉頭一沉,他竟然在皇甫海龍丹田內發現了一絲異種真氣,這異種真氣雖然極為稀少,但是其強大的能量卻也使得他心悸。
「林驚羽,你老老實實地說,除了咱們鐵劍門的「玄清劍氣訣」,你是不是還學習了別的邪功?」
「撲通!」皇甫海龍跪在地上道,「徒弟不敢欺瞞師傅。徒弟除了「玄清劍氣訣」,沒有修煉任何邪功,但是徒兒在跌入飛瀑潭時,卻有一番奇遇。」
當即,皇甫海龍毫不隱瞞,將自己在飛瀑潭中遇到阿修羅,得到儲物手鐲、修羅戰刀,以及阿修羅的靈魂之火射入自己腦海而讓自己無意當中開始修煉「血魔**」的經過和盤托出。
「走!」
鄭老頭走出門去,皇甫海龍跟隨在後。二人都施展開輕身功法,趕往飛瀑潭。
湍急的流水,從一百多丈高飛濺而下,砸入潭中產生巨大的轟響,水花飛濺,聲勢甚為壯觀。
「師傅,潭中岩壁的洞穴內還保存著那三位使劍高手的骨骸,我去把它們弄上來。」
「我們一起下去。」
在頭部撐起一個青色的保護罩,鄭老頭躍入潭水中。皇甫海龍也撐起一個青色的保護罩,跟隨著鄭老頭。其實,皇甫海龍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他能夠在水中自由地呼吸,就像魚兒一樣。他害怕鄭老頭又問他能夠在水中自由呼吸的原因,而自己根本答不出來,是以也和鄭老頭一樣撐起一個青色的真氣保護罩。
飛瀑潭的水,越是往深處,越是寒冷,不過對于已經達到先天修為的二人來說,這種寒冷完全在可以抵御的限度。
察覺到潭水中的動靜,鱷妖鑫鉹快速地游了上來,圍繞著皇甫海龍撒歡。雖然眼前主人的實力並不能夠懾服自己,可是因為靈魂印記的原因,鱷妖鑫鉹還是明智地選擇討好新主人,服從新主人。
在潭水中深達二十三丈的地方,皇甫海龍讓鑫鉹留在外面,和鄭老頭一起走進了洞穴。
「這阿修羅震爍古今的人物,不僅是修為高絕,還擅長于這避水陣法。」鄭老頭打量著洞中的陣法禁忌道。
「師傅,前面有一個石室,骷髏就在石室內。」皇甫海龍指點著前面道。
一路走到那個石室,三具骷髏還保持著原來的勢,或倒或臥在地面上。鄭老頭一具一具骷髏俯身察看,當他輕輕托起那無頭骷髏骨的一個手掌時,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驚駭起來,這個手掌有著六根指骨。
「原來是‘正道三英’,這是‘正道三英’中的老三新城劍。」鄭老頭唏噓道,「想當年,‘正道三英’都是叱 風雲的人物,每一個跺跺腳華夏大陸都要顫一顫,傳說他們一起閉關苦修,千多年來再沒有露過面,想不到竟然一起葬身這隱秘的石室……」
「師傅,‘正道三英’都是些什麼人?」
「‘正道三英’是一千多年前正道三個修為高絕,又急公好義的英雄人物,分別是趙笑宇、丁然、新城劍,尤其是這個新城劍,出身煉器世家,在劍術上卻有著極深的造詣,其劍法綿密如雨,輕靈飄逸。你來看牆壁上的劍痕……」
牆壁上的劍痕絕大多數都是深深的刻劃,只有少部分是淺淺的滑過,然而就是這淺淺滑過的劍痕,卻引起了皇甫海龍的驚嘆。這劍痕,如雨絲般細小,飄逸,似乎每一劍都不著一分力道,極隨性,但能在布置有陣法禁制的牆壁上產生劍痕,而且每一道劍痕都如行雲流水一般揮灑自如,使劍者的功力和劍法的精妙用後腦想一想也覺得恐怖了。
新城劍,雖然是「正道三英」的老三,但無疑是「正道三英」中最強的一個。
「果然好刀法!」注視著牆壁上的刀痕,鄭老頭禁不住贊嘆道。
雖然正邪不兩立。作為一位武者,鄭老道還是禁不住欽佩起阿修羅的刀法來。至此,鄭老頭已經確信無疑,皇甫海龍當真是奇遇了這位一千多年前的魔教長老,也只有阿修羅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才能夠一舉殺死「正道三英」這樣的高手。
「羽兒,你過來!」鄭老頭揮掌掃出一塊干淨的地方,讓皇甫海龍盤腿坐下,然後他盤腿坐在皇甫海龍對面,凝重地又道,「羽兒,你遲遲不能凝練成丹,定然是因為修煉了魔功的原因,現在我要將真氣注入你的體內,助你驅除魔功真氣,你可要挺住了,再痛苦也要忍住,不然你一生都將飽受走火入魔的折磨。」
「嗯。」皇甫海龍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正邪不兩立,皇甫海龍此刻還沒有牛皮到認為自己能夠道魔同修。他巴不得師傅能助自己將體內的血色氣體驅逐干淨,讓自己能夠順利地將「玄清劍氣訣」修煉到第九層。
鄭老頭修為已達先天實丹,其體內真氣浩涵澎湃,源源不斷的真氣注入皇甫海龍的掌心,再經由手臂經脈進入丹田。
皇甫海龍的感覺就是一個字︰爽!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就爽不起來了。
由于同樣是修煉「玄清劍氣訣」,皇甫海龍體內的玄清真氣和鄭老頭的玄清真氣自然地融合在一起。當鄭老頭的真氣進入到皇甫海龍的丹田達到一定的量時,皇甫海龍發現自己身體的各項肌能已經不能正常運轉,丹田真氣自動地游走于體內經脈,遇到有阻塞的地方,那里的丹田真氣就會聚集足夠多,一股作氣地沖過去。
這一切都是受到鄭老頭的控制。消耗自己的真氣助皇甫海龍開經拓脈,雖然是好心,可也幾乎要了皇甫海龍的命。那種經脈被擴張到極致,距離破損只差一線的痛感,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皇甫海龍知道,師傅若只是單純地蘀自己疏通經脈,大可以溫柔一些。他這麼做,必定是另有深意。
皇甫海龍咬牙堅持著,細心感受著丹田真氣在自己體內的走向。他忽然發現,這丹田真氣渀佛有著生命,在經脈中游走並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有著某種奇特的軌跡。他漸漸弄清了,真氣分為兩股,以自己丹田為中心,向外運動走了一個半圓,又回到丹田中來,再相反方向走一個半圓。
原來,師傅在自己體內畫了一個八卦圖案呀。
皇甫海龍正在奇怪這個八卦圖案有何玄機,他驚訝地看到自己的身體表面竟然又散發出那種詭異的紅色氣體。紅色氣體就如同一張撒開了的大網一般,一下子就將鄭老頭罩在了里面。
安靜從容地給皇甫海龍灌注真氣的鄭老頭,並不驚慌,他身體表面涌現出一個真氣保護罩,將紅色氣體隔絕在外面,而雙掌依然是抵著皇甫海龍的掌心,玄清真氣繼續注入皇甫海龍體內。
紅色氣體無法突破鄭老頭的真氣保護罩,又退了回去,然而皇甫海龍的身體表面也出現了這樣的真氣保護罩。
「嗚嗚!」
紅色氣體似乎一個想要回家卻無門可入的孩子,竟然發出了怪聲。此刻皇甫海龍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感知還是極敏銳的。听到如此聲音,他不禁心中發酸,渀佛那紅色氣體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哪個做娘的會不心疼?那是一種血肉相連的痛楚。
「這紅色氣體還真是邪門!」皇甫海龍心中想道。
「哇哇!」
紅色氣體陡然間凝成一股,成了一把刀形,向著鄭老頭劈了下去。
「轟!」
強大的沖擊力使得鄭老頭氣息一窒,撐起的真氣保護罩險些崩碎,而經過這一撞,紅色氣體再次崩解,然後就像縹緲的雲煙,逐漸散去。
良久,鄭老頭才吁了一口氣,撤掌道︰「現在,羽兒你體內的異種真氣已經徹底驅除干淨,你可以嘗試著凝練成虛丹了。」
「好!」
皇甫海龍當即壓縮丹田真氣。有著鄭老頭的真氣注入,皇甫海龍的修為無疑又加深了一些,對于玄清真氣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很快,丹田中的真氣就被壓縮成一個球體。可是也僅僅是形成球體而已,你想要壓縮成固體萬難辦到。
「師傅……」
皇甫海龍無奈地看著鄭老頭,自己還算是天才弟子嗎?修為達到先天,自然而然就能夠凝練成虛丹,可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還是不成功,就算有了師傅輸入真氣的幫助也是不行,夠諷刺的。
「我來看看!」
鄭老頭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又去搭皇甫海龍的脈搏。然而,他的手指剛一接觸到皇甫海龍的皮膚,手指就一疼,緊接著一股血箭 射出來,化著一片血霧,竟然詭異地融入了皇甫海龍的體內。
「這……」
以鄭老頭的見識,也沒有見過如此邪異的事情,他當即封住掌心的穴道,制止體內血液流向那根手指。可是,只是瞬間功夫,那一根手指的鮮血就吸納得點滴不剩。
鄭老頭大吃了一驚,仔細看皇甫海龍,只見他臉上顯現出猙獰異相,一雙怪眼眼白多,眼黑少,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同時一個聲音在自己腦海里響起︰「死老頭,你若是再搗亂,我就讓你的愛徒魂飛魄散!」
聲音散發出無盡的陰森恐怖的氣息,令得鄭老頭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羽兒,你沒事吧?」
鄭老頭趕緊一掌拍去,意欲打醒皇甫海龍。皇甫海龍卻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茫然不知所措道︰「師傅,你為什麼打我?」
「羽兒,你體內魔氣已然達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為師也不能完全祛除。下個月就是同門大比的日子,這幾日你好生休息,不要輕舉妄動。待到同門大比之日,我去求求掌門,相信會有辦法!」
鄭老頭愛徒心切,擔心自己再次貿然祛除皇甫海龍體內魔氣會傷及皇甫海龍的身體,尤其是那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實在是令他一點信心也沒有。他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叮囑皇甫海龍稍安躁,待到同門大比之日再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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