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
這一天,鐵劍門演武場上聚集的人更多,因為大家都知道參加此次同門大比的幾個公認的高手都將要在今天出場。
這幾個公認的高手分別是葉輕鴻、林驚羽、西門恨,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他們將是未來四強選手的其中三人。
三聲鐘響過後,比斗開始了,喧鬧的演武場安靜下來,眾人都是緊盯著台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打斗的場面。台上的選手也確實沒有叫大家失望,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接連兩場,勝利的都是贏在一招半式,並沒有出現那種懸殊的比斗情形。也因為這種勢均力敵的比斗,才具有極佳的觀賞效果,讓人看得津津有味。
「第三場,苦茶峰甘盛,無憂峰西門恨!」雷總管話音剛落,眾人都是齊刷刷地向著西門恨看去。
和別處的擁擠不同,西門恨所在位置,有著一個丈余見方的空地。
即使是無憂峰的弟子,也有些 這個西門恨,都是遠遠地避開他。
西門恨盤膝坐在地上,膝蓋上放著他那把長劍。他閉眸合嘴,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渀佛,他已經進入了深思或者熟睡狀態。可是,當叫到他的名字時,他霍地睜開眼來,那目光是如此叫人心怯,無端地便要打個冷戰。
西門恨站了起來,旁若無人地走過去。
對手已經站在擂台上良久,西門恨才緩緩地走了上去。
別人都是施展輕功躍到擂台之上,惟有這個西門恨是踩著台階一步一步地邁上去。可是,全場寂靜無聲,並沒有一個人敢于笑話西門恨,即使隔著老遠,也能感覺到從西門恨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那種猶如萬載寒冰的冷意。
皇甫海龍的目光凝注在西門恨身上,喃喃地道︰「這個西門恨不簡單!」
鄭芙撇撇嘴道︰「大師兄,他就是一個怪人,我看他就是性情孤僻,若論武功怎麼也不會高過大師兄。」
皇甫海龍搖搖頭道︰「芙師妹,真正的高手未出手時,那股氣勢就叫人心折。西門恨還未達到先天,可是就連我都感覺到他的可怕,他的出手絕對不凡,我們且拭目以待。」
擂台之上。
西門恨將劍抱在胸前,一雙銳利的眼眸盯著對面的甘盛,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道︰「甘盛,在我劍下,非死即傷,我勸你最好主動認輸,免得受那無妄之災。」
「哼哼,西門恨,別人怕你,我甘盛卻不怕你,有本事就亮出來吧。」
甘盛也是年輕氣盛,如何肯在西門恨面前低頭,掌中劍一抖,幾朵劍花立即點向了西門恨面門。西門恨陰冷地一笑,拔劍在手,向著甘盛就是一劈。
西門恨手中劍又細又窄,劍尖卻彎出一個弧度,呈刀形。
皇甫海龍注目觀望,感覺西門恨這把劍與其說是劍,還不如說是刀。其劈勢,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凶猛強悍。
凌厲的劍風呼嘯著,吹散了甘盛抖成的劍花。
眼看著西門恨勢大,甘盛知道不能力敵,他身法奇快,原地一轉,已經到了西門恨的側面,一劍刺了過來。哪知西門恨比他身法還快,又是同樣的一招,劈了過來。
甘盛避無可避,只好仗劍和西門恨拼了一記。
「喀嚓!」
甘盛手中的劍竟然一下折斷,那刀去勢不衰,狠狠地劈在了甘盛身上,從右肩劈落,深達月復部,血水渀佛決堤似的涌將出來。
「啊!」
不僅僅是甘盛,圍觀的眾人都是大叫一聲。
雖然擂台比武,大家都是作好了受傷或者是身死的準備,可是每一個人都有「點到為止」的覺悟,是以同門大比舉辦了這麼多屆,還未有一個因此而死掉的弟子。然而,這一次,看那甘盛即使能保住一條命,恐怕也是終生都沒法練武了,大家感同身受,都不由得後怕起來。
「那個西門恨,就是一個殺人狂魔,明明可以輕松贏了甘盛,卻偏要下死手。」
擂台之下,眾弟子都憤憤不平,特別是苦茶峰一脈的弟子有十幾人沖上台去。幾個人去救治甘盛,另外有十人圍住了西門恨,就要動手。
「怎麼,想群斗?」
西門恨眼楮一瞪,一股無形的寒意和殺氣彌漫開來,頓時使得苦茶峰的那些弟子感到了莫大的壓力。不過,仗著己方人多,他們也並沒有畏怯。
「都給我住手!」梁紹翁鐵青著臉走過來,目視著西門恨怒道,「你夠狠!」
「怎麼,老東西,你是不是要過來比劃比劃?」西門恨冷著臉道。
梁紹翁還未答話,西門千已經斷喝道︰「阿恨,不得對梁師伯無禮!」
鐵劍門下有無憂峰、老頭峰、寶塔峰、苦茶峰、明珠峰五脈,五脈平時雖然明爭暗斗,但都是在不違反大原則的前提下,像西門恨這般出手傷了人,還對梁紹翁無禮,西門千自然要做個樣子。
「哼!」西門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下了擂台。
西門千看著西門恨的背影,想發作又終于忍住了,這個從狼群里找回來的兒子,一直很叫他頭疼。但是西門恨對于武學卻又是一塊難得的材料,習武時間雖不長,在無憂峰卻成了除自己以外的第一高手。想到這點,作為父親的西門千心里又生起了甜蜜、幸福。
「西門千,你給我記住了,這筆賬我梁紹翁一定要討回來!」有西門千擋著,梁紹翁不好和西門恨這個晚輩計較,只好向著西門千發狠。
西門千正為有西門恨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而感到甜蜜、幸福,也就沒有在意梁紹翁的話,若是換了平時,少不得要和梁紹翁理論一番。梁紹翁雖然也是一脈之主,但還沒有突破到先天之境,自然被西門千不瞧在眼里。
看到西門千有點服軟,梁紹翁心中的氣也順了一點,吩咐弟子抬走甘盛,就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一場血腥的沖突避免了。雷總管忙不迭地喊道︰「第四場,明珠峰冰清,寶塔峰于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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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未時。下午的比賽開始了。
鐵劍門弟子的情緒更加高漲。從已經結束的十二場比賽看來,都是相當精彩,每一個選手都發揮出了自己的水平。尤其是上午最後一場冰清和于偉明的比賽,簡直可以用精彩絕倫來形容。
于偉明參加了上一屆的同門大比,是進入了八強的選手,如果不是遇到了冠軍習仲,他還可能走得更遠。這一次,于偉明經過十年的磨礪,招式更加老道。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明珠峰一個初出茅蘆的女弟子修為竟然也已經這麼高了,一柄長劍使得出神入化。倆人比拼了八百多招,還是冰清技高一籌,一劍刺在了于偉明右臂,令得于偉明受傷認輸。
比斗還在繼續,又有人勝出。可是,無論是勝出者,還是失敗者,都贏得了無盡的掌聲。掌聲是真誠的,那些觀看比斗的弟子有很多人都從這麼多場精彩的比賽中有所悟,相信日後只要勤加苦練,修為都會有直線式的上升。
而在眾人的苦苦期盼中,最後兩場令人矚目的比賽也漸漸拉開了序幕,這就是上屆的第四名林驚羽和第三名葉輕鴻將要參加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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