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行,血海老祖再厲害,那也是千年之前的人物。
那個時代,心武剛剛遭遇到前所靛系崩塌,邪皇石之軒如同犁庭掃一般將所有心武大高手全部一網打盡,致使心武武學從巔峰忽然走向衰敗。
隨之而來的是氣武開始慢慢興起,而興起氣武的人物之中,血海老祖可以算是領軍人物之一,他創下的燃血功就是最早的氣武雛形之一,也是魔道武學最早的雛形。
但是他再厲害,也不會想到有御武這樣的武學出現,在氣武時代,神兵利器失去了鋒芒,因為再鋒利的刀劍,也難以提升一個武者的點滴戰斗力,那個時代,氣勁為王。
王仲正自思考針對燃血勁破綻的時候,那邊周易開始不淡定了。
周易是個非常多疑的人,即使是有燃血功控制手下,他依然會隔一段時間替換掉一批香主,這些被替換的香主的去向,自然是成為他血海洞天的一部分。
如周易這樣的人,永遠活在猜疑當中,此時見王仲沉默下來,半響不說話,他當然不會認為王仲是在閉目等死,不管王仲是否有後手,周易都覺得不能這麼等待下去,至少要多試探試探,看看對方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當下周易試探的問道︰「閣下莫不是失去了信心,何不拼搏一把,看看是否有破局的希望?「
「你就那麼確定燃血氣勁沒有破解之道?「王仲一邊嘗試將侵入體內的燃血氣勁裹挾起來,一邊淡淡的回道。
從剛剛的交鋒中王仲判斷出這人的性格,謀略深遠者,必定多疑,這樣的人,你虛與委蛇反而容易被看出問題,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反倒會讓他在猜疑中繞過最正確的事實。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听到王仲的回答,周易先是一致,爾後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燃血功點依靠點燃氣血而生,要破去燃血氣勁,除非氣勁與氣血分離,否則斷無可能。
雖然千年以來武道發展日新月異,氣勁鍛煉成罡勁之後,也在一定程度上與氣血有些分離開來,但是基礎還在氣血之上,這也是千年來血海禍患依然猛烈的重要原因,氣勁不能與氣血完全分離,就不可能阻止燃血功的侵蝕!
當下嗤笑一聲,譏諷道︰「我周易雖然不敢稱的上是學究天人,但是也算是事事都略知一二,千年以來血海傳承不斷出現,哪一次華武帝國不是靠大量人力物力去平息?千年來智慧通天之輩如同過江之鯽,你一個小小的赤鷹衛的將士也敢夸這樣的海口?「
王仲搖了搖頭,用一種非常之輕蔑的語氣說道︰「武道之途浩瀚無涯,我輩若不能勇猛精進,總覺得前人之功就是好的,又怎麼能問鼎更高的武道境界?你這井底之蛙,早晚會湮滅在歷史長河中,我又何必與你爭論?平白浪費了口舌。「
王仲知道周易雖然言語之中看似在諷刺,其實還是在試探,畢竟雙方之間底牌是什麼,雙方都不甚了了,不過王仲現在已經有了一定把握破除對方的底牌,這個時候有恃無恐的將自己底牌露出來,反而不會讓這人相信,因此才有此一說。
「誰是井底之蛙,等你成為我的修行資糧之後,自有分曉!「周易見王仲態度如此輕蔑,更在心底坐實了他不可能破除燃血氣勁的事實,佯作惱怒的冷哼道。
心底卻在不斷回想剛剛兩人交鋒的話,想從其中探出王仲的底牌,卻不知道他已經將最大的底牌給繞開了,畢竟王仲不蠢,怎麼可能一開始就說出自己的底牌?
因此在他看來,王仲顯然是在虛張聲勢,很有可能他此時沒有半點辦法,但即使隱隱約約覺得王仲毫無可持,周易依然不選擇主動出手,生性多疑的壞處,在這里顯露無疑。
王仲見周易已經陷入思維的死胡同了,心下稍安,一邊作不屑狀,一邊將搭在雨族少女肩膀上的手順著肩膀向雨族少女的玉手模去。
王仲雖然稱不上坐懷不亂的君子,但也不是什麼趁人之危的小人,此時模向少女的玉手,不是向趁機佔便宜,而是向驗證心中所想。
如血海老祖這樣的人,所創的功法在那個時代雖然幾近無解,甚至同為一品武者的高手也不管正面與他抗衡,怕的就是氣血被其點燃,身死魂消。
但到底受限于時代和見識的高度,他的燃血氣勁根植于氣血,但卻根本沒有想過,這世界上有不根植于氣血的氣勁,而巫族的功法便是如此。
王仲伸手握住雨族少女的玉手,寬厚的大手將雨族少女的小手整個覆蓋起來,同時體內的罡勁滾滾涌動,將那些被他罡勁裹挾起的燃血氣勁源源不斷的推入到雨族少女手上的靈界之中。
在此之前,雨族少女雖然跟王仲並沒有結成同心結,也告訴了他許多巫族的秘辛,這靈戒就是巫族人的氣勁儲存所在,不過不是什麼要害,反而一定程度上是大殺器。
巫族人的氣勁在量上普遍遠超中央大陸習武之人的氣勁總量,這之間的差距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雞和一頭成年獵犬之間的差距。
只是巫族人的氣勁不夠凝練罷了,雨族少女身為雨族少巫,在氣勁的渾厚上,更是遠超一般的雨族人,如此龐大的氣勁儲存在一個靈戒里。
如果有人對這靈戒有想法,並且將之從雨族人的手上摘下,那麼就會「砰」的一聲被洶涌而出的氣勁給炸個粉碎。
雨族少女跟王仲說這件事,是為了建立兩人之間的信任,雖然巫族人並不畏懼靈戒被摘下來,但是被人知道弱點總不是什麼好事,雨族少女就是想以這些秘辛作為基礎,增加兩人的信任,然後才能有機會結成同心結。
此時這個秘辛反倒成了王仲破局的最重要的利器,靈戒**于人體之外,根本沒有氣血一說,王仲將燃血氣勁推入其中,那燃血氣勁登時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眨眼間就沒了聲息,讓王仲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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