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剛剛抱著文筠縱身跳入那個深邃的洞口之後,就听陣陣嘶啞難听的吼聲響起,從洞口處傳來刺鼻難聞的氣息,就像是一層層血漿暴曬過來發出的腐臭味,讓人聞之就覺得一陣惡心反胃。
嘶吼聲才剛剛響起,王仲就覺得一陣陣如同山崩海裂般的震動傳來,爾後一個渾厚的中年男子嗓音響徹整個血海洞天︰「此處已是赤鷹衛駐兵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這個聲音充滿了雄視萬里的霸道氣息,正是赤鷹衛的統帥赤帥的聲音。
王仲嗤笑一聲,渾身氣勁滾動,一式落地錘狠狠的砸在通道邊緣,在這股浩瀚的巨力下,原本在震動中搖搖欲墜的通道再也不能保持穩定,嘩啦一聲垮塌了下來。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王仲雖然不能算是君子,但也不會傻傻的去見一個明顯對自己心懷叵測的人,之前王仲掌握了一些情況,自以為可以做一個棋手,很大幾率上有可能做到火中取栗,有龐大的利益驅使下,就算是冒點險,想來也是值得的。
但是顯然他所知道的不過是皮毛,任他智慧再是通天,也決計不可能在目前這個撲朔迷離的局面下搞清楚其中關竅所在。
既然不知道關竅所在,甚至不明白自己對于赤帥的價值,這個時候還貿貿然想上去和名滿天下的赤帥博弈,那就不是火中取栗了,明顯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是以王仲不僅沒有去看起來相對安全的赤帥身邊,而是選擇了通向的通道,並且以氣勁震塌通道,為的就是拖延赤帥找到他的時間,這中間說不定能有些轉機也知。
王仲一面在心中不斷思量各種退路,一邊抱著雨族少女前行,這通道從遠處看似乎幽深昏暗到了極點,如果不舉火把,看起來似乎只能抹黑前行。
但是走進來之後卻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整個通道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發光體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足以讓人看清楚三丈距離內的地形。
但若是再想遠視,卻會發現就影影綽綽完全看不清楚了,也不能算完全看不清楚,是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如同隔著一層毛糙的琉璃一般,只有大概形狀,而看不真切。
不知不覺王仲便慢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通道的四周開始出現一些文字,這些文字既不是現在通用的華武帝國官方文字,也不是古代的象形文以及甲骨文,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鴉,歪七碩八。
之所以王仲覺得像是文字,那是因為這些奇形怪狀的涂鴉被排出一行行一列列,這是文明發展一定程度之後,產生大量用于交流的文字才會出現的情況,否則如果僅僅只是涂鴉,那麼何以會排列整齊?
這些文字讓王仲好奇心大勝,他本來就對于獵奇的事情興趣非常之高,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處于一種痴迷的狀態,此時追兵暫時被擋住,而前面的目前看起來還沒有見到,是什麼狀況王仲亦不清楚。
性格中略有些隨遇而安的王仲一見目前並沒有太多需要自己耗費精力去做的事,在看到自己所喜好的東西,又怎麼不可能不研究一番?
他一路抱著雨族少女向前走去,一邊兩眼不斷掃視通道兩邊的牆壁,依靠自己博聞強記的能力,強行將這些文字記在心里,同時不斷的在心里對比這些文字,希望能夠將這些文字讀懂。
好在雖然他好奇心旺盛,但卻沒有因此忘了自己該做什麼,因此一路上眼楮兩邊不斷掃視,腳下卻沒有半點的停留。
王仲一路走,一路記,漸漸地他覺得自己有了些靈感,似乎從這些文字里悟出了些許東西,但是當他仔細思考的時候,這絲絲靈感又忽然如同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了一路,王仲持續處于這種將悟的狀況,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之難受,驅使著他加快腳步向前,希望從更多的文字上中尋找靈感和啟發,能夠將這些文字翻譯出來。
不知不覺間,王仲已經走了足足三百丈遠,這條看起來似乎永遠都不會走完的地方,終于走到了盡頭,在視野的盡頭處,是一處開鑿的稍微大點的洞,王仲此時似乎已經忘了謹慎二字,伸腳就踏入了洞之中……。
王仲一踏入這個洞,就見到眼前忽然景象一邊,到處都是被染紅的海浪,血紅色的海浪接天連地而來,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血紅色海浪高高翻起,似乎觸踫到了蒼天一般,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無邊的紅,如同血染般的紅。
但是仔細一看這哪里是血紅色的浪潮?分明是千千萬萬生靈的鮮血匯聚而成的血海,這是一片血之海洋,這是無邊無際的血液浪潮!
這個場景只是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王仲這才看清楚這個洞的擺設,這個洞擺設極為簡單,只有一個香案,香案前的地上放置著一個金黃色的蒲團,蒲團上依稀可以看出印跡,顯然在不久前,還有人坐在蒲團前祈禱。
而香案上則擺著一個牌位,牌位上沒有任何的文字,只是通體染成了血紅色,擺在香案上顯得異常的妖異紅艷。
王仲一見到這個血紅色的牌位,就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臉色如同走馬觀花一般的不斷的變化,時而青紫,時而紅白,讓人看了好生滲人。
王仲之前一直奇怪血海傳承是如何千年不曾斷絕的,畢竟這種貽害無窮的武學就算是血海老祖再怎麼學究天人,也不能算到每個人的心理變化,所謂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他是如何保證所有看過燃血魔功的人,都會去修行燃血氣勁。
但是此時王仲終于明白了,因為從一開始,從他踏入這條通道就是一個局,一個千年以前,那位血海老祖明白自己非隕落不可的情況下,設下的一個貽害千百年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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