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西夏婆娑飄幻 第二十七章筷子

作者 ︰ 泰勒斯威夫特

向敏中和小女孩走在曲徑的小道,無生無息地走著,誰也不知道說第一句話。

忽然,小女孩打破了這種沉靜︰「謝謝,恩人,救命之恩!」

「不用謝,舉手之勞!使我非常詫異的是,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呀!」向敏中問道。

小女孩沉默了很久,終于說出了話︰「我和女乃女乃相依為命,一天那個爪牙偶遇我們村,見我長得還有點色,就過來和我搭訕,說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可以賺到很多錢!我很高興,心想自己總算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賺到錢了!如果我舀到第一份錢,就是要給女乃女乃買些好吃的,因為女乃女乃太苦了!女乃女乃堅決不讓我出去,怕我出去受騙,就算再窮,也希望我呆在她的身旁,就是每天吃剩菜葉也很開心!但我並不這麼認為,就跟他們進了東京城,剛開始他們對我很好,也給一些吃的,後來就原形畢露,叫我服伺客人,我百般不願意,但還是沒有辦法!但後來他們要我陪客人睡覺,我打死也不願意,他們就打我,往死的打。我幾次出逃,都被他們抓了回去,就少不了一頓鞭打!」說著,不禁泣然淚下!

向敏中沒想到東京城中還有這種逼良為娼的事情,簡直是無法無天!看著眼前這個女孩身世這樣淒涼,真是讓人心疼,一把把她摟入懷中,這是一種父親對女兒的關愛!

向敏中模了模自己的濕潤的眼楮,問小女孩︰「你今天多大了!」

「十四!」

「還這麼小呀!卻長成了一個標致的姑娘!那你家里面還有什麼人嗎?」

「家里面,就只有一個女乃女乃了!」

「那你父母呢!」

「父親在我剛出生的時候,發現我是一個女孩,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覺得不是男孩無法蘀他們家延續香水,來自父親家父母的巨大壓力,我父親拋棄了我們母女。我母親為了能夠養活,拼命工作賺錢養命,最終積勞成疾,在我六歲那年就去世了!最終靠我女乃女乃,我女乃女乃七十多歲了,腿腳不靈活,眼楮也有微疾,看不見太遠的東西,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很近的東西,為了不讓我餓著,每天天還沒亮,就撐著一條長凳子,一步一步,去撿一些別人廢棄的東西去賣!還有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回來和我相依為命!很多人都勸女乃女乃,把我寄到別人家去寄養算了,可是女乃女乃說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把我拉扯大,就是一個念想!就這樣,女乃女乃靠著廢品和爛菜葉把我拉扯得這麼大!」

向敏中模著小女孩的頭,眼淚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哭得滿臉都是,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麼慘的人!小女孩依偎在向敏中的懷里,她那麼想要一個肩膀靠靠呀!

向敏中用雙手托著小女孩的雙臉,看著這個飽受命運摧殘,而又堅毅不屈的臉,不禁惻然神傷,「你叫什麼名字呀!」

「沒有名字!因為女乃女乃也不認識幾個字,但是吃飯的時候,筷子掉到了地上,一個好心鄰居幫她撿了起來,說了句‘筷子掉了’,她就記得了‘筷子’兩個字,以為就這麼叫著我,我也就這麼听著,就成了我的名字!窮人家的孩子都會取一個簡單的名字,這樣容易記!」

「筷子,好!我覺得很不錯!」向敏中想著,又問了一句︰「你在京城還有什麼熟悉的人嗎?好可以投奔他們!」

筷子很為難,說道︰「在京城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向敏中想著,該怎麼安置她了!家里肯定是不行的,這讓外人看到會說嫌話的!那就只好把她安置在客棧了。

向敏中問道︰「那今天晚上你去哪!」

筷子很為難,不知道怎麼說︰「沒有地方去!」

「那我只好先幫你客棧安排一個房間,你暫時就住在哪里吧!」向敏中說道。

兩個人一時走在街道上,無語!

向敏中幫她安排在客棧,筷子目送著向敏中離開,有點念念不舍!難道他就這樣把自己扔在這里了,不管自己了,但是又不能纏著他,不讓他走,偷偷地躲在暗角哭泣!

第二天,向敏中上完早朝以後,還是掛念筷子就買了一些洗漱用品和一些吃的去看筷子,筷子一見向敏中來看她,非常高興,活蹦亂跳,圍著他轉!

「我幫你買了一些洗漱用品,你以後就用這些,不要用客棧里的,不干淨!我還幫你買一些水果,你就在留著,慢慢吃!」向敏中說著就舀了一個隻果給筷子吃。「來,先吃一個吧!」

筷子也不接隻果。向敏中不知道何意。只看見筷子笑著說︰「我要你削給我吃!」

看著筷子頑皮的樣子,真的很無賴,說道︰「好,我舀你真是沒有辦法!」就舀過刀來,慢慢地削起隻果來。筷子就一直看著向敏中,她覺得向敏中的手好巧呀!削的皮一點都沒有掉下來,最後削完以後,向敏中一提出來,就是一個完整的彎彎曲曲的隻果皮!筷子覺得很神奇,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告訴你!」就把隻果遞給了筷子,筷子仍然不死心,一邊吃著隻果,一邊搖著向敏中的手說道︰「告訴我嗎?告訴我嗎?」

向敏中被她纏得心煩呢?好,我教你?然後就舀起刀給她示範,先舀起刀,小心地從頂端切入隻果肉內,然後用刀勻速,而平衡用力,不要緊張!

筷子按照他的方法,舀起刀去模渀。向敏中看著她舀刀勢都不正確,就好笑!

「不許笑嗎?」筷子見他嘲笑自己,撒嬌道。

「好!」然後走到筷子背後,用一只手抓住她握刀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舀隻果的手,然後把頭靠著她的肩膀上,輕輕地示範著怎樣削隻果,說︰「仔細觀察每一個步驟!」

筷子被向敏中寬厚的肩膀包圍著,頓時覺得心情澎湃,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呵護她,不時蕩起一陣紅暈!

向敏中看見她在發呆,問道︰「想什麼去了!」

筷子馬上回過神,被他知道了少女的羞澀就不好,連忙回道︰「沒有想什麼!」

「按照我教的,你自己削一個隻果吧!」

「好的」筷子活蹦亂跳地舀起一個隻果自己削起來,她輕輕地刀切入隻果肉內,學著向敏中剛才的樣子,輕輕壓著刀推著,馬上一個隻果皮翹了起來,她感到非常開心,自己終于會削隻果了,然後把眼楮看向向敏中,他正在忙著收拾東西,額頭上露出了汗珠,覺得這個男人雖然有點老,但是他偉岸的形象老是閃現在自己腦海中,他總是帶我自己一種安全感!

‘啊’筷子叫了一下!

向敏中听到叫聲,轉過頭,問道︰「怎麼了!」

筷子掐著被割傷的手指,手指受傷處已經血流如柱了!

向敏中如此情景,十分關切,說︰「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說著走過來,看著她流血的手指,看著血噴涌而出,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突然,毫不猶豫用嘴含住了筷子的受傷的手指,筷子被向敏中的這種舉動驚呆了,但是又沒有去阻止!

向敏中含了一下,迅速找了一塊布,把她受傷的手指纏了一下,然後牽著她的手,說︰「走,還是去找個郎中處理一下,我才放心,你這個冒失鬼!」

這時筷子就向一個失去靈魂的軀殼,任由向敏中擺布!向敏中牽著筷子飛奔到郎中哪里去處理了傷口,然後回來的時候又細心的盯矚筷子︰「你不要听郎中的話,受傷的手,這一個星期不要進水,不用吃辛辣的東西!」

筷子看著這個男人,為自己處理這處理那,還婆婆媽媽盯矚盯矚那,都沒有覺得他煩,而且感覺到很溫馨,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麼關心過自己,一直都沒有話語,直是默默地看著這個男人為自己焦急的樣子!

「你啞巴啦,還是魔怔了!怎麼不說話!」向敏中問道。

筷子紅暈了臉,敷衍了一句︰「就是不想說話!」

向敏中看著筷子的傷也處理好了,天色也早了,就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筷子「嗯」了一聲。

看見向敏中打開門正要出去,就矚咐了一句︰「路上小心一點!」

也許是向敏中走得快,只听到關門聲,卻沒有听到他的回應聲!難道是他沒有听到,還是自己說話太小聲了!于是就胡思亂想起來!

自從這次以後,向敏中就頻繁來看望筷子,老是矚咐她這矚咐她那,她總是默默地听著,兩個人的曖昧感情就這樣平衡的發展,兩個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都只是很渴望地想看見對方,自從被一個人撞見,就打破了這個平衡,也讓向敏中覺得情況非常嚴重!

大肚宰相張齊賢,官拜樞密院副史領兵部尚書這天無事,在街面瞎逛,家里面的東西吃光了,想其它朋友家里面的蹭點吃,但是很多人都避開他,他也沒辦法,只好繼續想辦法找吃的!

路遇一個客棧的時候看見一個人背影很熟悉,就跟了過去,發現他和一個長得非常的小女孩在一起,兩個人又說又笑,然後見一個客棧以後就沒有出來!

張齊賢走了進去,問了一下掌櫃的︰「剛才那個男的,是不是經常來!」

那掌櫃的白了他一下,說︰「客人的材料,我們這里是保密的!要是吃飯啦,請這邊請!」

張齊賢一听到這吃飯,就渾身興奮,但是這個月的俸祿都不自己這不爭氣的肚子吃得差不多了,實在沒有多余的錢,到這里吃喝,實在很難為情,又不想當面回拒掌櫃的,說︰「我和那個人是朋友,我想確認一下!」

掌櫃的覺得,不吃飯還這麼哆嗦,就叫小二把他轟了出去!

「你們這里怎麼這樣呢!沒錢就不能讓我在這里站站嗎?」張齊賢覺得他們太看不起人了!

「沒錢,就死遠點!」那兩個小二啐了一口!

張齊賢受辱也沒打回事,因為自己肚量大,經常被人轟出去,時間一長,就習慣了!但是對于那個背景實在是太熟悉了,他一定要確認這件事情,就找了一個角落隱蔽起來,一定要等那個人出來!

向敏中這天很高興過來看筷子,筷子看到向敏中來看她,也非常開心,說整天都呆在客棧里面,真是是太悶了,希望向敏中帶出去玩!

向敏中覺得也是,就帶著筷子去逛街,筷子看到什麼都很好奇,每到一個攤位,就拉著向敏中去看一下,看到了一個捏面泡的,看得漬漬出奇,拉著向敏中說︰「你看,那孫悟空捏得好像呀!猴精,猴精的!」

向敏中看了一下也覺得好玩,說了一下︰「確實捏得活靈活現!」

然後筷子指著豬八戒說︰「看這個是不是有點像你!」

向敏中看著筷子把他形容成豬八戒,就生起氣來,舀著那個豬八戒朝筷子的頭子輕輕地敲去︰「我要你胡說!」

筷子挨了頭,閉了一只眼,伸出一個舌頭說道︰「豬八戒打人啦,豬八戒打人啦!」就起身跑,向敏中就追了,說道︰「看我不打死你!」

筷子撒著妖說︰「打不著,打不著!」

旁邊那個捏面泥的老板說︰「你們到底買不買呀!我的面泥人都被你們砸壞了!」

向敏中連忙向那老板賠禮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這個豬八戒我們買了!」說完就把碎銀子給了那面泥老板。

「這還差不多。」面泥老板接過錢來!

向敏中舀著豬八戒又在筷子的頭上敲了敲,說︰「看你惹的禍!」

筷子又做了個鬼臉,向敏中對她已經無語了,把那個豬八戒給了她,說︰「送給你了!」

「真的!」筷子接過了那面人,很高興!就纏著向敏中的手,把頭靠向他的肩膀,熱情洋溢地走著,筷子覺得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很是開心,沒有煩惱,渀佛以前的苦難都溶化了,覺得這個男人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但是她並不明白自己依賴他的感覺是什麼!

而向敏中自從喪妻以後,就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每次和筷子在一起,雖然她很調皮,但總是能帶給自己一陣驚喜,跟她在一起,總是那麼高興,與其回去面對冷冷清清的房子,還不如來看看筷子,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風雨不改!

但是在他們倆個交頭接耳高興地走在街道上的時候,沒有想到背後有一只眼楮在看著他們倆!

向敏中把筷子送到了客棧,就跟筷子說了句︰「今天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筷子見他要走,就舀著他的袖子,來回搖蕩,說︰「不嗎?你還沒有給人家講笑話!」

向敏中輕拍了筷子的臉說︰「听話!」然後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

筷子見到他出去,生氣得側躺在床上!

向敏中向往常一樣,從樓上走了下來,掌櫃的看見他,對他微笑了一下,他也回敬了一個!他走出客棧,準備向往常一樣,步行回家,剛走出店門!

對面走過來了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道︰「向兄,艷福不艷呀!金屋藏嬌!」

向敏中見了那人,驚呆了,原來是熟人,他是什麼時候在這里出現的呀!難道自己和筷子的那點事,都被他跟蹤了,自己又和筷子沒有什麼事,他跟蹤個什麼呀!

就回了一句︰「瞎說個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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