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一手腕輕轉,法劍在李阡陌比劃著,嘿嘿獰笑︰「你放心,我的劍很鋒利的,眨眼便能完事,保證不會讓你太痛苦。」
他說完得意地欣賞李阡陌驚恐的表情,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快感,感覺渾身毛孔都在呼吸。
正當他沉浸在那種快感之中時,頭頂正上方忽然傳來「哇哇」大叫聲,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李天一太過陶醉于那種快感,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道人影已經到了他頭頂上,然後「 」地一聲悶響,地皮一陣輕微顫抖,就連不遠處的潭水都漾起了一陣波紋。
李天一被從天而降的人砸暈了過去,李阡陌摔倒在一旁,綁在他身上的繩子自動解開了,他坐起身來喘著粗氣,轉頭去看李天一。
只見李天一被一個肥胖的身軀壓了個嚴實,這個身軀並不是人類,看上去倒像一頭野熊,不過卻長得肥胖無比,膀大腰圓,四肢粗短。全身毛茸茸的,皮毛顏s 有黑有白,四肢、耳朵、眼圈周圍的皮毛呈黑s ,其他地方皮毛呈白s 。
李阡陌看到這麼一個黑白分明的奇異物種不禁暗自心驚,緩緩站起身來湊過去看,滿臉不可思議之s 。
他剛走近一步,那黑白s 的怪物一骨碌坐了起來,扭了扭,咧嘴歡笑︰「咦,這里的地好軟,挺舒服,好極,好極。」
李阡陌見它說話時露出露出的滿口尖牙,不自禁後退了一步,祭出飛劍滿面凝重地戒備。
那黑白s 的怪物忽然扭過大腦袋看著李阡陌,兩只眼珠骨碌嚕地轉,忽然一撅,如一道幻影般來到李阡陌跟前,笑嘻嘻地問︰「嘿,小王八羔,快告訴你白爺,這是哪里。」
李阡陌沒料到他速度竟然這麼快,驚得又退五步,失聲驚叫︰「會說話的狗熊!」
「俺去你祖宗!」那黑白s 的生物叉腰大罵,「你才是狗熊,你全家都是狗熊!」
「那你是妖修,你一定是妖修了。」李阡陌忽然想起了原道真跟他說過的妖修,嚇得轉身就跑。
妖修與人族是宿敵,形同水火,他現在看到一個修為遠高于自己的妖修,唯一想到的念頭就是逃。
「妖你大爺!」那黑白s 的生物大罵了一聲,三兩步追了上來,一把拽住李阡陌的左臂,他只覺左臂如被鐵箍,劇烈疼痛鑽心而來,他右手一揮,法劍斬向黑白生物的手臂。
黑白生物見利劍斬來,不僅不怕,還咧嘴笑了起來,只見黑影一閃,黑s 的爪子如電一般伸出,一把攥住了李阡陌的龍牙,李阡陌大驚失s ,連番催動真氣卻毫無用處,龍牙在那黑白生物的手中只能發出無力的哀鳴。
「小王八羔,俺可沒心思跟你動手,可別惹惱了俺。」那怪物齜牙咧嘴地說著,忽然目光下移,看向他,「咦,你怎地這麼大了還光?」
李阡陌聞言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沒穿衣服,他看了看這狗熊一樣的生物,它那粗壯的小短腿上套著一件油膩得發亮的粗陋布褲,看上去十分怪異。
「松開,讓我穿衣服!」李阡陌掙大喝,那怪物還真听話,居然松開了手。
李阡陌趕緊沖到湖邊撿起衣衫,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面開始穿衣服,邊穿邊問︰「你不是妖修麼?」
那黑白生物雙手叉腰,昂起大腦袋,傲氣十足道︰「俺當然不是妖修!」
「那你是什麼東西?」
「俺不是什麼東西,俺是貔貅!」
「屁修?」李阡陌穿好了衣服走出來,滿面疑惑。
「對,貔貅,俺是太古異獸貔貅。」黑白生物齜牙咧嘴地回答,可以看出它滿臉的得意之s 。
李阡陌蹙眉沉吟道︰「怎地我從沒听說過。」
黑白生物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道︰「那是你見識短,不怪你。」
「我叫李阡陌,你叫什麼名字?」
「俺叫白目。」那黑白生物說話時兩只眼骨碌嚕地直轉,李阡陌看著他那雙黑s 的眼楮,不禁失聲笑起︰「你眼楮明明是黑s 的,怎麼取了個這名字。」
白目兩眼一翻,無奈道︰「俺們貔貅一族全都生得這個模樣,個個都有黑眼圈,俺爹爹媽媽給俺取這名字也算是他們的一個念想吧。」
李阡陌點了點頭,向他拱手行禮道︰「反正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白目茫然撓頭︰「俺救了你,這話從哪里說的,俺怎地弄不明白?」
李阡陌指著躺在地上的李天一,說道︰「剛才那人要害我,正好你從天而降,把他砸昏了過去,救了我一命。」
白目順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草叢里躺著一個黑衫青年,頓時咧嘴大笑了起來︰「哈呀,俺就說這里的地皮怎地這般軟呢,原來是踫到了個墊背的,好運氣,好運氣,嘿嘿。」
他說話間邁著小短腿走到了李天一身旁,在他身上模來模去,發現他身上骨頭好多處都斷了,已經昏迷不醒,受傷不輕。
「怎麼樣,他傷得重麼?」李阡陌走過來問。
「死不了,死不了,嘿嘿,這家伙不頂事兒,俺輕輕壓他一下就斷了他十幾根骨頭,太不頂事兒了,你說他剛才要殺你啊,俺不如幫你一腳踩爆他腦袋吧,這樣他就害不了你啦。」白目說罷就抬起腳要往李天一頭上踩去。
「高抬貴腳!」李阡陌驚聲大叫,沖上去一把抱住白目的大腿,生生止住了這一腳,李天一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你作甚?一腳踩死他多好,他就不會害你了。」白目兩只大眼骨碌嚕地望著李阡陌,滿臉不解之s 。
李阡陌把他腳放回地上,解釋道︰「這個人不能殺,殺了的話,你和我都要倒大霉。」
「怎麼個倒霉法兒?」白目撲稜著烏溜溜的大眼望著李阡陌。
李阡陌朝四處看了看,不見任何人影,頓時放心不少︰「唉,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白目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點頭︰「好,反正俺是新來的,听你的。」說完和李阡陌一起往天機閣方向走去。
兩人才走出沒多遠,李阡陌忽然停下,轉身跑到李天一身邊,把他身上的門派道服給扒了下來。
白目溜過來一看,頓時咧嘴嘿笑起來︰「啊呀,啊呀,瞧不出來啊,你小王八羔年紀不大,怪癖不少,還喜歡這一口兒。」
「哪一口?」李阡陌茫然抬頭……
「沒啥,沒啥,嘿嘿。」白目笑得齜牙利嘴,兩只眼楮幾乎快閉上了。
李阡陌懶得廢話,把李天一的道服褪下來遞給白目,道︰「把這衣服穿上,免得待會跟我回去的時候被人發現,只要眼楮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你不是人。」
白目舀起道服看了兩眼,穿了起來,十分不合身,他身材臃腫,那衣服緊緊地勒在身上,而他四肢粗短,手腳都伸不出袖管來,這衣衫穿起來就十分奇怪。
他揮舞幾下衣袖,又踢了踢腿,問︰「俺穿這樣就沒人認出來了?這里的人都是瞎子麼?」
李阡陌撓頭想了想,將他的袖管和褲管挽了起來,這樣終于有點樣兒了,他又從道服上撕下一大塊布把白目的大頭裹了起來,只露兩只鸀豆大的小眼,這才滿意道︰「嗯,行啦,走吧。」說罷徑北而去,白目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回到天機閣,沒有遇到一個人,李阡陌暗呼幸運。
走進房中後,李阡陌轉身關門,忽然听到背後傳來「哧啦」一聲裂帛聲響,他轉頭一看,只見白目正在撕扯身上的衣裳,嘴里罵罵咧咧︰「馬拉巴子,這什麼狗屎衣服,恁地難受。」
這些衣服在他手里就跟紙糊的一樣,三兩下被他撕扯成了破碎的布條,白目撕扯完衣服,一下跳到李阡陌床上,在上面滾來滾去,歡喜大叫︰「啊哈哈,老子終于見到床了,他姥姥的,老子終于有床睡了……」
李阡陌聞言一陣懵懂,不禁問道︰「你好長時間沒睡過床了?」
白目一骨碌坐起來,哇哇大叫︰「十年啦,俺十年沒睡過床啦,可熬死俺啦!」
「那你這十年都干什麼去了。」李阡陌想了想,又問,「還有,你怎麼從天上來的,我們山谷上空有護山法陣,你是怎麼進來的?」
白目一听這話圓圓的肥臉擰成了苦瓜,擺了擺手嘆氣道︰「唉,可別提了,一提這個便覺晦氣。」他想了想,仍覺不夠,搖晃著大腦袋又連呼了兩聲「晦氣」。
他這一說更加激起了李阡陌的好奇之心,趕緊問道︰「到底是有多晦氣,說來給我听听。」
白目不肯說,李阡陌好奇心重,左問右問,旁敲側擊,白目被他煩得不行了,終于大叫一聲,道︰「好啦,俺說給你听就是了,俺們家是貔貅族的最後血脈,十年前造化靈族侵掠我們星球,爹爹媽媽便與他們打起來了。那些家伙都厲害的很
,人又多,爹爹媽媽打不過他們,受了好重的傷。後來爹爹媽媽把俺送上星辰傳送陣,要將俺送至另外的星辰上,誰曉得傳送的時候陣法受了干擾,俺被錯傳到了一個鬼地方。」
他說到這里又搖頭大叫︰「唉,晦氣,真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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