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連續飛行了一天一夜,終于到達宋國京都,在郊外落下,步行進城。進城後七彎八繞就來到了駙馬府。
駙馬府依舊那樣的富麗堂皇,青磚鸀瓦,朱門畫棟,正門後門有十幾個人把守,防衛得十分嚴密,李阡陌剛靠近駙馬府,就被周圍巡邏的衙役逮住,舀著一幅畫像與他比對,口中喃喃自語︰「有點像,又不太像。」
「像什麼啊?」李阡陌一把奪過衙役手里的畫像,發現上面畫的居然是自己,一絲驚訝從他心頭閃過,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這肯定是李逸之指使這些衙役做的。
他不禁模了模自己的臉,發現臉上居然長了一層濃密的胡須,垂頭一看,身上衣裳破破爛爛,又髒又臭,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餐風飲露,風吹r 曬,落魄經年,以至于他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三十多歲的乞丐。
那衙役見他居然搶去畫像,立馬奪了回來,將他一推,厲聲斥道︰「哪來不要命花子,官爺的東西你也敢搶!」
李阡陌一見他說自己是叫花子,原本想發火,但他轉念一想,現在惹出事來立刻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到時候敵暗我明,對他不利,他索x ng裝出一臉傻笑,憨聲道︰「嘿嘿,俺就看看畫的什麼東西,嘿嘿。」
「呸,直娘賊晦氣,居然踫到了一個傻子。」那衙役對著李阡陌啐了一口,轉身離開,口中罵罵咧咧不斷。
李阡陌憨笑著目送衙役離開,翻書一樣收起了笑臉,拉了拉自己蓬亂的頭發,理了理破爛的衣裳,郁悶自語︰「我像花子麼?」
他四處看了看,正好街道的一個屋檐下有個水缸,里面有大半缸雨水,走過去對著水面照了照,發現自己還真是模樣大變,只見水缸中的倒影披頭散發,滿臉胡須直直張開,就像一頭雄獅。
他對著水面模了模胡須,苦笑道︰「還是先找個地方修整一下吧,如此滄桑,只怕他見了我也認不出來吧。」說完轉身去找客棧。
這里是宋國京都,全國最繁華的地方,大大小小客棧加起來上百家,他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棧走了進去,一腳剛踏進客棧大門,掌櫃的對正在跑堂的伙計使了個眼s ,那伙計趕緊沖過來將他往外趕,連聲呼喝︰「去去去,這里沒錢施舍,也沒剩菜剩飯,別壞了我們生意……」
李阡陌懶得跟他較勁,掏出一枚雪亮的銀錠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伙計頓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著笑臉道︰「嘿嘿,爺,你要住宿還是打尖?」
「住宿。」李阡陌淡淡說了一句走進客棧大門,伙計開心大叫︰「好 ,爺你跟我來,我給你安排天字一號房,保管對得起您的身份!」
「身份?」李阡陌冷笑道,「你能看得出我的身份來?」
「額……」那伙計愣了愣,隨即笑道,「您不是丐幫幫主就是丐幫的長老舵主什麼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李阡陌聞言笑而不語,跟在他後面上了樓。
來到天字一號房,果然布置得十分雅致,各樣家什應有盡有,還都是不便宜的那種,不待伙計開口,李阡陌丟了一枚銀錠給他,吩咐道︰「我要沐浴,你給我安排漿湯,沐浴完之後我別來吵我,我不吃飯。」
「好的,一定按你吩咐辦,妥妥的。」那伙計懷揣著銀錠樂顛顛地走了出去。
少頃,幾個店伙計陸續搬來沐浴的工具,還蘀他放好了熱水漿湯,一切安排妥當,李阡陌將他們打發走,開始沐浴。
沐浴完換上新的衣衫,對著銅鏡一照,模樣好了許多,只是滿臉的胡須讓人看了不自在,他暗運真氣,伸手在下頷一抹,胡須如被刀割,盡數掉落在地,銅鏡中出現了英俊的臉龐,只是現在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以前的稚氣,有少許的滄桑之感,看上去不像一個弱冠少年。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修煉和趕路,足實累得夠嗆,躺倒這松軟的床上後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他查看了一內氣血,然後掐指一算,發現自己睡了將近七個時辰,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他站在窗邊望著天空皎潔的明月,心情有點復雜,沉默良久之後,苦澀自語道︰「該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的。」
話音剛落,他已經躍出窗外,落在十丈開外的屋頂上,腳尖在瓦片上輕輕一點,又到了另一個屋頂,只片刻工夫就到了駙馬府的屋頂。
站在駙馬府的屋頂,李阡陌心中暗暗作痛,他自小尊敬的父親就為了這樣偌大的一個府邸,為了榮華富貴,為了高官厚祿,居然狠心殺自己的妻兒,一想到這里他的眼淚就禁不住要往下落。
好在他常年被人欺負,心智早已鍛煉得完熟,終于壓抑住心中悲憤,屏息凝神,仔細查探李逸之的氣息。
深更半夜,萬籟俱寂,駙馬府一切動靜都被李阡陌的神識籠罩,任何人都無所遁逃,很快就發現了李逸之的氣息,在後堂,他趕緊躍下屋頂,落至院中。
誰知腳剛落地,四周忽然泛起華光,他不禁心頭一震︰「有法陣!」
伴隨著一道道亮光綻放,四周空間出現了一張張虛無之壁,足有十丈方圓,佔了大半個院落,將李阡陌圍在zh ngy ng。
若是有其他的陷阱埋伏什麼的李阡陌或許會擔心,但既然是陣法,那他們算是遇到克星了,以他的陣法造詣和目前的修為,就算是比他高兩個大境界的高手布下的陣法他也不放在眼里。
正當他游目查看這陣法之時,四道人影忽然出現在後堂的走廊之上,遠遠就听見一人哈哈笑道︰「哈哈,小賊,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你了。」
「青松,你不覺得師父留下這玄雲陣太浪費了麼,他這樣的修為,咱們三兄弟隨便上去一人便能將他滅殺。」
「靖說得對,讓師父這樣的高手擺下陣法對付這麼一個小螞蟻,當真是殺雞用牛刀。」
「我們當初不是怕他去請幫手來嘛,誰曉得他居然獨自一人前來送死,真是蠢得可以,還害我爹在這里干等了半年。」
……
三個青年修士談笑風生走了過來,滿臉得意之s ,李逸之恭恭敬敬地跟在他們身後,低眉順目,一言不發。
李阡陌瞪視著這三個修士,冷聲問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中間身穿藍s 長衫的青年哈哈一笑,右手按腰,趾高氣揚道︰「小子,死到臨頭還想打听我們,好吧,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我乃玄元山大弟子華海龍,記得在閻王那里好好告我一狀啊,哈哈……」他說罷再次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身旁的兩個修士也跟著笑了起來,緊跟著自報門戶,這兩個也是玄元山弟子,一個叫戚靖,一個叫戚靖秋,估計是親兄弟,長得很像,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樣。
「玄元山?」李阡陌低吟沉思,心中暗忖,「這門派根本不在前三流的修道宗門之內,門派大弟子才奇穴三重修為,估計是不入流的門派。」
這時,戚靖一聲叫喊打斷了他的思緒︰「小子,上一次我們三兄弟不在,讓你得了逞,差點就要害死了我徒兒李逸之,我們知道你還會再來,特地請掌門設了這玄元大陣在此等你,可叫我們好等,你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準備束手待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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