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經 第八十六章芳心

作者 ︰ 醉臥花間

華雲峰手拈猥衣一角,已掀開一半,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j ng彩,激動人心的一刻終于要來臨了。

忽然,他感覺脖子一痛,感覺自己飛了出去,想要轉頭,發現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漸漸地,他視角轉了過來,發現李阡陌正站在那里滿面y n鷙地看著自己,而李阡陌的面前蹲著一個人,那個人沒有頭,身穿藍紋長衫。

「那不是我的身子嗎,怎麼會在那里?」這是華雲峰的最後一個念頭,接著他便感覺眼前一暗,陷入了一片混沌。

剛才李阡陌在關鍵時刻沖破了所有禁制,忽然祭出龍牙上前一劍斬下華雲峰的頭顱,華雲峰j ng蟲上腦,根本就沒發覺,以至于頭顱離開了身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阡陌一覺蹬開華雲峰的尸體,搖了搖楚星遙,道︰「沒事了,我已經將他殺了。」

楚星遙睜開雙眼,果然看到李阡陌站在身旁,不見了華雲峰,她頓時激動得再次流出了眼淚。

「我幫你解穴。」李阡陌說著便伸手要去解穴,卻發現她胸口猥衣已經被掀開一半,那神秘的山峰不再神秘,如玉龍雪山一般橫在李阡陌的面前。

李阡陌頓時愣在了那里,一動不動,楚星遙見狀羞赧難當,只得再次閉上雙眼,做起了掩耳盜鈴的事。

李阡陌此時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孔雀的身影,在秋月潭時,他看到孔雀在潭中游水,香肩半露,在自己房間中,他終于一親芳澤,與孔雀行魚水之歡,她們二人的身體是如此之像,以至于他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李阡陌心神失守,多r 來對孔雀的思念再也無法遏制,右手緩緩伸出,就要往「玉龍雪山」抓下。

忽然,他感覺到腦海在有人在問︰「你在做什麼?」他渾身一激靈,立刻驚醒,發現自己的手居然離楚星遙的身子不到一寸,再往前一點就觸模到了,他立刻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無恥,右手順勢掄起,「啪」地一聲落在了自己臉上。

楚星遙閉著眼楮胡思亂想,猜想著各種各樣的結局,甚至已經想好了以後如何懲治李阡陌,但等了很久,卻听到了這麼一聲扇耳刮子的聲音,她睜眼一看,只見李阡陌右臉紅腫,明顯就是被自己扇的。

李阡陌見她睜眼,歉然道︰「對不住,我剛才心魔作祟,差點冒犯,我真該死。」

他說罷閉起眼楮,將楚星遙的猥衣蓋上,又幫她穿好了外衣,還扎起了腰帶,這才睜眼蘀她解穴,解穴時自然要觸踫到一些女孩胸口等部位,但隔著衣服,總比剛才那樣好。

楚星遙穴道被解後想要起身,連用了好幾次力氣也無法起來,李阡陌將她扶起,靠著牆壁坐著,楚星遙忽然道︰「你很好。」

「什麼?」李阡陌聞言一怔。

楚星遙抬眼看他,緩緩道︰「我原以為今r 必定貞潔難保,沒想到……所以……你很好。」

李阡陌自嘲一笑,道︰「好什麼啊,差點就鑄成大錯了。」他一想到這個便覺後怕,若是當真鑄成大錯,他以後還有何面目去見孔雀師姐。

楚星遙見他神s 復雜,忽然道︰「你後悔了?」

「啊?」李阡陌一愣,趕緊搖手,「沒有,絕對沒有。」

「後悔也沒關系。」楚星遙幽幽道,「你現在也有機會的,反正我現在也反抗不了。」

李阡陌受不了了,起身撓了撓頭,尷尬道︰「那個,這里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說罷便轉身走出了洞府。

楚星遙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沒來由地一暖,隨即暗暗道︰「我方才為什麼說那樣的話,真是……太不知羞了。」

過了半個月,楚星遙傷勢已好了七八成,李阡陌一直在這蘀她療傷,二人經過這段r 子的相處,之前的尷尬事情似乎忘卻,漸漸也有話說了,頗有點老朋友的味道。

這r 傍晚,他們二人坐在洞口看著西方將要落山的太陽。

楚星遙忽然問道︰「我听說你殺了你師父,然後逃出了逍遙谷。」

李阡陌沒料到她忽然說出這麼一句,抬頭道︰「你也認為我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是。」楚星遙緩緩搖頭。

李阡陌心中一暖,由衷道︰「多謝。」

楚星遙轉頭看向他,認真道︰「不過,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

李阡陌被他一言勾起了心中無限的痛

楚,垂頭沉默許久忽然起身,道︰「我去喝酒。」說罷頭也不回地御劍飛走,留下楚星遙一人傻傻地站在洞口。

李阡陌來到附近的廣陽城,在一家酒鋪沽了好幾百斤的美酒,全都裝進聚寶盆中。

此時天s 已黑,繁星當空,他出酒鋪後抬頭一看,只見漫天繁星明滅不定,不禁想起在天機閣時隨原道真觀看星斗的r 子,他一想到這里便覺黯然,取出一壺酒便喝了起來。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邊走邊喝,很快便將兩壺酒喝干,掏出第三壺酒時,已經出了廣陽城。

出城不久,便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一片桃林,其時正逢季,花草方燦,桃花殷紅,映照淡淡星光,端地美麗宜人。

李阡陌心中悲苦,哪有心思觀看這許多美景,他心中所想,便是能夠喝醉,繼而忘卻心中的諸多不快。

萬法之道,一切唯心,他一心求醉便是求仁得仁,在桃林中狂飲一陣後已然酒氣襲心,腦中微感模糊。

穿過了樹林,便到了一條大河之畔,此河名喚鸀水,當地居民稱之為鸀水河,鸀水河以美麗出名,雖無波瀾壯闊美景,卻有水鄉柔美之韻,在此山巒群出之地能有此美景,實屬罕見。

河上有一道曲折棧橋,自河畔延伸至河心,棧橋兩旁蘆葦高長,晚風拂過,嘩嘩作響,聞之讓人心中肅清。李阡陌走至棧橋之上,月兌去靴襪,坐于橋板之上,將雙腳伸入水中,涼意侵足,遂又侵心,只覺心中的悲苦似乎散去不少。

李阡陌掏出酒壺一頓豪飲,雙足撥打水面,怡然中透著幾分愁苦,此種心情難以述說,他自己也無法琢磨半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听得一個清麗的聲音道︰「你喝酒了。」

李阡陌頭也不轉,便知是誰,懶聲道︰「你莫管。」

楚星遙踏著橋板,緩步走至他身畔,淡淡道︰「這里風光佳秀,美景宜人,你卻在此喝悶酒,大煞風景。」

李阡陌搖了搖手中酒壺,只覺已空,便一把將之扔入水中,長聲嘆道︰「我難得的清淨便這般被你擾了。」

楚星遙蹲道︰「我是瞧你這人品x ng尚可,便想與你交個朋友,方才瞧你神s 不妥,怕你失了心瘋做出什麼傻事來,這才來看看你的。」

李阡陌聞言只覺心頭一暖,沉默了片刻,輕嘆一聲︰「謝謝。」說罷又取出一壺酒,拔塞便飲。

楚星遙撩裙坐下,月兌下潔白的靴襪,露出一雙潔白如脂的縴修玉足。

李阡陌見狀愕然︰「你做什麼?」

「洗腳啊。」楚星遙淡然說完,將雙腳伸入水中。

李阡陌眉頭微蹙,望著她道︰「水寒冷,你大傷初愈,不宜吹這晚風,也不能踫這寒水,還是回去吧。」他言語雖然冷淡,卻透著關切之意,楚星遙听在耳中,心頭微喜,似花觸水,漾起陣陣漣漪,她目視李阡陌,搖頭輕笑︰「我不。」言語中竟微含嗔意。

這是李阡陌第一次見她露出笑容,只覺她的笑容便像花綻放,讓人心中生暖,又似冰雪融化,叫人如沐風,當真如詩書中所說「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看著她的笑容,李阡陌心神一陣恍惚,不覺便想起孔雀,孔雀喜歡笑,他每次看到孔雀的笑容便覺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現下他與孔雀天各一方,但心中卻須臾不曾將她忘記。

楚星遙見他望著自己發呆,頓覺羞赧,扭轉過頭去,潔白的雙頰泛起微紅,嗔怒道︰「剛才還夸你品x ng不錯,現下便這般無禮了。」

李阡陌聞言猝然驚醒,不勝窘然,連聲道歉,楚星遙見他如此窘迫,不禁咯咯笑起,玉手一揮,大方道︰「算了,不與你計較。」說罷心情大好,連番用腳撥打水面,口中發出一串沁人心腑的笑聲。

李阡陌見她如此歡愉,心中也是一陣莫名的舒暢,遂又覺得她今r 與平時冷漠模樣大是迥異,心中訝怪不已。

「對了。」楚星遙雙腳漾水,緩聲問道,「你離開了逍遙谷,現下有什麼去處?」

李阡陌飲了一口酒,長嘆道︰「浪跡天涯,四海為家。」言語之中不勝蕭索。

楚星遙盯著李阡陌望了許久,神s 漸變柔和,輕聲道︰「我當你是朋友,你當我是朋友麼?」

「難道還要將你當仇人不成。」李阡陌苦笑一聲繼續喝酒。

楚星遙眉間一喜,遂又露出猶豫之s ,似有話想說,卻又抿口不言,李阡陌瞧到她這般神情,便猜到她有話要問,淡笑道︰「有什麼話便問吧,能說的我都說。」

楚星遙得他此諾,微喜道︰「還是之前的那件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方谷主曾親去蓬萊島找我查證李天一追殺你的事情,這事是不是跟他有關?」

李阡陌點了點頭,將整件事情告知于她。

楚星遙听完之後心中也暗自為李阡陌叫屈,但她生x ng淡泊,不願在人背後謗人是非,只得喟然長嘆,不勝唏噓。

李阡陌將此事說出,心中似覺舒暢了一些,遙望漫天繁星,喃喃道︰「每次看到漫天的星斗,我便會想到師父,是他教會了我一身本事,那時他每晚都押著我與他看星星,我還百般不願,現在想來,當真後悔不及。」說罷喟然嘆息,仰頭連番灌酒,「咕嘟咕嘟」直響。

楚星遙望著愁苦深重的李阡陌,心中頓生憐惜之感,溫言道︰「你師尊臨走前有交代你什麼話麼?」

李阡陌聞言闔目輕嘆,道︰「他說了幾句,都是關心我的話,他擔心我會受苦,還讓我不要為他傷心……」說至此處,悲意上涌,雙眼已經通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的……」楚星遙見他如此悲傷,心中歉然,趕忙連聲道歉。

李阡陌長舒一口氣,強笑道︰「沒事,哭完之後心中似乎舒暢了許多。」

楚星遙見他心情似有好轉,指了指他手中酒壺,嘻嘻笑問︰「酒好喝麼?」

李阡陌看了看手中酒壺,淡笑道︰「自然好喝了,不然我喝它作甚?」

「還有麼?給我一壺。」楚星遙伸出手來。

李阡陌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取出一壺遞過去,道︰「你喝歸喝,可不準告訴你師父,不然你師父肯定要來找我麻煩,說我將你給帶壞了。」

楚星遙接在手中,笑道︰「我又不傻,若是被師父知道了,她肯定先教訓完我再教訓你啊。」說罷拔開了壺塞,學著李阡陌的樣往嘴里咕嘟嘟地倒,這才倒了一半,她便「哇」地一聲全都噴了出來,吐著舌頭大叫︰「啊,這麼難喝,你騙我!」

「難喝?」李阡陌舀過他的酒壺喝了一口,咋了咋嘴道,「挺好啊,味道一樣,挺香。」

「差點沒嗆死我。」楚星遙叫道,「你定是為上次我嗆你的事報仇。」

李阡陌笑道︰「我可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第一次喝酒要一點點地喝,不能太急,慢慢地就會發現這味道其實很好。」

楚星遙將信將疑,搶過酒壺來淺抿了一口,忍受著那股辛辣味道將酒咽下,頓時臉頰上升起一抹紅暈,便似新月初暈,美麗不可方物。

二人邊喝邊聊,借助著酒興,越聊越覺投機,直至東方泛起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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