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也向她點了點頭,道︰「你的名字跟你人一樣美。」她這番贊嘆發自真心,楚星遙倒是第一次被女子如此稱贊,微微一笑,道︰「你也是,楚楚動人,人如其名。」她頓了頓,問道,「你與李阡陌是?」
褚楚聞言低垂下頭,不願回答,李阡陌卻沒瞧見她的神s ,淡淡道︰「她是我的弟子。」
「哦。」楚星遙點頭,一雙秋水剪瞳再次盯著李阡陌,一刻也不願離開。
褚楚卻是心中一痛,暗道︰「早說了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公子的弟子,更無其他,我又何必想這些奇怪的念頭呢。」
這時,夏亦秋咳嗽一聲,輕捋胡須,淡淡道︰「楚師佷,人你也瞧過了,話也說夠了,你可以離開了罷。」
楚星遙豪不理睬夏亦秋,玉口張闔之間用傳音入密之法與李阡陌說了一段話,李阡陌神s 平淡,點頭嗯了一聲。
眾人自然瞧出來他們在說私語,雖有心窺探卻也只能想想而已,楚星遙傳音入密之後,緩緩道︰「李阡陌,你今r 反正難逃一死了,不如就將那兩件寶物送給我如何?」
李阡陌還未開口,褚楚已急聲大叫︰「不可,寶物是公子的,誰也不能奪去!」她說話之時瞪著楚星遙,臉上怒s 可鑒,心中早已氣得不行,暗道︰「沒想到這女子也是為了公子的寶物而來,不是來搭救公子的,公子遇人不淑,當真可憐。」
誰知李阡陌卻溫言道︰「褚楚,此人是我朋友,我命不久矣,將寶物給她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此言一出,眾人盡皆瞠目結舌,心中都是一樣的念頭︰「糟糕,我們拼死拼活抓了這李阡陌,到頭來還是為別人做嫁衣了。」
李阡陌話音方落,夏亦秋按耐不住了,冷哼道︰「你是我階下囚,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這寶物自然歸我所有,你即便敢送,楚師佷也未必敢接。」
楚星遙轉頭看向夏亦秋,點頭肅然︰「我敢接。」
「你!」夏亦秋聞言氣急,頓時語塞,過了時許,才道,「敢情你們是來搶寶的?」
秦玉鸞緩步上前,面帶微笑道︰「夏師叔言重了,你們這麼多人在這為難一個還未結成生命之輪的散修,不也是為了搶寶麼?」
夏亦秋淡笑道︰「此子殺人無算,違逆天道,將霉頭觸到了我昆侖派的頭上,我昆侖弟子豈能白白遭他殺害,老夫自然要將這筆血債給討回來。」
秦玉鸞搖頭淡笑︰「修道之人,哪一個手上不沾染腥血,若是人人都似夏師叔這般有仇必報,那修真界將會亂成什麼樣呢。」她頓了頓,又道,「就算夏師叔要殺他償命,一劍殺了他便是,奪他寶物卻也說不過去,這難免叫師佷想到‘殺人奪寶’這四個字啊。」
「你」夏亦秋被秦玉鸞一番搶白說得啞口無言,「你」了三聲也沒說出個道理來,他索x ng把心一橫,肅聲道︰「老夫不管,老夫殺一只蠻妖便可擁有此蠻妖全身之物,此子既然是老夫擒住,他的一切自然歸老夫所有。」
秦玉鸞峨眉輕蹙,不悅道︰「師叔將人比作蠻妖未免太過荒唐了,你為何不將他比作牛馬呢。」
夏亦秋怒哼一聲,冷冷道︰「比作牛馬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道理。」
「既然如此」秦玉鸞說話間忽然出手,並指如刀,刺向夏亦秋胸膛,二人相距不過三丈,她忽然發難,夏亦秋倉促間難以躲閃,只得交臂在胸,撐起罡氣硬接這一擊。
秦玉鸞這一記「冷風刀」y n寒之氣極重,勁氣如利刃一般奔涌而出,周圍修為低的修士被他寒氣所侵,盡都打了個寒噤。
夏亦秋雙臂之上真氣鼓蕩,與冷風刀對撞在一起,只覺雙臂的血脈如被凝結一般,連真氣都難以挪動分毫。
這一擊沖擊之力不大,夏亦秋原地晃了晃便穩住了身子,趕緊調動沛然真氣疏通筋脈,三息過後才覺手臂慢慢恢復如常。
「秦師佷,你什麼意思」夏亦秋怒急發問,卻忽然頓住,兩眼看著秦玉鸞身後的楚星遙,只見她左手扶著李阡陌右手扶著褚楚。
他急忙轉身看向身後,只見幾個昆侖派的弟子正大眼瞪小眼地不知所措,他不禁怒火中燒,厲聲叱道︰「你們都在干什麼,為什麼不攔住她!」那幾個昆侖弟子被他呵斥也不敢頂嘴,紛紛低下頭去。
夏亦秋瞧見他們這副模樣更加火大,張口罵道︰「蠢材,都是一幫蠢材」
他正自喝罵弟子,秦玉鸞已緩緩道︰「夏師叔,套用你方才的那句話,李阡陌在誰的手上寶物便歸誰,現在李阡陌在我蓬萊島的手里,他的寶物自然便是我蓬萊島的了。」
夏亦秋本已盛怒,被她此言一激頓時暴跳如雷,轉身便指著秦玉鸞喝道︰「秦玉鸞,老夫命你三息之內將李阡陌歸還過來,否則休怪我昆侖山踏平你們蓬萊島。」
雨瑤聞言咯咯一笑,緩步上前道︰「夏師叔何時坐上了昆侖掌門的位置了?」
夏亦秋不禁一滯,負手冷哼道︰「老夫還沒那能耐做掌門。」
「這便奇了。」雨瑤幽幽道,「夏師叔既然還沒做上掌門,為何卻揚言要踏平我蓬萊島,即便是貴派的掌門真人只怕說這話時也要三思,即便說出來了,也要經過門內眾位長老商議才可決議。」
雨瑤一番搶白說得他啞口無言,搜腸刮肚卻無言以對,只得悶哼一聲,揮袖冷冷道︰「你小丫頭口齒伶俐,老夫說不過你,不與你搖唇弄舌。」說罷心中暗恨自己急躁間口不擇言,被對方抓住了把柄。
雨瑤口舌上佔了上風,又怎會輕易松口,她粲然一笑,緩緩道︰「我知道啦,夏師叔定是覷覦昆侖掌門之位已久,心中一直尋思著找個機會扳倒松鶴真人,然後自己坐上那掌門寶座,是不是?」
「胡說八道!」夏亦秋聞言氣得三尸神經直跳,跳腳叫道,「老夫從來沒有這般想過,小丫頭你再敢胡說八道」他吃了剛才話語上的虧,現下不敢輕易放狠話,氣急敗壞大叫,「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此時,那些捉對拼斗的人瞧見這邊狀況有變,紛紛都停下手來,飛至這邊山頭上,分兩邊對視站立。
白目過來第一眼便瞧見了楚星遙,不禁奇道︰「小子,你怎地又被一個娘們給捉了?」
李阡陌苦笑道︰「白目,別胡說,她是我朋友。」
白目盯著楚星遙看了看,嘖嘖贊道︰「小子,你好大的艷福啊,身邊的姑娘一個比一個俊俏。」
楚星遙聞言臉頰一紅,如染蔻丹,輕聲對白目道︰「我叫楚星遙,是李阡陌的朋友。」
白目模著下顎嘿嘿笑道︰「好,好,好得很,俺又多了個弟妹。」
李阡陌聞言真想抽他兩巴掌,有氣無力地啐道︰「死胖子,你再敢亂嚼舌頭根子,這輩子都別想老子給你一滴酒喝。」
白目咧嘴憨笑一聲,將大鐘反扣在地,道︰「不說啦,不說啦,說話和喝酒比起來,俺還是喜歡喝酒的。」
白目話音方落,丹辰子,聞道,還有鈴鐺趕了過來,鈴鐺手持長刀,雙目依然血紅,渾身煞氣騰騰,她瞧見李阡陌被楚星遙扶著,峨眉蹙起,刀指楚星遙,冷聲喝問︰「你是誰,為何摟著我哥哥?」
楚星遙微微怔忡,方要解釋,卻被李阡陌搶了先︰「鈴鐺,別鬧,這是我朋友,她來搭救我們的。」
「朋友?」鈴鐺斜著頭看了看楚星遙,剛放下去的長刀再次指著她,怒道,「她為何長這麼漂亮!」
李阡陌頓覺愕然,苦著臉道︰「我怎麼知道?」
鈴鐺咬牙狠聲道︰「不行,哥哥的朋友不可以長的這麼美貌,不然哥哥就會不要鈴鐺了。」她頓了頓,又道,「我要給她臉上劃上兩刀,這樣哥哥就不會喜歡上她了。」
「不可,你可別亂」李阡陌大驚失s ,急聲大叫,說到一半便嗆了氣,咳嗽起來。
鈴鐺如著了魔一般,哪里听他勸,手中長刀一舞,已向楚星遙面門刺來。
長刀倏忽而至,詭異非常,僥是楚星遙有法相修為也難以躲閃,眼看刀尖離楚星遙面門只剩兩尺,一只巨大的鐵翼忽然出現,擊在長刀之上,將之蕩開四尺。
鈴鐺轉身怒視丹辰子,喝道︰「長翅膀的,你跟這女的是一伙的?」
「不是。」丹辰子冷冷回答。
「那便別來找死!」鈴鐺大喝一聲,再次舉刀刺向楚星遙。
丹辰子鐵翼再展,又將長刀格了開去,鈴鐺大怒,尖叫一聲狀若發狂,揮舞著黑刀便向丹辰子砍去。
丹辰子劍眉倒豎,雙翼一合,迎空而上,連刀帶氣一同擋住,整個山頭發出一陣輕微顫抖。鈴鐺一擊無功,再次厲 一聲,抽刀橫擊,只見刀氣縱橫,橫鋪數十丈之地。丹辰子識得這一擊厲害,不敢硬接,雙翼一振,陡然飛至空中,躲開這一刀。
鈴鐺早已發了瘋,拖著黑刀沖上空中,追擊丹辰子,丹辰子不願與她為敵,只守不攻,僥是他一對鐵翼變化無端也打得甚為狼狽。好在他速度奇快,鈴鐺雖在修為上佔優勢,但丹辰子若是真心躲讓,她也粘不到他分毫。
李阡陌見鈴鐺居然發瘋似的與丹辰子較上了勁,不禁心急,連聲發喊叫她停手,但他此刻受傷甚重,喊出的聲音根本難以傳至空中,反倒因此引得咳嗽連連,再次吐出不少鮮血。
楚星遙見他吐血,頓時一陣緊張,趕緊掏出一張白絹為他擦拭嘴角,道︰「我瞧你這傷可不輕,需得盡快醫治才行。」
李阡陌擺手淡笑道︰「不礙事,小吐了一點血而已,吐著吐著便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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