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不敢違逆玄空的意思,慢慢地蹭到女尸的身邊,一看地上,那幾個指洞如鑿子鑿出來的一般深邃而齊整。
不由得不讓王七一邊拍著,一邊感到後怕。
他踱到女尸身前,小心翼翼地屈指彈了彈女尸的指甲,如同鐵鉤一般的堅硬。王七苦著臉,又問了一遍︰「大師兄,真的要撕掉符?」
玄空笑道︰「這張符,是我在潤州良常山放命洞天,和李真人用法術換來的。乃是茅山紫陽真人的親筆所書,當然不能夠就這樣丟在這里。」
「紫陽真人啊!」王七的眼中閃出一片小金星。
玄空看的好笑,感情古代也有追星族啊。
王七也許不太清楚良常山放命洞天位居道家三十六洞天,但肯定對紫陽真人有所了解。在這個世界,茅山派比起前世歷史發展的更要蓬勃,茅山的道士也是有名得很。
不過,和嶗山派因為在嶗山立派而得名不同,在茅山開宗立派的乃是道教南宗紫陽派。而紫陽真人,又有稱呼為悟真先生、紫陽仙人,就是茅山紫陽派的創派始祖了!
不知道大師兄怎麼和這什麼李真人,紫陽真人搭上的關系。
但是只要和大師兄打好關系的話
王七流著口水,感覺自己的修道生涯前途一片光明!
小心的把紫陽真人親筆書寫的符從女尸的頭上撕下來,王七握著符低頭就鑽進了泥土里。而被符鎮壓時的女尸還沒有什麼知覺,就被打入了黑暗之中,額頭一股火熱滾燙地流向全身。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遇上了高人,數百年的沉睡換來現在的意識,女尸也不希望把自己給交代在這里。
並不追殺王七,只是轉身要逃,不過玄空卻怎可能放她離開?
嘴里大喝一聲︰「妖孽,哪里走!」玄空背後的寶劍就自動飛到了手中,一劍望著女尸的後背劈去。
感到背後的鋒芒,女尸嘶吼一聲,回頭用雙手一擋,堅硬如鐵的指甲架住了玄空的利劍。玄空飛身,雙腿踢在女尸的胸口,軟綿綿地觸感讓他心中一蕩,急忙收力往後面跳了開去。
女尸本來就要閉目等死,卻感到胸前壓力一輕,玄空已經閃現在了她的後方。
玄空身子隨著微風輕輕的飄動,但是女尸左抓又抓去總是傷害不到玄空。王七心里緊張,看見自己的長劍放在桌上,順手抽了出來,闔身就要往女尸的身上撲去。
女尸一個轉身,放過了玄空,一爪向著王七心口抓來。
王七看到大師兄的寶劍讓女尸連連吃虧,心中也不像開始那麼害怕,冷靜下來遞了一招嶗山劍術過去。長劍和利爪相交,王七只感覺手心一晃,空蕩蕩的就只剩下一個劍柄了。
「你的對手是我!」玄空眼看不好,左手捏成劍訣,往自己的眉心一點。
然後遙遙的指向女尸,只見一道金光從玄空的左手劍訣上發出,把女尸的右手小指指甲打得粉碎。女尸一個驚吼,張口吐出一片霧氣,自己的身子蹲在霧氣里就要逃走。
這霧氣並不簡單,女尸已經有了數百年的修為,還差一步就可以凝結成尸丹。
而這霧氣,就是在她體內寄存的尸氣,本來準備用于凝結尸丹。只是遇見了玄空,只得一口噴出許多,希望可以擋住玄空追殺的腳步。
「嘿嘿,螢蟲之光也敢放肆?」玄空在口中默念了一道御火的真訣,那火是三味真火遇到女尸的尸氣就凶猛的燃燒起來。玄空嘿嘿一笑,用手一挑,在空中燃燒著的三味真火形成一個包圍圈,把女尸給圍在了中間。
女尸眼見不妙,往東往西各走幾步,卻是絕望的發現玄空的三味真火已經沒有空隙了。
「法師,饒命啊!」女尸走投無路,竟然是望著玄空跪拜了下來。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是用法力震顫出來的,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楚楚動人,讓人見而生憐。王七心生愛慕,把眼看向玄空,開口道︰「大師兄,我常听師傅說萬物生存不易。」
「這些異類想要成道,比起我們來更要難上百千倍,要不我們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三味真火讓過一道間隙,玄空帶著王七從間隙中走進圈子,他對王七笑道︰「你只看她外表美麗,卻是否知道一具尸體在地下埋上幾百年會是什麼模樣?」
王七想了一下,胸口作嘔,但是再看一看小臉蒼白的女尸︰「大師兄」
玄空見王七不肯松口,笑了一笑,伸手從袖子里掏出酒壺含了一口酒在口中。默念真言,一口酒汽噴在女尸的臉上,但是那女尸的臉色卻是不變,還是那般的俏麗。
「這不科學啊!」玄空本來想要指著女尸教育王七,但是回頭一看,差點沒把眼珠都給瞪出來。
不可能啊,這女尸怎麼也有了幾百年的道行,不可能還是這副模樣的。
玄空咬破手指,畫了一道靈符,往女尸身上打去。靈符消散後,女尸的樣子依然不變,這顯示出女尸的本來面貌就是這般,讓玄空把頭皮都快抓破。
「你師從哪里?」玄空眉頭一揚,開口問道。
像是這種尸體成精的妖怪,不可能在自然的情況下還保持面色不變。
那女尸也是一愣,嘶啞著聲音回答道︰「我乃是大唐人士,被外嫁到別國,沒有師承。」
「沒有師從?」玄空不信。
女尸的臉色更加蒼白,生怕玄空出手,從口中吐出一塊寶玉︰「這是我的信物,我乃是大唐郡主,當年陛下御弟西游回來被外嫁到烏雞國,只可惜半途身死被侍衛葬在白虎嶺,再醒來後就是這副模樣了。」
玄空伸手一招,從女尸身前招來美玉,上面果然寫了「大唐郡主」幾個大字,也沒往下看,反正這個世界和懸空穿越來的前世差異不小,自己也就知道有這個、那個的郡主究竟是誰。
只是他的臉色,也隨著女尸的「大唐御弟」、「西行」、「烏雞國」、「白虎嶺」一個個詞語蹦出,而變得差點和女尸一樣蒼白。他抱著頭,難以置信,這究竟是什麼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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