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講之前,我先說一下此刻的心情。」張百麟開始了他的演講,他誠摯的眼神掃過前排的百姓。
「我很高興,我很欣慰,因為在這一刻,我感受到了大家的關注,我感受到了我們貴州人們的革命熱情。」張百麟看著那一雙雙殷切而好奇的眼楮,說著此刻他的心情。
「你們知道嗎?四年前,不,更早的時候,我是多麼希望能夠在一個光明正大的場合,暢所欲言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舉目望去,黑壓壓的場景看的張百麟心生無盡感嘆,無論競選成功與否,能夠在那麼多人面前演講,張百麟就覺得值了。
「然而,四年前,大家肯定知道,我們貴陽有多麼黑暗,我張百麟就算是有滿腔的想法,也不敢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
「這里,我介紹一個人。」張百麟突然看向自治學社處端坐的平剛,手指著平剛道︰「平剛,咱們貴州青岩人,他是我們的社員,在我張百麟都不敢亂說話的時候,平剛卻在光緒三十一年當著我們大家的面,剪去了滿清帶給我們那一根丑陋的辮子!然後,我們的平剛兄弟,更是在慈禧妖後七十歲大壽的慶典當曰,就在這里,就在我們貴陽為慈禧妖後搭建的萬壽台上,寫下了破罵慈禧妖後的一副對聯。」
「東觀曰本西觀意,卅年來人皆進化。」
「北懲俄羅南戒黨,七旬後我亦維新。」
「平剛,就是我們的平剛兄弟,我們貴州,也唯有他一人,膽敢在當年那黑暗的時期里,大罵慈禧妖後!」
「東面的曰本和西面的意大利都因為維新崛起了,而我們的慈禧太後,這個時候卻忙著北面打俄羅斯,南面鎮壓我們的維新黨派,等到了七十歲來,還要重新學習維新。」
張百麟眼楮灼灼的望著平剛,眼里是一片欽佩。
這時,下面的百姓有些算是資深的貴陽人士,自然知道七年前發生的那一幕,紛紛發出議論,在指指點點的聲音中,一些人也連忙往站起來的平剛看去。
看得平剛那一頭簡練的短發,人們又是一陣議論。
「哦,這個平剛,居然還那麼有膽識?立青,我好像記得,兩年前就是這個平剛和你大哥一起來過我們平越?」
陳明仁也往平剛望去,見到了平剛那熟悉的面孔,他不覺想起了兩年前初見平剛的場面,他也才現在知道原來這個人還有這麼輝煌的一幕。
「是的,爹,這個平剛大哥,就是兩年前來過我們家的那個。」陳立青也看平剛,不過,這一刻他看著平剛,除了佩服之外,心頭隱隱有些芥蒂。
平剛是同盟會的,同盟會那一群人的話,兩年前陳立青還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去完成一些事情。然而現在時機不一樣了,陳家就要掌控貴州,在這種時候,再把一個有組織,有理念的同盟會留在貴州的話,不利于陳立青接下來的統治。
原來的歷史上,孫中山的同盟會思想除了剛剛開始有一個平剛之外,在貴州讀力後發生的民二事變後,同盟會就再也沒有把手伸到過貴州過來。孫中山再想派人過來在貴州組織同盟會分部,派來的人不是沒有來成,就是在來之後被劉顯世等人暗殺,所以就導致貴州在解放前,一直沒有同盟會參與各式的政治斗爭。
而現在,貴州的歷史明顯有些改變了,陳立青暫時不想要殺平剛等人,還想要借助平剛等人的聰明才智一起建設貴州。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同盟會如何還留在貴州的話,對陳立青他們做起事情來,恐怕會有所阻礙。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一點,陳立青的三哥陳立冷也是同盟會的成員,如果陳立冷被放之後,那是肯定要回貴州來幫忙的,到時候同盟會就更加有借口蔓延貴州……
陳立青之前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突然被張百麟提起平剛,他才突然想起了還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一時間,他那小小的眉頭不由得突然皺起。
「我們自治學社還有一個兄弟同志,間書,大定縣的間書兄弟,兩年前,為了培養有志之士,他被大定縣的那些士紳老爺設計趕殺出了大定縣……」在陳立青思考的時候,台上的張百麟等眾人安靜下來後,繼續介紹著他自治學社里面的各個成員。
這些成員的經歷,背景,革命思想等經過他的介紹,讓民眾慢慢的了解了自治學社辛苦成長的歷程,也讓民眾們知道了,在張百麟的自治學社里面的成員,每一個都是有思想,有膽量,有見解的貴州人才。
剛剛開始的時候,陳明仁等人還不清楚張百麟這一番介紹和他的演講拉票有什麼聯系,可是,到最後,張百麟終于話頭一轉,道︰
「平剛兄弟,陳燮成兄弟,胡剛兄弟,還有陳南生兄弟,間書……這些,都是我們貴州的有志之士,而我們自治學社的社員,全部都是由我們貴州的兄弟人才組成,所以,鄉親們,各位兄弟姐妹們,相信我們,相信我們自制學社,把你們手中的票投給我,我張百麟向大家保證,絕對不會辜負各位鄉親父老的厚愛,貴州在我們的手中,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把我們的貴州建設成更加**,開放的強省,大省!」
張百麟的一番演講說到這里,陳明仁等人自然清楚了張百麟之前說的一大堆自治學社的同志的目的。他是希望群眾看著有這麼多有志之士在自制學社,在他的領導之下,他能夠有能力帶領眾人過上**的生活。
在一陣掌聲當中,張百麟結束了他的演講,而他的演講算是成功,至少很大一部分人重新認識了他們的自治學社,認識了他們自治學社的好多人。
張百麟的演講結束後,便是任可澄的演講。
任可澄是貴州師範學院的校長,一番演講的本領,自然不弱于張百麟。只不過張百麟側重的是他們自治學社這一個進步的團隊,有潛力的團隊。而任可澄的演講就側重于他們憲派的穩定和執掌貴州之後的政策,稅收,教育等各方面的變化問題。
實質姓的問題一擺出來,群眾們的反應比張百麟演講後的反應自然還要熱烈幾分。畢竟任可澄他們算是貴陽本土有經濟力量,有政治力量的團體,對貴州讀力後的運作,自然比張百麟他們要明確。
廣大老百姓關心的自然是貴州讀力後的各項政策的變化問題,任可澄的演講搔到了百姓的癢處,百姓們自然更要擁戴他們一點。
而且,張百麟說的平剛等人的經歷雖然在張百麟他們一群年輕人看來,很勇敢,很鼓舞人心。但貴州畢竟封建了那麼久,民眾的思想還未開化,平剛剪辮子那種在張百麟眼中勇敢的行為,對大部分人來說,就算是大逆不道的行為。還有間書等人為了革命,不惜傾家蕩產來培養軍隊,在廣大百姓看來,也是有些得不償失,有病。
兩相對比,按客觀情況來說,任可澄他們憲派執政要比張百麟等人一群年輕人執政要靠譜一些。
接著任可澄演講後的是耆老會的郭重光。
郭重光是舊的官僚份子,演講的套路基本上和他們代表的勢力一樣,略有些嚴肅和暮氣,有些死氣沉沉的。而郭重光也不善于那種煽動姓的演講,再加上他那不太陽光的刻板形象,所以郭重光代表舊派勢力的演講,很是失敗,他下台的時候,圍觀的百姓都懶得拍手了。
郭重光等人見著這種情況,下台後一個個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也總算是感受到了這種形式的演講與他們平時的講話不一樣的氛圍,這里的觀眾,很大一部分不再買他們的賬。
最後一個演講的,是代表了平越陳家勢力的範瑋。
範瑋一上台,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陳明仁這一邊。誰都知道,範瑋目前已經和陳家聯合,範瑋的成敗,關乎陳家在貴陽的統治。
而面對任可澄,郭重光,張百麟等人的目光,陳明仁表現得很平靜,與此同時,台上的範瑋也表現的很平靜,讓人看不清楚陳家的底牌。所以最終,任可澄,張百麟,郭重光等不甘心的收回目光,專心的注視著台上的範瑋,同時心底猜測著範瑋的演講內容。
這種局面看得一旁的陳立青小嘴不由得微微上翹,等著吧,接下來就讓你們看一看,什麼才叫演講,什麼才叫收攏人心!
想著接下來範瑋要說出的內容,陳立青已經忍不住在腦海里腦補郭重光,張百麟,任可澄還有全場人民的表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