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卿……」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這麼說是在表達什麼。心里怵痛得連呼吸都急促,我慌忙抱住他的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我沒事我沒事,桓卿你別怕……這個世上我無堅不摧只有孟桓卿你一人能夠傷得了我,你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听了難過
後來我才明白,平時我邏輯緊密頭腦靈活,一到了關鍵時候自己就會有多麼的笨拙,連想安慰孟桓卿都只能找到這麼一副蹩腳的說辭。
當時我應該跟他說︰「既然這麼想那就不要留我一個人,永遠也不要離開我。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受傷不會擔心不會害怕。你可以保護我我也可以保護你,我們就是天生的一對沒有任何懸念
「是我來晚了,與外面的守衛糾纏久久月兌不開身」,孟桓卿將我抱得很緊,悶悶地問︰「艷鬼,有沒有踫到你?」
「踫到了踫到了」,感受到孟桓卿手臂一頓,我驚覺說錯了話,復又搖頭,「沒有沒有,就艷鬼那點兒破本事,怎麼能佔到我的便宜?」
「尋兒……」
漸漸孟桓卿就沒了生氣,抱著我睡著了。後來我才感覺到不對勁,他的呼吸噴灑在我頸窩里越來越虛弱。手抱上孟桓卿的背,雙手一片溫熱的濡濕,頓時整個人如遭雷劈。
「孟桓卿?!」
我沒想到,孟桓卿被艷鬼抓傷的傷口會這麼深,簡直血肉模糊。孟桓卿足足昏迷了幾天幾夜,我的心一直卡在嗓子眼兒一刻不見孟桓卿醒來就一刻不會落下去。
皇帝還算有點兒良心,之前被艷鬼俯身的記憶未曾抹去,曉得我和孟桓卿師徒倆兒是為了幫他才搞成這樣。不僅騰了別院給我們暫住還吩咐一撥又一撥的太醫來給孟桓卿治傷。
我的醫理水平不夠,只得在一旁干著急。看著孟桓卿緊閉的雙眼和略顯蒼白的容顏,想起孟桓卿低低地喚我一聲「尋兒」,我就十分的狂亂。很想他立刻就張開眼來,再听他喚我「尋兒」。
我曉得這徒兒平時不善于表達,他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我已經感到很知足。先前有關他的任何失落和沮喪,都再也不敢有。
太醫開了藥之後讓我細心觀察,並留下藥膏以涂抹孟桓卿的傷口。
我自然是不敢大意,寸步不離地守在孟桓卿的床前。親手為他褪了沁血的衣衫,他背上猙獰的傷口讓我涂藥膏的手指都在發抖。
「桓卿啊」,邊涂我就邊道,「我們講和罷,這回為師是真的下定了決心的,絕不反悔。不會再強迫你硬要喜歡為師接受為師了,也不會動不動就佔你便宜,能讓你對為師做到這個地步,為師真的已經很知足。你我做師徒,也挺好
我做你師父,理所應當自然而然地保護你,而不是要你不顧一切地來保護我。你就應該站在我背後,讓我這個師父為你撐起一片天。
而今你竟讓我生出一種錯覺,以為我站在你背後,你能為我遮擋一切。可是那樣,你會笨拙到受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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