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泱山上比山下要寒,冬天來得早,才初冬就已經開始下了第一場雪。
半夜,我被月復絞痛醒,大汗連連滿床打滾。明明屋外冬雪未停,我卻熱得慌,心口燒灼得隱隱發痛。
定是殷倪給我吃的藥副作用來了。
屋里沒有別人,我索性扯了中衣松了領口,捧著肚子恨不得出去外面淋一淋雪。特麼的,這些藥的副作用還真是層出不窮啊,還沒痛完又來熱的,那一會兒會不會再冷一下癢一下呢?
只是,此情此景,驀然令我倍感熟悉。手掐著床柱子不住地扯衣領,我搖搖頭額汗滴在了床沿,企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思考著究竟是什麼地方覺得熟悉。可是越想只會越頭痛……
隱約間,一聲婉轉的鶯啼響起在雪夜里。像鶯這種嬌貴的鳥兒怎麼可能冬天來了還在外面撒著翅膀亂跑,只有在春天才會叫啼才是,一定是我的听覺出現了問題。
春天,春天什麼時候才會來呢?是不是有個捉鬼節在西邊……等過了年春天來臨的時候……
「師父不是說西蠻的捉鬼節很有意思嗎,我們去了南夷之後可以往西去西蠻,等過了年玩了一次捉鬼節再回山上師父覺得如何?」
沒來由地,這句話如魔音繞耳久久在我耳邊盤桓,我听得雙耳刺痛。可是那溫柔而淡淡的語氣,我便能想象得出,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青年是怎麼樣的光景……
「桓卿……孟桓卿……」我不僅肚子痛,連頭也開始痛,腦海里模糊的人影和走馬燈,開始漸漸變得清晰……我有些明白,那日孟桓卿從祠堂里走出來的時候對我說了那麼些話是什麼不妙的感覺,原來和現在很相似,是心痛。
這時房門倏地一響被人沖開,帶進來一股凜冽的寒意,卻讓我渾身都舒坦。我懶得掀起眼皮去看是誰,下一瞬我便完完全全落入了一個結實而帶著滿身雪意的懷抱。
我雙臂摟上他的脖子,額頭一個勁兒地往他頸窩里蹭,低低呢喃︰「桓卿……你來了對麼?」
懷抱一頓,繼而用了好大的力氣來將我抱緊。繼而突然將我用力一推,和我雙雙滾到床上,一雙手扣住了我的手,壓在我身上,帶著薄怒道︰「鳳以尋,你看清楚,我不是孟桓卿
不是孟桓卿。
我張開眼仔細辨認,半晌才勉勉強強辨認出宋連慕那張緊繃的俊臉來。他頭伏在我肩胛里,深深地呼吸著,又道︰「為什麼,你都忘記他了,我還是不可以?這個世上,就當真只有孟桓卿一人入得了你的心?那我們那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在你眼中算什麼呢?」
我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道︰「我暫時還沒想起那麼多,暫時對你說的話沒有什麼概念。你能不能,等我全部記起了再跟我討論這些?」
宋連慕鼻尖抵著我的,與我咫尺相隔,吞吐的氣息全部融入了我的呼吸里。他道︰「我們說好的,一起修仙。等修成了正果之後,再做一對艷羨世人的神仙眷侶。結果你變卦了,你這個薄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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