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紫曜閨房的時候,玉清樓還比較冷清。這種風月場所都是半下午生意才開始熱鬧起來的。嬤嬤眼尖,見我逍遙自在地搖著折扇下樓,立馬就圍了過來,道︰「哎唷我的爺這就醒了,時辰尚早怎麼不多睡一陣吶?是不是我們紫曜伺候得不夠啊,」說著她就撈了撈衣袖,「回頭我教訓她去
折扇擋在了嬤嬤面前,我睨著她道︰「媽媽這是干什麼,爺這還一句話沒說媽媽開始擅作主張,合適麼?」
嬤嬤訕笑兩聲︰「對不住爺,是老奴太著急了,這不生怕紫曜有什麼地方伺候不周嘛
我從袖兜里取出一些銀錢放在嬤嬤手上,伸了個懶腰繼續搖著折扇往她身邊走過,隨意道︰「有紫曜伺候爺,哪有不周的。爺很滿意,」回頭對嬤嬤拋了個媚眼兒,「滋味兒忒好忒**
嬤嬤笑得合不攏嘴。
我拿扇骨掂著下巴,又道︰「不過這話可擺在前頭,紫曜是你們玉清樓里的花魁,同時也是已經爺的人。要是她不想做的事不想接的客,媽媽還當多掂量掂量
「這個自是應當,自是應當
睡了玉清樓里的花魁姑娘紫曜讓我好一段時間都春風得意。我應酬比較多。上午暖烘烘的日頭兒將路上積雪慢慢催化,暖意襲遍街頭巷尾的旮旮旯旯兒。我手里拿著字條兒正穿街走巷。
「羅子巷對面……西街……」我彎彎繞繞了老半天,頭昏腦脹的時候,總算找到了一條寬敞干淨的巷子,沿著巷子一路模索下去,上了西街。這邊街相較之下就有些冷清了,我再看了看字條,念叨,「西街,西街的李府……」
抬頭四處觀望,立即逮住目標,心下大喜。那西街深處,不正是有一個李府嘛,朱紅色闊氣的大門,上面門匾意氣風發地寫著「李府」兩個字。
我理了理衣擺,走上前去。守門的兩個小廝見我,依舊跟木頭似的,問我︰「閣下可是鳳公子?」
我點頭,便有一人小跑了進去。另一人與我道︰「請鳳公子稍候片刻
我扶著老腰站在李府大門前,眯著眼楮看一地的積雪白,一邊抹了一把額頭,心嘆這李景郁的家可真是難找啊。不過難找之余,我又覺得不僅李景郁這個人面善,怎麼他家家門也這麼面善呢?
里面,是不是有一個大花園?
正這樣想的時候,小廝就出來了,與我道︰「我家公子正在里等著,請鳳公子隨我來
緊接著前腳一踏進去,我就震驚了。特麼的這李府還真有一個大花園吶……這個時節,臘梅正傲然綻放,整個花園里都漂浮著一股清雅的幽香。
透過臘梅枝椏,對面的屋檐下,正立著一抹頎長的身影。我定楮細細一瞧,不正是李景郁公子嘛,一身玄衣,身披白氈,正一臉睡意惺忪懶洋洋地站在那里。他雙手攏在袖兜里,發絲有些凌亂。
見我來,唇畔噙著一抹舒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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