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孟桓卿松了我的手,後退了兩步,轉身失魂落魄地走了。我只倚著桌沿,手里把玩著茶杯,不再看他一眼,對紫曜道︰「好姑娘,再彈兩曲歡快點的曲子給我听成不?」
紫曜索性不再彈琴,過來和我一起坐下,道︰「你心中的結,豈是一兩首曲子就能紓解得了的?看得出來,方才那人就是姐姐的心結,你喜歡他是不是?只是我沒想到,你也舍得將他送你的東西拿來送我
我趴在桌上,道︰「我留著做什麼,一看著會想起一些不該奢望的事情然後讓自己難過一遭麼。從始自終,他都不在意我,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走了幾步,胸中翻騰不息異常難受,急忙兩步跑到邊上扶著牆便是一陣猛吐。
喝太多了。
草葉上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積雪,我摘過來捧在手心里捂成了清涼的水,漱了口再喝了幾口。夜風吹得我眼前一派迷離。
歇了一會兒,我才朝玉清樓對面極不起眼又荒蕪至極的街角走去。腳下到處都是沾著點點積雪的雜草。
我蹲下來,隨手撥了撥,旋即趴開始一一細致地翻找了起來。
玉葫蘆。就那樣消失不見了。對我來說,一直彌足珍貴貼身不離的一件東西,雖說現在已經毫無意義我也確確實實是不在意,但說扔就扔難免有些浪費。拿來送人也好。
就好比,就好比送給紫曜。縱然不是戴在我自己的身上,可我,想看的時候仍然能夠看得見。扔了就可惜了,等我想看的時候就再也看不見。
我一向耐心就好,每一片草葉都沒放過。冬日里路上行人不多,在這荒蕪的街角停留的人,基本沒有,可我找了半天仍舊是一無所獲。
頹然地坐在雪地里,我扶著額,低低喘著氣。冰冷的空氣鑽進我的鼻子里,將我鼻子凍得酸得很。
渾身都快凍得沒有了知覺,我再接再厲繼續找。這片雜草地,就快要被我掘地三尺。手指,隱隱有被凍壞的趨勢。
「師父……」
情灰涼,滿地雪如霜。路寒人家燈微黃。
我僵硬地頓在原地,愣愣地轉頭。身邊道袍翩躚的青年蹲在我面前,膚若薄雪眉眼星點無雙。他口中呵出的白氣輕輕淺淺,瞳孔里翻滾的情緒呼之欲出。
攤開掌心,掌心里的玉葫蘆青幽而安寧。
「可是在找這個?」
我翻身坐在地上,凍得發痛的手指模了模鼻子,無謂地笑笑,道︰「我道是怎麼找不到,原來是桓卿先為師一步找到了。也好,既然東西找到了,今日便物歸原主還給桓卿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