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靜了好一陣,二師姐也沒有再說話,反而是褚燕冷笑了一聲,只不過在笑聲過後,便又是沉默了。
馮思秋微微蹙眉,問道︰「小四,你笑什麼?」
褚燕似乎並不懼怕馮思秋,反而是直視馮思秋的眼楮,毫不畏懼的說道︰「三師兄不會說謊?那天晚上用功法欺騙雲正銘打不過你的是誰?」
馮思秋怔了怔,隨後回答道︰「他本來就打不過我。」
「我說你們拉到吧!」白武秀看了褚燕一眼,沒好氣兒的說道︰「三師兄啥性格你們不知道咋滴?他說不會撒謊就是不會撒謊,那天是我找他幫忙的,本來雲正銘真打不過他,可是等我求完情,他真差點兒輸了。你們都不知道三師兄緊張成啥樣,臉上鎮定,衣服都濕了……你們還指望著三師兄給秦杰增加信心呢襖?就那家伙,猴精猴精的,一眼就能看穿了。」
「什麼信心之類的,我覺得都太虛了,一點兒實質性效果都沒有。」孔杰開口說道。「小師弟他《逆天劍》練不明白,那就得從具體的手段上入手。飛劍的運行曲線很好計算的,空氣的阻力和飛劍的運行速度計算雖然有點兒麻煩,但是總能有個結果不是?秦杰腦子活分,這麼教他,我想他應該能理解得好一些。」
孫元至卻是搖了搖頭,「你的辦法固然不錯,但是不管你怎麼算,怎麼教,怎麼搞,都沒有辦法解決掉小師弟最根本的問題。小師弟他丹田破開的口子太小,能夠操縱的天地靈氣很少,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就算是等師父和大師兄回來,幫他進入到元嬰期也沒啥意義,因為他會是最弱的元嬰期修真者。」
馮思秋想了想,說道︰「小六,你先幫他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弄好,小師弟以後就算自己不行也可以借助外物的幫助。」
「我覺得,干脆讓小師弟跟我學音樂吧!將來就算是離開了清夢齋,也能有個謀生的手段。」孔杰開口說道。
褚燕撇了撇嘴,嘲弄道︰「五師弟,跟你學那些個沒用的東西,將來餓死他了怎麼辦?你還真打算讓他去當明星?」
孔杰苦笑解釋道︰「四師姐,咋說我也是古典音樂協會的主席,以後就算小師弟是個廢人,我養他一輩子也沒什麼問題啊!」
會議開到這里,已經有些不著邊際了。屋子里的人勸都七嘴八舌的爭論著,全都表示著幫忙解決秦杰以後的謀生問題,就算不行也能負責他以後的人生……
「我說各位師兄師姐,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白武秀啃了一口隻果,笑著說道︰「秦杰是個啥樣的人,我比你們誰都清楚。他雖然在修真方面有點兒白痴,但是他的腦袋瓜子可不是白痴。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嗎?自從這小子來了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跟著他轉了……像是這樣的人,哪兒用得著我們為他操心啊?我敢這麼說,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掛了,包括我們也全都掛了,他肯定不會死,更何況他還能餓死咋滴?」
听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孔杰皺了皺眉,撫模著手中的長簫,說道︰「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小師弟如果想听曲子了,就會鑽進林子里找我給他吹上一曲,如果不想听,那堅決不听……我怎麼感覺自己跟個賣唱的似的呢?」
孫元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孔杰,說道︰「秦杰對我還算是不錯,雖然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他倒是時常幫我打鐵,給我省了不少的事兒。」
馮思秋眉頭一挑,不滿的說道︰「秦杰是我們最小的師弟,照顧他一點兒也是理所當然的,這些事情有什麼可說的?」
看到馮思秋嚴肅的表情和生冷的話語,屋子里的人全都不敢說話了,紛紛點頭稱是。就連敢于和馮思秋對著干的褚燕,也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雖然我很瞧不起賀那老頭兒游戲人間的態度,但是我必須得承認,身為神話集團供奉和天道盟守護神,雙重身份的他,的的確確有著修真界超一流,甚至可以說是修真界最強大的神符師,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馮思秋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小師弟在符道上面有天賦,那就讓他以後跟著賀學吧!」
褚燕皺了皺眉,問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再怎麼說小師弟也是我們清夢齋的人,現在來算,也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了,結果一身的修為都是外人教的,這話傳出去哪兒像話啊?雖然說我們不懼外面的風言風語,可是等師父和大師兄回來了,該怎麼看我們?」
……
不知道等老詭旅游回來後,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靈寂期,而且資質極差的關門弟子,會不會很失望?而且,這個關門弟子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竟然是賀的符道手段……
不管老詭失望與否,秦杰暫時是沒有那麼多的情緒。雖然《逆天劍》還是如同臭棋簍子一般,但是他卻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得很好,而且最近的日子都在清夢齋學習,偶爾還會去學校溜達一圈,表示自己上學了……每一次的周末,都會跟著賀在沈州市溜達幾圈,以一種輕松的方式,來學習符道。
夏日已到,賀帶著秦杰好似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
「你看這樓,咋樣?」賀指著一幢建築,問道。
秦杰定眼看去,便到了一幢十分奇特的曲線型建築,「不好看,但是很協調。」
「那是雨線,你就沒發現,它很順滑嗎?」
「老師,就算這個走雨線了能證明啥呀?」秦杰不解的問道。「就算是蓋這麼一幢大樓,也不可能請符師來吧?難道他們也能感覺到天地靈氣?」
「他們不可能知道天地靈氣的存在,甚至有可能連為什麼要蓋這樣的建築都不知道。但是,他們的祖師爺卻一定知道。」賀微笑著說道。「人類都是從學習開始的,學習是什麼?就是模仿,模仿先人的知識和理論。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模仿得多了,才會有屬于自己的風格。」
走著走著,便來到了大梁河畔,秦杰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夜,唐添怒而殺人。那清澈的大梁河中,滿是尸體,鮮血染紅了大梁河,如今卻又是清澈無比。
秦杰所站的地方,就是唐添的家門口,如今大門緊閉,也不知道這個家伙到底去了哪兒。
似乎感受到秦杰的情緒,賀笑著說道︰「唐添就是看著這大梁河進的金丹期,這樣的機緣,實屬罕見。」
秦杰如今也算是知道唐添在修真界里是個大修真者,回想起那一夜奮力廝殺的場景,秦杰也不由得洶涌澎湃了起來。
「你應該看過唐添的刀法。」
「嗯。」
「你覺得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嗯……很快,刀很重,但是他揮的很快。」秦杰思考後認真的說道。唐添的刀確實很快,但是一想起自己那歪歪扭扭的飛劍,秦杰有點兒羞愧了。
賀樂了,「還有別的沒?」
秦杰突然想起來了,確實還有別的,但是那可能是唐添壓箱底的本事,雖然賀是自己的老師,可有些事真的不能隨便去說。
看到秦杰沉默,賀頗感意外,「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秦杰笑了笑,說道︰「也不是說我重情重義,就是因為唐老哥對我還不錯,離開了沈州,還想著我的生計問題,丟給了我一家挺老大的夜總會,咋說為了錢,我也不能那麼忘恩負義。」
「唐添一刀化五,這件事兒你不說我也還知道。」賀笑著說道。「我說這個事兒呢,只是想問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把砍刀是他的本命的話,他是怎麼一刀化五的?又是怎麼能讓五把刀全都听他使喚的?」
秦杰愣了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當時在這里血戰的時候,他還不能修真呢,所以也沒什麼可以值得思考的。現在雖然可以修真,可是他一直很忙,怎麼會想到那種問題?
賀不是那種為難學生,然後自己享受快感的變態老師,看到秦杰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就直接解釋道︰「唐添的本命可以一刀化五,那是因為這五把小刀互相有著聯系,依靠的是陣法……而這話總陣法,也可以說是一道符,一道更加依賴材料的符。換句話來說,你可以認為劍訣是符,手印也是符,世間萬物都是符。」
秦杰樂了,「老師,我知道你很牛逼,我也知道每個符師對符道是非常熱愛的……但是如果像你這樣,把所有的修行全都歸結于符道上,不是有點兒……太那個啥了?」
「那個啥?」賀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好奇的問道︰「那個啥是哪個啥?」
秦杰湊到賀身邊,小聲說道︰「太自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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