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排行老八,你叫我老八哥就行了。」
……
「你也懂符?」
「略懂。」
……
「你也懂書法?」
「略懂。」
……
旅途中的那些話,就像是一陣輕風,無孔不入,一股腦的鑽進了王雨珊的腦子里。回想起那些,王雨珊不由得有些迷惘,有些失神。在清夢齋排行老八,不是他又能是誰?而且那天夜里他也承認自己懂得符道,自己怎麼就沒有猜出來是他呢?
王雨珊看著自己寫的亂七八糟的字,生氣的揉成了一團,羞怒有加,但是卻不想讓別人看到。因為這份羞怒來自于她亂了的心。不管究竟是為了什麼,王雨珊確實很羞澀,羞澀的同時也很憤怒。
在草原的旅途當中,他們坐在一起,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就是他,她甚至還當著他的面說喜歡他,雖然他當時也不知道她說的他就是他,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暗戀的他就是眼前的他,但是現在她終于知道了他就是他。
正當王雨珊看著那七字髒話的時候,世芳卻突然端著飯菜走了進來,看著痴痴傻傻的王雨珊,世芳打趣道︰「先吃完飯再看吧!再怎麼看,也就是那麼幾個字。」
听到世芳的話,王雨珊又羞又氣。不過也正是因為兩人之間關系密切,所以她才會有這種情緒。她皺著眉頭,惱火的說道︰「把這些行李給他送回去!」
「我可沒時間。」世芳笑著說道。
王雨珊看到跟著世芳進來的藍柔,沉聲說道︰「柔兒,你和那個家伙混的熟,等一會兒把這些行李給他送到天道盟營地里去。」
藍柔愣了愣,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呀?師兄說他呆會兒會回來拿的。」
王雨珊皺了皺眉,說道︰「哪兒來的那麼多為什麼?他本來就是清夢齋的人,是清夢齋的人那就是天道盟的人,那麼他就不能總住在我們這里,把行李送過去,我們也算兩清。」
……
這時候的秦杰,並不知道雁蕩山營地里的那位大師姐對自己羞怒有加,正準備和自己算個清楚呢!就算秦杰知道了她的那種情緒,估計除了激動、興奮外加上一點兒性•奮這外,就沒別的什麼情緒了。秦杰雖然腦子里告訴自己不是小人物了,但是骨子里那種性格還是沒有改變。雖然他不會小瞧了自己,但是卻會高看了別人。王雨珊暗戀自己?那和鳳姐喜歡秦杰有什麼區別?當然,後者是反過來思考的。
也正是因為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還有閑情逸致在天道盟的某個營地里休息,看起來格外的放松。畢竟這是自己的地盤兒,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在具有安全感的保障下,得到了真真正正的休息。只可惜,他還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放松下來,因為他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入夜。
天道盟的營地里突然發出了一道命令,著急所有的混混頭目集中在朱立的營帳內,他要宣布今天開會的結果,以及明年對魔教子弟攻擊的事宜。其實,這件事本來不應該是朱立來宣布和探討的,因為他還不夠格!可既然老大發話了,當小弟的也就只能听話了。
秦杰走出營帳,在空無一人的營地里,緩步向東邊兒走去。在距離某個營帳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他就停了下來。從鼓鼓的衣服里,掏出了張楚楚的那件白衣。在那營帳里,有一種非常淡的藥草味和血腥味傳出,如果不是秦杰修真後,五感要比以前敏捷數倍,肯定不會嗅到的。
「隔了這麼多天,居然還沒有完全止住血,真不知道你是咋活的。」秦杰心中暗自月復誹,左手抓著白衣的動作又用力了幾分,然後他直接向那邊營帳走了過去。秦杰才在草地上,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可就在他進入營帳的一剎那,便有一道刀光劈頭蓋臉的砍了過來。
既然對方知道秦杰要來,那麼他的偷襲也就不叫偷襲了。于是秦杰右腳猛然彈出,直接踹在了對方的大腿根處。「啪」的一聲悶響,那人的身體便彎成了小蝦米,手中的刀子砍空,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秦杰看了一眼跌落在地的刀子,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然後,他不再猶豫,「嗆」的一聲符刀出鞘,化成了一道青光,在那人的喉嚨上輕輕的抹過。那人喉嚨的破口處,血水肆無忌憚的噴出,一直噴到了帳篷的頂端。
突然,秦杰感覺到右邊兒有一陣勁風來襲,秦杰頭也不回的用握著白衣的左手,兩指一並,然後便有一道符紙驟然消失,營帳里也變得燥熱了起來。那個右邊襲來的馬賊雙手握著砍刀,速度奇快,仿佛是要一刀撕裂白衣,然後再把秦杰劈成兩半。然而在他靠近後,迎接他的並不是那件古怪的白衣,而是一片炙熱的火海。
營帳內的空氣頓時被火吞噬,似乎毫無氧氣可言,但是馬賊前面的火苗卻還在燃燒。他手中的砍刀雖然砍了下去,但是沒有砍到人,也沒有砍到白衣,只是砍到了沒有了氧氣的空氣。秦杰此時,早就已經錯開了位置,看著火焰後面,馬賊扭曲的臉。
看到他似乎是想要大喊,于是秦杰迅速抽刀,只見銀光一閃,一個燃燒著火焰的腦袋迅速向營帳外飛去。馬賊身體的頸部噴出血水,再一次染紅了帳篷的棚頂,和剛才同伴的鮮血重疊在了一起。那具無頭尸體沉重的倒下,秦杰卻是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的表情,簡直就是男版的王雨珊。
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身材消瘦,看起來又是非常虛弱,一處肩膀被繃帶緊緊的纏著,可是依然有血水流出,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腐肉的臭味。中年男人盯著逐漸走近的秦杰,突然眼眸中綻放出了光芒,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顯得非常痛苦,又好像非常毅然決然。
營帳內的天地靈氣頓時變得紊亂不堪,一陣寒風竟然在營帳內刮起,秦杰手中的白衣也隨風舞動,但是他那聚集了數十年的冥想和生死關頭爆發出來的天地靈氣,卻全都被那件白衣擋在了外面,沒有刺進秦杰的腦海里分毫。
「既然你是奉命來殺我的,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秦杰居高臨下的看著王軒,冷笑著說道︰「我承認你精神力挺牛逼的,但是即便你現在是完好無損,還想干掉一個清夢齋的弟子?就算你是金丹後期,也是痴人說夢。更何況,你現在貌似傷的很重啊!另外,你是不是覺得斷臂處的傷勢恢復的很慢?就算你不停的切掉腐爛的肉,是不是也沒有辦法阻止傷口潰爛?其實,那是因為我的刀上有點兒東西。」
說罷,秦杰舉起右手,把手的符刀送到了王軒的面前,符刀寒光四射,除了那些繁瑣的符文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特別的地方了。不過也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傷王軒的,害的王軒傷口腐爛的,正是符刀上的符文。因為,這符文是出自秦杰和孫元至共同研究出來的!
「指使你殺我的人,還有你自己,都知道我是清夢齋的弟子,也知道我是賀老的傳人,所以當天在丘陵下面,我施展出的幾個殺招,都讓你給阻攔了下來。不過挺可惜的,你們不知道我在清夢齋里,都做了什麼。」秦杰出人預料的沒有說髒話,也沒有彰顯囂張霸道,反而是十分平淡的,說出了這些話。
躺在床上的王軒,面色非常蒼白,因為剛剛逼出了體內所有的天地靈氣,所以他吃還是已經再無還手之力了。听著秦杰平靜的敘述,他的眼神里更是下意識的流露出驚恐的表情。作為一名強大的修真者,自然是知道清夢齋的,既然他知道清夢齋,那可以想像得到這個修為低微的小師弟,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那些師兄師姐們怎麼可能不給他備用一點兒保命的玩意兒?
「我相信你現在應該沒啥戰斗力了,但是你畢竟是金丹後期的強者,又是草原邊境的牛逼人物,所以我必須保持警惕……」
話沒說完,秦杰就突然揮起了符刀,刀光乍現,王軒並沒有死掉,但是他的肩膀上卻再一次出現了恐怖的傷痕,他唯一的一條胳膊也和自己的身體分了家!王軒艱難的看著自己的肩頭,也不知道是疼痛,還是心痛得萬念俱灰,竟然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秦杰把刀又別回了腰間,然後找了幾塊破布塞進了他的嘴里,然後把放在桌子上的藥粉,也不知道是吃的喝的還是上的,反正一股腦的倒在了他的傷口處。然後,他看著王軒,冷笑著說道︰「其實還有個事兒你們不知道,那就是我的性格挺變態的。我和那些高來高去的牛逼人物不一樣,我就是一個小混混,走在大街上別人沒準兒都能看我**……所以有很多事兒我都記著,比如你要殺我,那我肯定報復你,再有就是你為啥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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