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暗,但那妖異的蒼穹上,獨留一輪明月,照的山間一片雪亮。♀
月光灑地,映出一片人影置于地面,久久不動。
禁地之外,太一趕來,在此處躊躇了良久,眼神深邃的望了一眼道宗禁地,便是轉而化作一道流光飛去了。
誰也不知這太一來此為何,一代高手竟然滯留禁地良久,一些古老的存在探出神念,觀察除了方才那禁地發生過一次動亂,便徹底平靜下去。
不知何物能牽動太一的心,讓他在此駐留半個時辰有余。
景逸醒來,意識有些渙散,在這片地域中,竟然有些難以凝聚。
他想要起身,但是這一個想法出現後,身軀掙扎著半盞茶後,才有了動跡。
「這是為何?」景逸心驚,這是一片什麼地域,竟然連他都是不能動彈。
他並不圓滿的神念,此刻艱難的運轉,在此處運轉一個念頭,都竟然需要耗費這般多的氣力。
景逸反倒平靜下來,閉起眼眸,開始運轉自身的力量。
他第一時間發現,連他的木皇萬靈功,在此處都運轉的無比艱難了。
「這便是禁地之力!」景逸驚詫不已。
咳!
一聲毛骨悚然的咳嗽聲,頓時打破了此地的寂靜,景逸渾身寒毛炸立,驚懼不已。
「這禁地中,還有人不成?」景逸驚異想到。
只見此處的地域廣袤,萬里無垠,雖然大地蒼茫,仙河奔騰,卻是實實在在的生命禁區。
一副仙境的模樣,卻依舊令景逸心中驚駭,不知到底身處何地。
半響之後,他終于掙扎著坐起了身子,目光掃向四方,只見那一望無邊如洗碧空上,空空寂寥,沒有半點生靈痕跡。
景色祥和,一派的和氣。
古老的藥草扎根大地中,如虯龍般的根須,標志其至少也有萬年的年份。
這一株老藥在外,便要被炒至天價,萬金難求。
景逸卻在這里輕易的見到,這里沒有干戈,沒有浴血的搏殺。
禁地中的神異,莫名的令他心頭一跳,仿佛置身于傳聞中的神界神庭。
那一道咳嗽聲響起後,卻是歸于了寂靜,整個禁地中,獨留下了風聲、草聲。
景逸立身在蒼茫的大地上,舉目四望,一眼望去,盡是碧色,不見它顏。
他艱難的挪動了一步,不遠處,正有一株參天的古樹,高聳入雲,不知多少丈,成為這禁地中,獨樹一幟的古景。
古荒的氣息撲來,一些老藥甚至青草都是百萬年前的模樣。
古老的神樹散發著迷蒙的光輝,一道道滄桑的符懸浮在四周,歲月將其磨滅的不剩多少力量了。
嘩啦啦!
禁地地底突然傳來一陣鐵鎖拉動的聲音,貼在地面上,無比刺耳,令景逸心驚膽顫。
鐵鎖的聲音像是有一股奇異的魔力,震蕩在景逸心間,經久不散。
景逸止步,靜步凝思,這禁地不能以常理揣度,經常發生一些妖邪事,景逸也看到過一些關于禁地的記載。
九天上出現一陣細微的波動,隨即那波動擴散開來,天宇像是被一只大手扯開了一道口子,一道道雷霆隱隱,傳來陣陣驚濤聲。
剎那間,禁地風雲失色,禁地的景色大變,原本一副神庭的模樣,頃刻間煙消雲散,像是鏡花水月,毫不真實。
天穹上再起變化,一道古老的畫卷鋪展開來,上面破破爛爛,到處都是洞,但神威磅礡,如山蓋世。
!那畫卷迸發出澎湃的神力,將景逸卷入畫卷中。
畫卷不起眼的一角,頓時出現了一名少年的身影,在這茫茫浩瀚的內容中,猶如滄海一粟。
景逸一這畫卷中,便感覺行動不再那麼受限,可是自由活動。
這依舊是一處浩淼的空間,不見人煙,只有枯寂。
「蒼茫大地,何處才是歸家路。」景逸有些躊躇。
咳咳!
那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咳嗽聲又再次響起,令景逸下意識的倒退一步,眸光中多了幾分警惕。
「前輩是何人,可否出來一見。」景逸恭敬的對著八方出聲。
但回應他的卻是一聲空蕩蕩回應,似乎聲音踫壁了,四周原本是遼闊的莽荒域,卻帶給他一聲回音。
這等詭異的事情,實在是罕見。
景逸踏前一步,向著前方走去,這里的一些草木靈氣,十分適合他修行木皇萬靈功,簡直就是奪天地造化的神土。
「只怕我在此靜坐一日,就能凝結出木皇神劍了。」景逸心中想到。
老藥的芬芳沁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尋常修士在此修煉都要事半功倍。
不知走了多久,他離開了這座平原,向著不遠處,一座的高山走去。
下了高山,又渡過一條湍急的長河,他的心在錘煉,走過漫漫世界之路。
翻山越嶺,行千萬里路,他的身形漸漸老了下去,年輕的英姿褪去,成了一名遲暮的老人。
景逸在這圖畫中,一走便是一輩子。
一聲浩蕩的長鳴聲發出,聲傳八荒,一音震動十方。
咚咚咚!
十方力量浩蕩,一股股浩蕩的力量從世界爆發開來,景逸的蒼老的雙眸中,望向那一股猶如火泉噴薄的力量,心中震驚。
這禁地中九十載了,他整整行走了九十載了,而此刻這古卷中終于發生了異動。
整整九十年,他一介凡人之軀,忍了九十年的寂寞,只為心中一道不屈的信念。
「用你一生,就為了換見那人一面,值得嗎。」
景逸抬頭,也不問那蒼老的聲音是誰,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你不明白。」
似是看破了滾滾紅塵,亦或是看清了人生百態,也或者是一種無力的掙扎。
一語蘊含了無窮道念,這都是一種道,這是一種人道。
大地厚德載物,恩澤萬物,這是地道。
萬物枯榮盛衰,一物長一物滅,一靈生一靈滅。
景逸便在這玄妙的境界中體會悟道。
他不能引動三災九劫,便不能突破紫府境。
而引動了三災九劫,卻無力抗衡,卻是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長生之路看近行遠,便是一路高歌下去,也能闖進長生。
而如景逸這般,修行磕磕踫踫,久久不得半分寸進,九十年來如一日,卻更是斷了前路。
原本的他化境,便是因為他自身乃是太虛之體,天賦卓絕,但是要晉入紫府境,便是引動三災九劫,無法了。
這便是天道,不可能繞開災劫晉階。
「少年,恭喜你,通過試煉。」
那一道蒼老的聲音中,有了幾許的欣慰。
景逸緩緩抬頭,一道道充滿符文的道光流轉下來,充滿陰陽造化之力的道光,猶如電絲,游離在景逸的皮膚中。
那蒼老的肌膚蠕動著,生之力蘊含在肌膚中,令那衰老的肌膚,重現煥發出了神采。
漸漸的,景逸臉色的皺紋緩緩褪去,像是在進行換皮一般,全身上下月兌胎換骨,筋骨內蘊的力量,齊齊鳴動起來。
嘩啦啦!
景逸渾身上下的皮膚一陣滾動,力量如雷霆一般在咆哮,改變他的血肉。
唰唰唰!
他體內迸發出雷鳴浪濤的聲音,筋骨 啪作響,肌膚上漸漸滲出了一層鮮血,血液凝固,將其包裹起來,景逸整個人化作了一個血繭。
半個時辰後,景逸渾身散發出耀眼的血光,剎那間,那血光 嚓裂開,猶如天界的神鏡崩裂,剎那間,神力鋪天蓋地涌來,全數到景逸身軀中。
轟!
景逸全身力量一震,將周邊的血繭殘片炸開,一頭濃密的青絲亂舞,身軀增高了一尺,原本孱弱的身軀,似乎變成了一具修道人夢寐以求的戰體。
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可怕的力量,足以裂石碎碑。
景逸此刻一掌劈下,只怕都能有一千三百石的巨力。
他的寶體晶瑩,充滿了力量,眼神中閃爍著迫人的光澤,麒麟心的力量也被其盡數吸收,他距離紫府境已經很接近了,卻無法突破。
「你剛才說我通過了什麼試煉,我感覺我的壽元充盈,這一刻全數回歸了。」景逸詫異道。
「我在次沉寂無盡歲月了,便是等一人來。」那蒼老的聲音道。
「你莫不是在等我吧,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更不是天神下凡。」景逸一股老氣橫秋的樣子。
「也是也不是,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能以凡人之軀,觸踫到天地人三道的。」蒼老的聲音道。
「哦?天地人?」景逸不解問道。
「我知道你體內有三災九劫,要想引動這劫難,你需要極為雄厚的積蓄,並且在紫府境,必須全數渡過,你只有兩年壽命了,你有把握兩年內突破紫府境嗎!」蒼老的聲音問道。
「再次之前,你須得告訴我,你是何人。」景逸道。
「我嗎?太久了我早已我忘記我是誰了,只不過我知道,太古時代,諸神曾稱我為天地命格。」那蒼老的聲音道。
天地命格!
雖然景逸不明這是何物,但是命格二字,這就像每個人的命運,天生注定。
「你原本就是注定只有十八載的壽元,你想要逆天改命,一切看你自身了。」蒼老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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