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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營帳之中,司徒鎮南隱在圍帽下的嘴角隱隱勾起一抹詭笑。
他淡淡的揮揮手,讓伏跪在地上稟報的黑袍殺手退下。
「獨孤傲天也來了,呵呵這真是一場讓人期待的對決呀。」司徒鎮南徐徐走到帳外,一雙幽深燦亮,不可見底的黑眸望著遠處宣黎大軍陳兵的方向喃喃嘆道。
獨孤傲天親臨,這對凌燁和宣黎大軍來說都是一個極為振奮人心的消息。
實際上,在看到了凌燁的親筆信箋後,獨孤傲天也曾一度震驚得無法言語。司徒鎮南,那個他一直以為已經死去的師弟,竟然是一扇門的門主,還是攪擾這天下時局的幕後黑手?這實在讓他無法接受。但凌燁信中所訴的石陣,卻又真實地告訴了他事情的全部真相,讓他不得不信。羅剎陣,是師祖所創,唯有孤雲山莊的嫡傳弟子才能學得此陣,所以,能實施此陣的人,普天之下唯有師父座下的三個關門弟子和自己的徒兒凌燁。
破除石陣之法,甚至如何讓大軍安然穿過石陣而不受陣法產生的的魔障影響,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師祖在創立羅剎陣的時候,為了自己不被陣法幻象所惑,親自譜了一曲能讓人心神合一的清平調,只不過彈奏此曲並不簡單,要用內力盈聚于指尖,古琴發出的強烈音波才能滌蕩陣中對人腦產生的幻象。
黎子信和凌燁听得他如此說時,也是一陣欣喜,只不過現在的石陣已經換了。改成了人陣,其靈活性更甚從前,對付起來也是更加的棘手。
營帳之中大家都因為擔憂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氣氛一時有些冷滯。我靜靜地立在一角,見大家都神色郁郁,沒有說話,便壯著膽子,提出了自己的拙見。
「剛剛听了獨孤前輩的分析,我覺得要對付司徒鎮南的羅剎陣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但若是單獨對付一個人的話,難度就低了很多。我們一直在費勁心思的想如何去破他的陣法。但我們卻都忘記了一點,就是司徒鎮南本身就是陣法的癥結所在,若是解決了他。羅剎陣沒有了他主導控制,自然也就產生不了作用,就算他所布的陣法威力尚在,但陣中的殺手沒有了司徒鎮南的調配指導,就如同石頭一般。變成了死物。一般的石陣,前輩是完全可以破的,所以,眼下我們要解決的人是司徒鎮南,而不是羅剎陣!」
一席話講完,營帳內所有的人都將驚詫的目光投向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望,周圍靜寂得落針可聞。世間萬物仿佛都在一瞬間停止了呼吸,讓我的心不由一陣震顫。
我說錯了麼?為何他們都這樣看我?
臉漲得通紅,低下頭,小聲的說道︰「若是小薇說錯了,請見諒!」
「哈哈哈」帳內傳蕩著獨孤傲天爽朗豁達的笑聲。他幽深清湛的眸子看向我,帶著稱贊說道︰「小薇丫頭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呀!我們個個都被羅剎陣所影響。迷惑,唯有你一人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一語就將癥結所在清晰明了的帶了出來,果然是聰慧機敏,蕙質蘭心呀!燁兒好眼光!」
獨孤前輩的贊揚讓我有一陣子的恍惚,怔怔的立在一角,吶吶不能成言。半晌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剛才是表揚了我,感覺自己就像小學生一樣,讓自己尊敬的師長另眼相看,既興奮,又緊張!其實自己看到的也不過是一些淺顯的東西罷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營帳中的眾人都紛紛對我表示贊賞,黎子信也蓄著笑意說道︰「小薇總能在不經意間,帶給別人驚喜和希望!」
我忙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尷尬的笑道︰「沒有沒有,我剛剛還擔心自己說得不對呢‘
凌燁站在我身旁,握著我剛才因為緊張而有些冰涼的手掌,指尖輕輕的在我掌心滑動,我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迎上他淡淡自豪的眼神。
「老夫親自給他寫一封信,燁兒你派人送過去給師弟,闊別多年,他應該會給我這個師兄幾分薄面,出來相見吧?」獨孤傲天眯著眸子略帶惆悵的說道。
凌燁恭敬的應聲道好,他知道師父還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勸服司徒鎮南,可是這可能麼?他作為前朝的皇太孫,匡復家國應該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又怎會輕易地因師父的勸解而放棄?
當初他是如何拜入孤雲山莊門下的呢?當年師祖知道司徒鎮南的真實身份麼?凌燁不由狐疑,但現在不是深究和探討這些的時候,就算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又如何,自己不也是頂著宣國皇子的身份去拜師學藝的麼?憑什麼人家就不可以?
夜深之後,西玥王都城頭有一道迅如閃電的熒光飛過,守城的士兵來不及眨眼,就見一支泛著銀光的箭矢扎在垛口的旗桿上,箭尖處還有一份信箋。
其中一名士兵探著身子看了一眼隱在夜幕中轉瞬即逝的黑影,其速度不禁令人咋舌。他順手拔下旗桿上的箭矢,將信箋取了下來。上面寫著四個漢字——司徒鎮南。
是給軍師的信?士兵看了一眼同袍,另一個士兵朝他點頭說道︰「先跟胡克賽大人說一下,讓大人定奪吧!」
胡克賽,西玥國的宰相,如今跟司徒鎮南達成合作同盟的西玥主帥。
當士兵將信箋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只瞟了一眼,便讓士兵送到司徒鎮南的營帳去。
帳內,司徒鎮南面無表情的看完信上的內容,冷哼一聲︰「要見本座?呵呵是要跟本座敘舊麼?大師兄打的是什麼主意,本座一清二楚,他是想要勸服本座收手麼?太天真了,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是本座花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去鑄就的?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勸服得了」
南宮寒靜靜地立在一旁,營帳中充斥著的是門主那破敗不堪,儼如噪音一般話語。他垂眸沉思著,只覺得一扇門中的每一個人都很可憐,從來都沒有自我,一直以來都是門主控制下的扯線木偶,是他的復仇工具,除此之外,他們似乎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心沒有來由的感到一陣悲涼,冰冷的瞳眸望著月朗星稀的蒼穹,只覺得那雙寒潭一般幽深的眸子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絕望。
「門主請將屬下編入羅剎陣吧!」南宮寒突然開口道。
司徒鎮南猛然轉過身來,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南宮寒,當然,南宮寒自是無法透過那重黑紗看到門主此刻的表情和眼神的。他面色沉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司徒鎮南犀利的眸光始終流連在南宮寒冰冷的面容上,似要在他臉上找出什麼答案,沉吟片刻才開口問道︰「何故?」
「人生匆匆數十載,能跟在門主身邊,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是屬下的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幾世難得的榮幸。羅剎陣威力驚人,讓所有習武之人皆心向往之,屬下也想親臨入陣,感受陣法的威力,若門主能成全,南宮便不枉此生了!」南宮寒不疾不徐,帶著真摯而懇切的語氣說道。
司徒鎮南聞言,哈哈大笑,好一句習武之人皆心向往之!沒錯,羅剎陣的陣法,其絕妙和殘酷,世所罕有,能親臨陣中,窺探陣中奧妙,的確是不少武者夢寐以求的事情。陣里陣外完全是兩個世界,只有入了陣的人才能感受得到那種斗志昂揚和熱血澎湃。想必,他是听到了其他的同袍描述,心動了吧?
既然獨孤傲天邀自己見面,不如就遂了他的願,來一場陣弈吧!
「南宮寒,去給本座傳信,告訴獨孤傲天,明日辰時,本座在羅剎陣等他——弈陣!」司徒鎮南緩緩說道。
「弈陣?在羅剎陣中?」南宮寒眼帶訝色。
「怎麼?有問題麼?他們有夜組的精英,本座有一扇門的殺手,讓他們進陣對弈,你們也大開眼界,豈不快哉?」司徒鎮南冷然笑道。
原來是這個弈陣法?將他們都當成了棋子?這就是讓人感到悲涼的地方呀
南宮寒沒有再反駁什麼,只是恭敬地頷首,領命退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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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你還在想著陣法的事情麼?」走進營帳的時候,看到那個背對著我的,儼然入定的白色身影問道。
凌燁聞聲回過頭來,朝我笑了笑,應道︰「嗯,薇你說的是沒錯,引司徒鎮南出來,單獨解決他應該不是難事。憑我一己之力,我沒有把握,但現在有師父在,我覺得應該不是問題。但若是司徒鎮南不跟我們見面的話,我們目前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只能破了羅剎陣,大軍才能攻城,所以,研究羅剎陣的陣法變動,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點點頭,燁所說的不無道理。我之前提出的觀點是在司徒鎮南單獨出現的情況下才能解決的事情,但若他不願現身,一直躲在羅剎陣之後,我們確實無計可施。
垂眸看著案幾上擺開的棋局,黑白雙子互相交錯著,彼此制衡。我不善棋道,但看這局面,似乎就要陷入僵局了?靜默之間,帳內燭影明滅晃動,凌燁眉峰一挑,身形一動,低聲吩咐我留在帳中,人便已掠出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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