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沒事,不如我們玩個小游戲。」明輕塵提議。
眾人沒有意見。
「做詩如何,一人賦詩一首,賦不出來的罰茶一杯?」
「不好。」我抗議,「我不會做詩,而且做詩多無聊。」
「你不會做詩?」明輕凡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我。
「不會,就是不會,而且這大半夜的,不想傷腦筋。」
「好吧,那你說玩什麼游戲?」
「天黑請閉眼。」接著我將游戲的規則跟大家說了,「我們五個人太少了,游戲性有些打折扣。」
「無妨。」西風極感興趣。
沒有撲克牌,我們找來紙剪了幾張,並用筆各做了符號。
這幾個男人玩游戲的熱情與水平完全超乎我的想像,一直到天蒙蒙亮,我的雙眼皮不停打架,他們還意猶未盡。
總算可以睡覺了,熬了一夜才發覺被窩是全天下最舒服的地方。日上三竿,被砸門聲驚醒。
「艾艾——起床了!」
「知道了。」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梳洗了一下。推開門,門口正站著四大金剛,而且都打扮得工工整整的。
「你們——都醒了?」
「嗯,等你吃早餐呢。」玄辰的長發綁在身後,穿著白色的長衫,很動漫的氣質,干干淨淨的像一個高中生。
「干嘛?這樣看著我,是不是很帥?」玄辰很臭美地擺了個POSS,立刻遭到其他三人的白眼。
「玄辰,我越看越覺著你跟玄音有那麼一點像。」
「艾豆,你是不是說我長得像你呀,但只限于外表呀。」
「哎,你什麼意思?」
……
我跟玄辰一路吵到飯堂,小二已擺好了早餐。小米稀飯和面包,還有幾個小菜,看著很開胃。
「不打仗了,好日子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听說,咱們天文皇帝馬上就要大婚了,北狄公主已經到咱們國家了。」另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西奇就要結婚了嗎?我夾起的菜掉到桌上,四雙眼楮看向我,眼里各有內容。我低下頭,重新夾了一點菜,慢慢地吃著。
還是不能做到沒有感覺。紫裳花開的日子,還是不能說忘就忘的。
「我想去安平。」我淡淡地說。
「為什麼?」西風的聲音里有怒氣。
「關與世說,我母親當初是遭到西秦王室與北狄王室追殺的,所以我想先去安平。」
「沒有別的原因?」西風的眼里也帶上了怒氣。
「沒有。」我抬起頭看著西風,「我想去尋找母親的死因,當年的真相。去安平,僅僅這個原因。」
「我陪你去。」瀟漾低著頭,但語氣溫和平靜。
「瀟漾,謝謝你。」
「連著我一並謝吧。」玄辰冷冷地說。並夾了一口菜放到我碗里,「多吃些,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
「我也有事去安平,一起。」明輕凡一邊吃飯一邊說著。
「我帶路!」西風恨恨地說。
飯後。我們就出發了。除了我們五人外,還有明輕凡的十幾個部將。在路上,明輕凡跟我們說起一路的遭遇。
在琴羅江,明輕凡與西風分手後。帶著兩百多的部下一路往玄音門。在路上,遭遇大小十余次伏擊,最終只剩下十幾人。
「你知道是誰的人嗎?」。西風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冰冷。
「不能完全確定。但其中幾批是西奇的人。」明輕凡說到「西奇」的名字時,語氣里充滿恨意。
他與西奇,是國仇家恨。現在,我慢慢地有些理解明輕凡了,也許如西風說的,他設計暗殺西奇也是情有可原的。
初秋,真是個適合旅游的季節。我們的行程不快,一邊走一邊看,雖然各有心事,但至少表面上大家都盡量讓自己顯得輕松些。
淵城。西秦的千年古城,這里的建築比紅禹更大氣,更有歷史沉澱的韻味。我們在淵城停了下來,觀賞著城牆與古木。
「我喜歡這里。」我模著城牆上的紅磚。
「艾豆,你好像很容易喜歡上一個地方。」瀟漾走近我,「只要不那麼容易喜歡一個人就好了。」
瀟漾的眼里飽含情意,這雙眼楮,這雙狹長的眼楮。我慢慢地將之與師父筆下的丹青重合起來。
「不會的——」我喃喃地說。
「什麼不會的?」
「哦,沒什麼。」我低低地回答。
「艾豆,你有什麼事瞞著我?關與世到底與你說了什麼?」
「他說的話,我都告訴你們了。」
「艾豆,你在害怕什麼?」
「沒有,我沒有害怕。」
「我感覺得到,你的每一個心理變化我都能感覺得到。」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艾豆,我用心了的,所以我會感覺到你的害怕——」
「艾豆——」是玄辰大聲喊我,並飛快向我奔來,「瀟漾,你干嘛?說好了,誰都不可以說悄悄話的。」
玄辰跑近我,並拉起我︰「艾豆,我也有話跟你說。」隨即附到我耳邊。
「玄辰,別鬧了。」我沒好氣地推開玄辰,並看了一眼遠處。還好,西風正低頭與明輕凡說著什麼,沒注意我們。
為什麼?會那麼在意西風的目光與反應。
淵城有個梵隱寺,香火極旺,遠近聞名。西風說梵隱寺的住持了因與他相交甚好,想去拜訪一下,我們都跟著去了。
梵隱寺依山而建,風景優美,與杭州的靈隱寺有幾分相似。進入梵隱寺,一花一葉一聲鐘,心情很快變得極平靜。
小沙彌帶我們四處走著,參觀寺院,因為住持正在上早課。寺院內有許多善男信女正在燒香,香煙繚繞中,梵隱寺顯得更為高深古樸。
半個多小時後,小沙彌帶我們到一個小廳,並說住持一會兒就來,讓我們稍候。
這是一個典型的寺院會客廳,極簡,但極清幽,坐著坐著仿佛人也會變得淡定寧靜起來。
一盞茶時間後,住持來了。
「阿彌陀佛!」潤厚而略顯蒼老的聲音。我們趕緊起身回禮,抬頭看見一個瘦個的老人,有七十多歲吧,清奇慈祥,年輕時定是俊逸不凡的。
「風王爺,別來無恙。」了因向我們行禮。
「大師!」西風鞠躬行禮,和順乖巧得像一個小學生。
了因住持抬起頭,對著我們微笑,但是當他看到我的時候,表情突然僵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