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些東西還給你,你幫我已經太多了,這些東西我不能要。」香菱從袖子中掏出她早就藏好的那一疊子東西遞給了七七。
七七接過來一瞧,臉色有些不好的又還了回去,「你這是干嘛?我是給我未來小外甥的,又不是給你的,你做的那門子主呀?怎麼?覺得東西少?」
「妹妹,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些東西你留著做嫁妝吧!你嫁的那地方沒這些東西撐著更沒底氣。」香菱哪里知道這些錢的來例,只當是林如海留給七七或是她兩個哥哥給她置辦的,她壓根想不到七七現在的身家有多少,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敢要想留給七七做嫁妝。
「姐,你別擔心我,我還有呢!」見香菱還要爭,七七一本正經的道,「姐,你也別問我這些錢是哪里來的,以後我給你什麼你只管收著,存好了輕易誰也別給,都留給你以後的孩子就行了,別的也別多問!」
「這怎麼能行?」香菱一听七七這意思是以後還要給她東西,忙推讓著不要。
七七嘆了口氣想了想解釋道,「姐,你也不想想我去的那是什麼地方,將這錢財都帶進去,萬一有什麼事我連個周轉的地都沒有,大不了你只當是為我存著,就當我分散投資了,我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你還能不管我?」
「這……」香菱還是很猶豫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別這那的了,這錢我都當著你們太太和姑娘的面給你了,現在在拿回來算怎麼回事。不是打我自己的臉嗎?我現在又不缺這些個。我也應該知道的。」七七不好將前因後果說出來。只好變成法的哄香菱,好在她听自己的听習慣了,沒幾句也給唬弄住了。
香菱以為王府里規矩大,七七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所以也就又將那些東西收了起來,還不住叮囑七七道,「你若是什麼時候需要盡管對我說,薛家也不差這點東西。我不會動,都給你留著。」
「嗯,行。」七七隨意的點點頭,薛家不會動,她自然更不會找香菱要回來,過幾日給香菱添妝她還要再送去一大份呢!早點將薛爹存在她這的那些東西都交出去,她也早日了一份心思。
又同香菱說了一會子閑話,因她還要去辭了別人方好回家去備嫁,七七也不好怎麼多留,只將她送出了園子。回來時閑著無事四處逛逛,遠遠的好像瞧見是鴛鴦、平兒和襲人在一處說話。
她們三個怎麼湊到一起了?平兒和襲人關系好七七知道。可自打那年鴛鴦遇上襲人和寶玉的那檔子事就特瞧不起她,沒什麼來往了!何況她伺候著老太太,平時也不怎麼到這園子里閑逛。
七七想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遠遠的就同三人打招呼,「喲,今兒是什麼日子這麼巧,怎麼幾位大忙人都得空進園子閑逛了?」
三人一見七七都忙起身行禮,七七現在的身份可不一樣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還不如她們的小丫頭了。
七七笑笑,口里說著起吧,客氣什麼,手卻單單只扶起了鴛鴦問她,「今兒怎麼有空出來沒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老太太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找了宮里的王太醫來給診的脈,說也沒別的病癥,就是偶感了一點風涼,連藥都不用吃,不過略吃些清淡的調理幾日,穿暖和一點兒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如今太醫給寫個方子還放在哪里呢,說若是不放心就按方煎了吃一劑,若不想吃也沒大礙養養也就罷了。」鴛鴦借著七七的手起了身,卻還是規矩的低頭回答著七七的問話,「我太太不愛吃藥也就沒吃,我瞧著這幾日沒什麼事了,不過是前些日子那劉姥姥來,老祖宗高興一連玩了好幾日有些累著了。」
「可不,要說那劉姥姥也是有造化的,竟然得了老祖宗的青眼,竟然陪著她玩了好幾日。我們女乃女乃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也對她另眼相看,還叫她給我們大姐起個名兒,那鄉下來的老太太又不識文斷字的能起什麼別致的名字?只說從生日里頭來,叫巧姐兒吧!我們女乃女乃也不計較還歡喜的很,說是賤名好養活。
這次她走可不比上回,給了不少還新著的衣服裙子不說。還給了她兩匹上好的綢子,說叫她年下做件衣裳穿。給了一盒子各樣內造的點心,雖說我們不稀罕可拿到她鄉下可都是好玩意,拿去擺碟子請客也是她的體面。
她那兩條來時裝瓜果子的口袋也是給她裝的滿滿的,一個里頭裝了兩斗御田粳米,熬粥最是難得的好東西;另一條里頭是園子里果子和各樣干果子。
這也就算了,單還給她了好幾包銀子,有我們女乃女乃給的,有太太們給的,統共加起來也有一百多兩呢,足夠她拿去或者作個小本買賣,或者置幾畝地的了。我們這些人一見這樣哪個不也要給她幾個尺頭,幾件衣服的,雖說不是值錢的玩意,可是她們可稀罕的很呢,拿到了家里或改改自己穿,或是送人都是人情臉面不是。
這個給點那個送點的,她一個老太太帶個孩子哪里拿得了,我還特特的打發小廝們雇輛車給她裝上,這才打發了她家去。」平兒一提起劉姥姥也是一肚子的話。
「可不我也給她收拾了不少老太太的衣服,都是往年間生日節下眾人孝敬的,老太太從不穿人家做的,白放著也可惜,卻是一次也沒穿過的。我拿給她帶回去,或是送人,或是自己家里穿罷,也都是好東西。
銀子也是給了的,可關鍵是老祖宗還念著她要的面果子和藥。梅花點舌丹、紫金錠、活絡丹、催生保命丹那些都給準備了,我都是叫人每一樣是一張方子包著,總包在里頭了。寶二爺還叫一個小丫頭拿了個成窯的鐘子給她,那可值不少錢呢,也不知她是不是真懂,反正喜的直念佛。說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直說著以後若得了好處一準忘不了我們呢!」鴛鴦听平兒提這話也跟著多說了幾句。
平兒就笑道,「我們哪里用她惦記,她那里有什麼好東西是我們沒有的?我只叫她若有心到了年下,只把她們曬的那個灰條菜乾子和豇豆、扁豆、茄子、葫蘆條兒各樣干菜帶些來,我們這里上上下下都愛吃。別的一概不要,別罔費了心。」
「到是這話,誰還缺她那點東西了不成?」鴛鴦點了點頭附和著。
襲人自打七七來了就沒在開過一句口,她也知道七七不待見她,也不討那個嫌,只低頭站在一旁裝不存在。
七七笑著听她們說劉姥姥的事,這些天她因著怕熱也不耐煩同那麼些人亂逛著應酬,只說身子不好沒出去做陪,只叫小丫頭們時不時過來講講發生的趣事,因她的身份,現在也沒誰會特特的勉強她,她樂意去就去,不樂意去也沒人敢說她拿大,她也樂得自在。
其實她也是瞧不習慣這些人拿著人家一個老人家來做趣,人家是家境不好,有點來打秋風的意思,可你們也不能太過了,人家也七十來歲的人了,你們為著哄賈母高興就這麼作弄那麼個老人家有意思沒。只是她一個外來的,也不好多說話,再說劉姥姥也是個精明能耐的,這麼多年大風大浪她什麼沒經歷過?
瞧著也不過是為了哄眾人高興,能給自家多點好處,兩廂里你情我願的事,也容不得她一個外頭來的多插嘴。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讓她去瞧著那樣一個老人耍猴戲她也做不出來,她不去,也不許黛玉去,好在黛玉听話,只道她身子不舒服,也乖乖的在家里陪著她,只在劉姥姥來參見瀟灑苑的時候接待了一下,道也守禮尊敬,沒說出什麼不合適易的話。
平兒和鴛鴦說了幾句,見七七表情淡淡的明顯很不感興趣的樣子,也都停了話,她們同七七身份越差越大,有時候再見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沒了共同的話題不是。
七七見兩人有點尷尬,就開口問道,「你們怎麼都聚在這兒?可是有什麼事?」
平兒和鴛鴦對視了一眼,正想著怎麼開口,就听襲人先道,「我是出來找我們二爺的,剛好踫到兩位姐姐就多聊了幾句,這會子要接著去找人了,院子里還有事等著他拿主意呢!」
說罷匆匆行了一禮腳步如飛的去了,七七撇撇嘴,當誰是老虎能吃了她不成,至于怕成這樣嗎?動不動就二爺二爺的不離口,還當自己是賈寶玉的貼身大丫頭呢?現在也不過是個通房罷了,什麼事輪得到她出頭?
平兒見七七冷哼一聲知道她瞧不上襲人的身分,不由的臉色一變,她自己也不過只是個通房丫頭能好到哪去!訕訕的一笑道,「我們女乃女乃打發我去大女乃女乃哪有點事,我就不打擾姑娘先去了。」
說罷也匆匆走了,七七瞧了眼鴛鴦,笑道,「難不成姐姐也有事?」(未完待續……)